一日，后梁将军葛周正跟妖艳的小妾嬉闹，突然有一小兵求见，他便传召入内。谁知，这个小兵刚进去，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美艳的小妾看，久久回不过神来！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住了。葛周捏着小妾柔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戎马半生，见惯了生死场上的悍勇，也瞧多了朝堂里的阴诡，却没见过这般不知死活的兵卒。小妾倒是机灵，慌忙往葛周身后缩了缩，鬓边金步摇“叮铃”一声，脆得像刀子划在人心上。 小兵这才猛地回神，“噗通”跪倒在地，额头磕得帐篷都发颤。“将军饶命！属下……属下该死！”他背上的甲胄沾满泥灰，显然是刚从营外奔回来，此刻却抖得像片秋风里的枯叶。 葛周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松开小妾的手，指尖在腰间玉佩上摩挲。帐外传来巡逻兵甲叶相撞的脆响，衬得帐内越发死寂。他忽然笑了，那笑声不高，却让跪着的小兵浑身汗毛倒竖。“抬起头来。”葛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小兵战战兢兢地抬头，眼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惊惶，却又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葛周瞧着他那双眼睛，忽然想起十年前自己初上战场，也是这般眼里藏不住事，看见敌军主将的银甲都忍不住多瞅两眼。 “你叫什么？”葛周端起案上的茶盏，茶沫子在水面打转。“属下……属下王二柱。”小兵的声音还在发颤，却比刚才稳了些。“刚才看什么呢？”葛周呷了口茶，眼皮都没抬。王二柱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子一直蔓延到脖颈，“属下……属下从没见过……”他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唾沫呛得咳嗽起来。 小妾在一旁忍不住“嗤”地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葛周瞪了她一眼，转而盯着王二柱：“军中规矩，窥看主将内眷，该当何罪？”王二柱的脸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将军开恩！属下再也不敢了！” 帐外的风卷着沙粒打在帐篷上，“呜呜”地像在哭。葛周忽然把茶盏往案上一放，“你是前营的兵？”王二柱愣了愣，连忙点头，“是！属下昨天刚从前营调过来，负责……负责巡守西栅门。”葛周点点头，忽然提高了声音，“来人！” 两个亲兵掀帘而入，手里的刀鞘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王二柱吓得几乎瘫在地上，眼泪都快出来了。“把他拖下去，”葛周的声音冷得像冰，“打二十军棍，发回前营。”王二柱“啊”了一声，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谢恩。 亲兵架着他往外走，帐帘掀起的瞬间，王二柱回头看了一眼，正撞见葛周意味深长的目光，吓得赶紧低下头。小妾凑到葛周身边，娇声道：“将军怎么就这么饶了他？刚才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人吞下去呢。”葛周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懂什么？这小子眼里有股劲，是个可塑之才。” 小妾撇撇嘴，“再有才，也是个没规矩的。”葛周笑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当年我跟你爹打天下的时候，比他荒唐的事多了去了。”他望着帐外昏黄的天色，忽然叹了口气，“倒是很久没见过这么眼里有光的兵了。” 过了几日，葛周在演武场看士兵操练，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背上还裹着伤，却把长枪使得虎虎生风，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眼神里的狠劲比谁都足。“那是谁？”葛周问身边的副将。副将眯着眼看了看，“回将军，是前营的王二柱，前几天刚挨了军棍。” 葛周点点头，没说话。等到操练结束，他让人把王二柱叫到跟前。这小子见了他，还是有些发怵，却比上次镇定多了，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军礼。“伤好些了？”葛周问。“谢将军关心，不碍事了。”王二柱的声音依旧洪亮。 葛周指了指他手里的枪，“枪法不错，跟谁学的？”王二柱挠挠头，“回将军，是俺爹教的，他以前是村里的猎户。”葛周笑了，“猎户的儿子，倒是比那些将门子弟有血性。”他忽然话锋一转，“想不想跟着我？” 王二柱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将军说什么？”葛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要不要来我身边当亲兵？”王二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愿意！属下愿意！”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演武场的尘土在余晖里飞舞。葛周望着远处的军营，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也是这般冲动，这般眼里有光。他知道，有些规矩是用来守的，有些棱角却是不能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