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刘镇伟给钟镇涛打去电话：“过来客串三天，给30万。”电话那头的钟镇

1993年，刘镇伟给钟镇涛打去电话：“过来客串三天，给30万。” 电话那头的钟镇涛当即拔高了声调：“让我演配角还给这点钱？你知道我现在身价多少吗？”

刘镇伟对着听筒冷笑：“你算老几？来了就知道这30万你该不该拿。”

彼时的钟镇涛正红得发烫。

《让一切随风》的磁带在街头巷尾循环播放，广告商排着队把支票送到他手上，单条代言费早已突破百万。

他对着镜子整理领结时，总能看见报纸上自己与 “天王” 二字并排出现。

所以当刘镇伟报出30万时，他觉得是种羞辱——当时他主演的电影片酬已摸到 300 万门槛，一个广告的时间都比三天戏份值钱。

但刘镇伟挂电话前那句 “来了就知道”，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第二天一早，钟镇涛带着助理出现在片场，刚推开化妆间门就愣住了：梁朝伟正对着镜子贴香肠嘴道具，林青霞抱着剧本在啃鸭翅，张学友蹲在角落给王祖贤讲冷笑话，连平日里高冷的张曼玉，都顶着两坨高原红在学斗鸡眼。

“镇涛来了？” 刘镇伟叼着烟走过来，指着墙上的演员表，“你演王重阳，就负责开场被靴子砸死那场戏。”

钟镇涛这才反应过来，整个香港影坛的半壁江山都挤在这个破旧片场里——这帮人本该在隔壁拍王家卫的《东邪西毒》，却被投资人邓光荣押来救场。

半年前，邓光荣砸了4000万给王家卫，结果这位 “慢导” 拍了一百多天，胶片没耗完一半，预算倒见了底。

眼看资金链要断，邓光荣把刘镇伟拽到酒局：“你帮我拍部喜剧，演员全给你用，27天内必须杀青。” 于是就有了这场荒诞的 “救场行动”。

钟镇涛看着林青霞主动把台词里的荤段子改成儿歌，看着梁朝伟为了演好 “欧阳锋” 的娘娘腔，对着镜子练兰花指练到抽筋，突然觉得脸上发烫。

开机宴上，他才知道除了自己，几乎所有人都是零片酬出演。

“大家图啥？” 他偷偷问张学友。

对方正往嘴里塞叉烧包：“图个乐子呗，你看伟仔笑得多开心。”

拍摄那三天，钟镇涛收起了所有架子。

第一场戏要演王重阳被靴子砸中脑袋，他嫌道具靴太轻，让场务换了只真牛皮靴。

“来真的？” 刘镇伟挑眉。

“不然呢？” 他往额头上拍了点红药水，“总得比得过他们的香肠嘴吧。”

结果这一砸就砸出了名场面。

当他捂着脑袋倒在地上，嘴里嘟囔着 “天妒英才” 时，监视器后面爆发出连片笑声。

梁朝伟拍着他的肩膀：“镇涛，你这死法比我演的西毒还妖娆。”

27天后，《东成西就》仓促上映，却成了那年的票房黑马。

观众记住了香肠嘴的欧阳锋，记住了对着大海喊 “我爱你” 的黄药师，也记住了出场三分钟就被砸死的王重阳。

钟镇涛走在街上，总有人追着喊 “王重阳”，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30万的客串角色，竟让他的演唱会门票多卖了三成。

后来有人问他，后悔当初嫌片酬少吗？

他正对着镜头调试吉他，闻言笑了：“那30万买的哪是戏份，是让我看见一群大牌卸了光环的样子。”

确实，在那个挤着十几位明星的化妆间里，没人提身价，没人谈待遇，林青霞会帮王祖贤补口红，梁家辉会给场务递水——他们只是一群想把观众逗笑的演员。

多年后钟镇涛在访谈里说，那场戏教会他最珍贵的道理：“当你觉得自己值三百万时，不妨去看看那些值三千万的人，正在怎样认真对待三十万的事。”

就像《东成西就》里那句台词：“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名气再大，不如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