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 年，国军中将陈铁在山西设宴款待彭德怀，陈铁的夫人在倒茶时悄悄说道：“现在空气不好，彭先生个人走路要小心些！” 山西乡宁的冬夜，风裹着煤烟味灌进指挥部的窗缝，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把陈铁夫人这句话的影子投在墙上，像片晃动的枯叶。
贵州起义前夕，解放军联络官给国民党中将陈铁沏了杯茶，杯子样式朴拙，陈铁一看，便认出来，这杯子跟十几年前在山西乡宁见过的几乎一模一样。 还没等他开口，联络官就微笑着问：“陈将军，还记得1939年的山西吗？” 一句话，就把陈铁的思绪拉回了那个烧着煤火取暖的冬夜。 1939年，国共关系正一步步滑向冰点，蒋介石防共、限共的密令刚下发，“十二月事变”又在晋西爆发，空气里全是火药味。 时任国民党14军军长的陈铁，手里攥着一份“严密监视彭德怀动向”的电报，可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彭德怀刚从洛阳开完会，要路过他的防区。 一场饭局就在陈铁的指挥部里摆开了，为了防止窃听，陈铁甚至提前把窗户换成了双层。 席间气氛沉闷，真正的对话不在酒桌上。 陈铁的夫人过来添茶，趁着弯腰的功夫，压低声音对彭德怀说：“现在空气不好，彭先生走路要小心，”话音刚落，她放下茶壶，指尖看似无意地在杯沿上极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彭德怀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他看懂了那双躲开卫兵视线、满是忧虑的眼睛，也听懂了那三下轻敲的警告——这是贵州老家商帮提醒“有危险”的暗号。 酒过三巡，陈铁亲自开口了，他没头没尾地聊起忻口战役，他说，那一仗，他的一万多人打到只剩三百，惨烈景象至今忘不掉。 这番话，既是旧事重提，也是在告诉彭德怀，这份并肩作战的情分，他没忘。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门外，沉声说：“乡宁这地方，山路不好走啊，”这句没来由的提醒，分量不轻。 没等彭德怀回应，陈铁突然提高了音量，像是说给所有人听：“来人！把库房里那箱山西老陈醋拿来，送给彭总路上解腻！” 彭德怀心里清楚，十四军的军需库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老陈醋，反倒是有尺寸相仿的步枪子弹箱，这箱“醋”，是陈铁冒着风险送的军火。 宴席散后，陈铁陪着彭德怀走到院门口，他指了指西边的山影，说道：“彭总，那片林子据说有野兽，晚上最好别走小路”。 就在他说话时，身后的副官不着痕迹地塞给彭德怀的警卫员一张纸条，警卫员握住纸条，手心滚烫，上面画着三条路线，其中两条，被重重地打了叉。 陈铁做这些，不单单只是佩服彭德怀的本事，更看不惯蒋介石一边高喊抗日，一边却把枪口对准自己人。 在他看来，这是在糟蹋一个军人的良心，他曾对彭德怀说，“做人要给良心留条路”。 送走彭德怀后，陈铁回到屋里，夫人担忧地问：“他们会信吗？” 后来，彭德怀的车队按纸条的指示，放弃了小路，走了中间那条道。 途中果然在山口撞见三个形迹可疑的“樵夫”，但对方看到车队里有陈铁部队的巡逻兵，便没敢妄动，转身钻进了林子。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些巡逻兵是陈铁特意“临时调防”过来的，枪膛里的子弹，早就卸掉了弹头，而那箱特殊的“老陈醋”也安全抵达了八路军的根据地。
【信源】《中国抗日战争军事史料丛书》（解放军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