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0年深秋,乾隆帝咳血三个月不止,御医连换二十张方子全成废纸,暴怒的皇帝砸了药罐,三日无效,全体流放宁古塔。 养心殿的铜鹤都蒙着层灰,乾隆歪在铺着白狐裘的宝座上,帕子按在唇上,指缝间渗出来的红比殿角的宫灯还扎眼。太监李德全蹲在碎瓷片旁发抖,刚要叫人来扫,就见皇帝猛地把帕子摔在地上:“传旨!太医院这群废物,三日内再治不好朕的咳,全给朕滚去宁古塔啃冰碴!” 这话传出去,太医院里的铜人都像是在打颤。首席御医刘景柏把胡子都揪白了半截,捧着二十张废方子在药房转圈——先前用的参茸太燥,添了川贝又滞气,连民间土方子熬的梨膏,喝下去也只换得两声更凶的咳。有个老御医蹲在墙角抹眼泪:“宁古塔那地方,冬天撒泡尿都能冻成冰锥,这是要咱们的命啊!” 第三日头晌,乾隆咳得连眼皮都抬不动,李德全正琢磨着该怎么拟流放的圣旨,殿外忽然吵吵嚷嚷。只见侍卫押着个穿青布袍的汉子进来,汉子背上还背着个药箱,挣扎着喊:“我能治万岁爷的咳!你们这群奴才拦我做什么!” 刘景柏在一旁瞅着,认出是前两年被太医院除名的民间郎中周明远——这人当年给南巡的太后治过风寒,用的方子野得很,却奇异地见效,后来因不肯改“规矩”被刘景柏赶了出去。他赶紧上前踹了周明远一脚:“你个草莽匹夫,也敢闯养心殿送死?” 周明远却梗着脖子不躲:“死也比看着万岁爷被你们这群守着老方子的废物耽误强!”他挣开侍卫,从药箱里掏出个陶罐子,里头是黑褐色的膏子,还飘着股说不清的腥气。“这是我用秋梨混着刺猬皮熬的膏,治久咳带血最灵验——你们不敢用,我来喂!” 乾隆昏昏沉沉听着,忽然抬手喘着气说:“让他……拿来。” 李德全吓得脸都白了:“万岁爷!这野方子要是……”“拿过来!”乾隆吼了一声,咳得更凶了。周明远赶紧舀了勺膏子,用温水调开,递到皇帝嘴边。那膏子入喉时带着点涩,咽下去却像有股暖流通到肺里,咳意竟真的缓了缓。 连着喝了三日,乾隆唇上的潮红退了,帕子上再没沾过血。第五日晨起,他竟能扶着李德全的手在廊下走两步,瞅着阶前落的银杏叶,回头对周明远说:“你这方子野是野,倒比太医院的靠谱。说吧,想要什么赏?” 周明远却没磕头谢恩,只站着拱了拱手:“草民不要赏,只求万岁爷明白——治病哪有什么死规矩?太医院的方子是治‘官病’的,四平八稳不出错,可万岁爷这咳是积了秋燥又郁了肝火,得用猛药去郁,就像地里长了杂草,光浇水没用,得薅根!” 这话戳得刘景柏脸一阵红一阵白,乾隆却笑了,咳了两声也不觉得疼:“你倒实在。李德全,赏他黄金百两,再让他进太医院当首席,压过这群只会捧着老账本的。” 周明远却摆手:“草民不去太医院。在那儿待着,不出三月就得把我这点治真病的本事磨没了。”他背起药箱要走,又回头补了句,“万岁爷往后少熬夜批那些没用的诗稿,少在御花园里跟妃嫔们吹冷风,比喝什么药都强。” 乾隆愣了愣,看着他的背影笑骂:“这野郎中,倒教训起朕来了。”可打那以后,他还真少了半夜看诗稿的毛病,连冬日里在暖阁议事,也会让太监多烧盆炭。刘景柏没被流放宁古塔,却主动递了辞呈——在宫里待了三十年,竟不如个民间郎中看得透彻:治病要对症,做官要对心,光守着老规矩,迟早成废纸。 后来周明远在京城开了家小药铺,门楣上没挂“御赐”的牌匾,只写着“对症”两个字。有回乾隆微服去瞧他,见他正给个拉车的壮汉抹药膏,嘴里念叨:“你这腿是冻出来的,别信那些卖人参的瞎忽悠,用生姜煮水泡脚最灵。”皇帝站在门口瞧了半晌,转身对李德全说:“这才是真大夫——太医院该学学他,少惦记着方子规矩,多瞅瞅病人到底缺什么。” 只是宫里的规矩哪那么容易改?周明远的刺猬皮梨膏后来被太医院改成了“御制润肺膏”,添了七八味名贵药材,倒没了当年那股子野劲,治咳的效果也差了半截。就像这天下的事,总有人捧着“规矩”当宝贝,忘了最该守的,是实实在在的“对症”二字。 参考书籍:《清高宗实录》《啸亭杂录》
明末江南士绅们为什么死抗朝廷税赋没有一点关心国家的意思?江南士绅:大明的税收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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