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瑁以为是之前的女人，一看，却是个梳着垂髫的少女，穿着销 金衣裳，戴着翡翠帽子，容貌倾城，嫣然微笑，和之前的女人相比要好太多。 她轻轻挥动着麈尾，衣香四溢，苏瑁顿时想起道士说的某真人手下的女子，这一定就是了。 苏瑁已经习惯了见怪，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身上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少女用衣袖遮住脸，说："羞 死我了！耳朵能洗眼睛却没法擦，真后悔来这一趟。" 想要转身回去，苏瑁直接拉住她的绣带，不让她走，还把她抱到床上。 问她从哪里来，少女低下头，皱着眉头，羞 涩得不得了，说："做了这么多丢人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把自己托付给您了。" 说着把麈尾放在桌上，穿着衣服就钻进了被子。 苏瑁靠近她，见她像小孩一样蜷缩着，怜惜地抚摸她，温柔相待。 欢 好之后，少女才说明来意："起初听说狐狸冒充我，以为你把我们当成一个，觉得我们夜里光着身子跑来，所以厚着脸皮来分辨真假。没想到被您粗 暴对待，古人说 ' 明知故犯 '，说的就是我了。" 苏瑁这才明白，之前怀疑是鬼的其实不是鬼而是狐狸，于是又怀疑现在说狐狸的不是狐狸而是鬼。 心里刚有点猜疑，少女就察觉到了，笑着说："您也怀疑我吗？我们当中确实有很多鬼仙，而她其实是狐狸里的败 类，我把拂尘留下当信物，您姑且到观里找我，就更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了。" 说完，披衣起身说："您心意还不坚定，就以三天为约，我再来看您。被情爱所牵，我现在也身不由己了。" 刚下床，就一下子不见了，而她留下的香气还没散去，被褥依然芬芳，苏瑁越发相信她是真仙。 次日，苏瑁袖里藏着拂尘去了上元观，跟道士说想弄清楚之前遇到的两件怪事，道士欣然带他前往。 先游览十殿阎 王像，果然有个女 囚，没穿衣服，趴在地上。旁边站着个巨 鬼，拿着钢叉对着她，眼看就要叉进油锅里。 苏瑁细看，这女 囚的模样和之前遇到的女子一模一样。 正盯着看时，道士早就听说他遇鬼的事，忽然笑道："在路上追你的大概就是她吧？但这不是木偶能作怪，也不是阎 王看管不严。" 接着说，某月打扫殿 堂时，发现有狐狸脚印，又在深夜看到一只白狐跑进来，就此消失不见。才知道之前听到的嬉笑声，其实是狐狸在作 祟，跟鬼没关系。 苏瑁听了，更相信那个少女的话。 道士又带他到另一座殿，有位真人坐在狮子上，两旁侍立着两个女子，容貌都很美。苏瑁凝神细看，左边那个女子的面容衣饰，和之前遇到的少女分毫不差，心里暗暗吃惊。 忽然听到道士惊讶地说："持拂尘的侍女，拂尘怎么不见了？" 苏瑁忍不住笑出声，从袖里取出拂尘，放在那女子手中，竟像是原本就该在那儿一样。他于是笑着对道士说："我这就像李靖归还红拂，只是可惜这位真人，没有杨素那样的雅量啊。" 道士一脸茫然，追问缘由，苏瑁不肯说，笑着快步走出观门，连告辞都没顾上。 回到家时，妻子已经从岳母家回来，正在清洗被褥，见了苏瑁满脸怒色。 苏瑁问怎么了，妻子哭着请求离去。原来妻子在娘家还没打算回来，忽然有个穿白衣戴青巾的女人找上门，对她说："你丈夫太不自 重，引 诱良 家少 女。你回去看看，被褥上的红 痕还清晰着呢。" 妻子半信半疑，果然急忙赶回家，掀开床具一看，艳 俗的痕迹赫然在目，而且香气还没散尽。于是气呼呼地撕裂被子掏出棉絮，准备清洗，苏瑁对此一无所知。 妻子一番数落，苏瑁这才明白过来，大力解释，把遇到的怪事都说了。 妻子根本不信，骂得更凶，两人闹得差点离了婚，过了好几天，夫妻关系才缓和。 十几天后，苏瑁出诊，傍晚回来时，在偏僻小巷遇到那个少女，她迎上来说："狐狸挑拨我们的关系，让我不能侍奉您到底。不过，您家娘子也真是醋 坛子，怎么就气成那样呢？" 苏瑁想拉她说话，她转眼就不见了。 从此再也没遇到少女，而家里管束很严，他不能再在城里留宿，也就再也没遇到那个女人。 本篇故事源于《萤窗异草》，这苏瑁也是来者不拒了。（字数受限，上篇链接发在评论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