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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扬蹄欲奔,八路军战士持枪警戒……红色交通站凝固信念如火的年代 | 探中原小镇·寻红色印记

大河报·豫视频记者潘怡羽

(红色交通站旧址院内雕像)

(豫北地下交通线具有非凡的意义)

(毛连洞村的每一处坐标都蕴含着红色印记)

当车轮碾上鹤壁第一块抗日根据地——淇滨区大河涧乡毛连洞村的青石路面,一声轻微的颠簸,仿佛不是来自坑洼的石板,而是来自时光深处的叩问。

两百多岁的皂荚树

太行山的秋意,总比平原来得更浓些。车窗外的牟山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未干透的水墨画。当车轮终于碾上鹤壁第一块抗日根据地——淇滨区大河涧乡毛连洞村的青石路面,一声轻微的颠簸,仿佛不是来自坑洼的石板,而是来自时光深处的叩问。

进村的青石小道,被无数脚步磨得温润发亮。两旁是青石垒基、土砖砌墙的院落,时光仿佛在这里放缓了流速。那是一种深厚而沉默的底色。

广场上,毛主席塑像巍然矗立,目光沉静地望着远方。塑像后方,是一整面石雕的文化墙——军民运粮时绷紧的臂膀、母亲送儿参军时朦胧的泪眼、交通员在暗夜中疾行的剪影……石刻的线条粗犷而朴拙,没有任何精雕细琢,却让每一个场景都重若千钧。

村中心广场旁,那棵两百多岁的皂荚树,以倔强的姿态,撑开巨大的华盖。主干上巨大的树洞,像一只凝视历史的眼睛。

“树心空了,可它硬是挺了过来。”毛连洞村讲解员任丽霏的话,像一句沉重的隐喻。我试图在脑海中重构那个画面:尖锐的钟声撕裂太行山的寂静,村民扶老携幼,惊惶却有序地踏着树后的石阶,奔向深山的庇护所。那钟声,关乎最坚韧的“守护”——对家园的守护,对生命的守护。

红色交通站旧址

沿着皂荚树北延的中轴线深入,一块“红色交通站旧址”的木牌撞入眼帘。推开那扇厚重大门,仿佛推开了一段尘封的岁月。院中,两匹战马扬蹄欲奔和一名八路军战士持枪警戒的铜像,瞬间将氛围凝固在那个危机四伏却又信念如火的年代。

“陈赓、王新亭、韩先楚……这些知名将帅,都曾跨过这道门槛。”任丽霏抚着斑驳的门框说道。这扇门,因此被后人称为“将帅之门”。我静静站立,想象着他们身披硝烟、步履匆匆的身影。他们在此歇脚、谋划,然后又消失在茫茫太行或奔赴平原敌后。

在警卫装备室、机要处、统战联络处这些精心复原的旧址里,磨损的桌椅、沉寂的座钟、老式的手摇电话,都带着历史的包浆,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险峻与智慧。

1938年,共产党人就在这简陋斗室里运筹帷幄,最终成功策动了河北民军王长江部三个团的起义,极大壮大了太行抗日武装。1943年7月7日,县长杨羽高唱《国共合作进行曲》,乡贤杨福田先生振臂疾呼“民族危难,唯团结能胜”。讲解员复述这些场景时,声调不禁高昂起来,我仿佛能听到,这山谷间回荡的不仅是歌声与口号,更是一个民族在生死存亡关头发出的、最终导向胜利的呐喊。

蜿蜒的豫北地下交通线

沿着村里的石阶向村后走去,一座半掩的斑驳木门映入眼帘。门后,一条小径蜿蜒通向山下,两旁杂草丛生,却自有一种悠远的气韵。“出了这个门,就是著名的豫北地下交通线。”任丽霏的话,为这条小径赋予了非凡的意义。

这条经由毛连洞的豫北地下交通线,就像一条隐秘而强劲的动脉,为太行山抗日根据地输送着人员、情报与希望。正是这无数条“毛细血管”般的交通线不畏牺牲、高效运转,才支撑起一场全民族的伟大抗战,并最终汇聚成不可阻挡的历史洪流,冲向新中国的诞生。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条路的历史可追溯至两千多年前——孔子周游列国时,曾沿此登临牟山,在此采风,编撰《诗经》。一条看似寻常的山路,竟叠加了如此深厚的文明层积。而到了烽火连天的1938年,这条古老的栈道被赋予了新的使命,成为八路军将士如陈赓、王新亭等下山抗敌的交通要道。

离开毛连洞时,夕阳正给整个山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广场上,有村民坐在石阶上闲话家常,孩子们追逐嬉戏,笑声清脆。以往的烽火硝烟,已化为岁月长河中的粼粼波光,融入了这寻常而珍贵的安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