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小叔子一家终于露面了。 早晨，老公起床做了早餐，吃饭时，他看了我几次。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他不说话，我也不说。 吃完饭，他终于开口了：今天咱俩去妈那吧？我弟弟他们要来。 我说：本来轮到他们照顾父母了，他们来不正常吗？ 他说：这不是过节一家人团聚一下吗？ 其实我有一段时间没去婆婆家了，公公癌症晚期，我心里还是有些记挂吧。有好友说，公公本质上是跟婆婆一样的人，只不过没像婆婆那么明显表现出来。也对吧，但我就是莫名同情这个少言寡语了一辈子的男人。 没有同老公过多的争论，我的家人团聚时，他陪过我，我也会去陪他。夫妻关系到了一定的程度，也不过是一场你来我往的人情。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吃完早饭就去买中午一家人吃的食材，而是跟我一起坐在沙发上喝茶。他说：老婆，咱晚点去，我弟他们会带东西来吧？中午饭反正有保姆做。 我没有吱声，心里非常肯定，小叔子他们不会带多少吃的来。一定像以前一样，等我们去，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下锅呢。 喝着茶，我们俩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电视也在放着电视剧，剧情看得稀碎。他坐卧不安，但还是等到十点多，跟我说：走吧？ 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去婆婆家了，这对他来说，是极限了。 我起身，换了漂漂亮亮的裙装。以前去婆婆家，为了干活方便，我都是穿着比较随意的衣服去。不想那么付出了，必须打扮地精致优雅，谁还不是个都市丽人。 出门，我还是先去超市买了肉，蛋，还有些蔬菜带着。也是一种礼貌吧，不习惯空手去谁家。 进门，婆婆跟小叔子一家在聊天。公公一个人躺在床上，我去看了看他。两三个周没见他，他愈发瘦了。看样子中药对他的作用不大，毕竟癌症晚期已经多处转移了。 看见我，他努力挤出笑来。婆婆和小叔子那边的欢声笑语，让他看起来很烦。我陪他说了会话，真得很心酸。身边又一位老人要走了，不管是谁，我爱不爱他，那种面对生命即将逝去的无奈与痛楚都会有。 保姆在厨房做饭，我去看了看，没有多少菜品。保姆说：这几天你们没来，家里菜不多了。 婆婆家的生活用品全是我们供应，已经很多年了。客厅地上有一盒月饼，一箱牛奶，我猜是小叔子一家三口拿来的。除此，应别无他物。 我把我买的东西拿进厨房，让保姆又加了两个菜。我不动手，午饭也简简单单的。 简单吃完中午饭，他们在聊天。弟媳妇跟婆婆说了好几遍，这个月的保姆费是他们出的，她们不容易之类。 婆婆当着他们的面问老公：你弟弟家困难，你怎么让他们出钱？ 老公在她面前奴性惯了，我怕他又说出不该说的话。没等他说话，我说：不然呢？我们两家轮流养老，要不我弟亲自来伺候你们？这个月就不用保姆了？ 婆婆想撒泼，我起身要走。老公看样子还想安慰安慰婆婆，其实只有钱能安慰她。 我拉着他说：走吧，你下午不是约了事吗？ 还好，他大概也看透了婆婆他们的伎俩，内心深处应也有失望和委屈吧。他没有反抗，跟着我走了。 一路上他唉声叹气，我一声不吭。人情冷暖都在彼此心里，我不差这两千块钱，但这两千块钱我不想出了。 大家看出来了吗？轮到小叔子家养老，他也勉强只出了保姆费，日常生活用品还是全部我们负责。老公要每天买了各种食品，物品送过去。也许晚饭还是要他亲自做，因为保姆只是做一上午的钟点工。 当然，其实受累的只是他，他愿意承受，那就去承受吧。这是他的原罪，不是我的。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帮他的忙了。这些年的付出，我觉得我做的够了。我同情公公，还是会给他出拿中药的钱，不管我分给小叔子家的一半他给不给。我就算为这个即将离世的老人，最后做一点事吧。 说实话，无论怎样，我都希望公公能多撑些日子。面对了妈妈的生死，我无法忘怀亲人在自己面前，慢慢失去生命的那份彻骨的痛。 这个假期我们两家的团聚都算结束了，剩下的几天该做什么呢？我还没想好。也许会出去走一走，也许就在家里静静地享受假期也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