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謇为了生儿子,连续纳了两个小妾,可是没有一个肚子争气的。原配夫人徐氏安慰他说:“这个不行,那就再纳一个妾!”但对于张謇来说,纳妾并不是多要紧的事,反倒是妻子徐氏一直给他张罗。 “老爷,陈姑娘来了。”管家低声通报,侧身请进一位纤弱女子。廊下的徐氏捏紧了帕子,脸上却绽出笑容:“好,是个好生养的。”这一年,南通张謇的府邸,迎来了第一位妾室。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张謇已42岁。在外,他是名满天下的状元,是“实业救国”的先锋;回到家,他却是个为子嗣所困的普通男子。 原配徐氏坐在镜前,细细描着眉,因为今日又要见一位新来的姑娘。“夫人何必如此操劳?”贴身丫鬟忍不住问。徐氏只是静静地说了句:“张家不能无后。” 原来,徐氏过门多年,只生下一女,还不幸夭折。在那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她的处境可想而知。但奇怪的是,她不仅不阻挠丈夫纳妾,反而成了最积极的推动者。 第一次为张謇纳陈氏,是她亲自挑选的。那姑娘出身书香门第,徐氏很满意。“妹妹来了就好,早日为张家开枝散叶。”她握着陈氏的手,语气十分温柔。 然而一年过去了,陈氏的肚子毫无动静。徐氏便又物色了管氏。这次是个农家女,身体健康,面色红润。“这样的身子骨,定能生养。”她对张謇说。张謇点了点头,目光却飘向窗外。他正为筹建大生纱厂奔波,子嗣之事,似乎从未真正占据他的心头。 管氏同样没有怀孕,徐氏对此十分不解。她找来的都是宜男之相,为何一个个都不结果?可她忽略了,问题或许不出在那些女子身上。张謇常年奔波,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即便回家,也多在书房忙碌到深夜。这样的夫妻生活,如何能有子嗣?但徐氏偏偏只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又从庙里请来送子观音,早晚焚香祷告。 陈氏和管氏住在后院东西厢房,每日晨昏定省,对徐氏毕恭毕敬。表面上看着和睦,暗地里却各怀心事。 陈氏爱读书,有时会在纸上写写画画。某日,张謇偶然见到她写的一首小诗,颇为惊讶:“你读过书?”陈氏低头回答,说是父亲教的。张謇听完没再多言,他欣赏有才情的女子,但此刻他更需要一个继承人。 管氏则不同,她手脚勤快,常帮徐氏料理家务。她知道自己出身寒微,唯有生下儿子才能在张家立足。每月张謇回家的那几个晚上,她都会精心打扮,在房里焦急等待。然而,一次又一次,丫鬟来报:“老爷歇在书房了。” 转眼两年过去了,两位妾室的房间依旧冷清,没有婴儿的啼哭。 “这个不行,那就再纳一个妾!”徐氏的语气十分坚决。张謇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妻子:“何必如此执着?”徐氏还是那句话:不能让张家绝后。 这一次,她同时物色了两位女子:吴氏和梁氏。吴氏出身寒微但身体健康;梁氏则识文断字,性情温婉。徐氏想,双管齐下,总该有一个能成。 纳妾那天,张謇穿着新衣服,心思早已飞到大生纱厂的账目上。对他而言,这更像是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谁也没想到,正是这次纳妾,改变了张家的命运。吴氏入门后第三年,终于怀孕了。消息传来,整个张府沸腾了。徐氏亲自到祠堂上香,不禁泪流满面;下人们互相道喜,仿佛是自己家有喜事。后来,吴氏不负众望,生下了一个男孩,张謇为他取名“孝若”。 至于四位妾室,陈氏无子郁郁而终;管氏无子出家为尼;吴氏因为生下独子张孝若,在原配徐氏去世后被扶正;梁氏无子,后来离开了张家。 而张謇虽然最终实现了“实业救国”的梦想,但他后院里的那些女子,却很少有人记得她们的名字和故事。 文│一阳 编辑│史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