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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喜欢散文》 在浩澣文海中我最喜欢的是散文,我为什么喜欢散文?这题目倒是

《我为什么喜欢散文》 在浩澣文海中我最喜欢的是散文,我为什么喜欢散文?这题目倒是让我一时无从下笔了。仿佛被问及为何偏爱呼吸,为何习惯在窗前久坐——有些喜好是说不分明的,它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若非要寻个缘由,大约是因为散文最是宽容,最是近人情罢。 小说须得有头有尾,人物情节,像一座构造严谨的园林,固然是好,却总嫌太费周章。诗呢,又太凝练,太讲究,将满腔的悲喜都压进那寥寥数行里,像将汪洋大海装入一只细口瓶,美则美矣,总有些意犹未尽的憋闷。独有散文,它什么也不苛求。它容许你忽而想起江南的雨,忽而念及塞北的风;方才还在说古人,转眼便论到街角新开的那家早点铺子。它不要求你构建一个完整的世界,只消捧出一角真实的人生,便算交了卷。这多像我们寻常人的心思,本就是散漫的,飘忽的,不成体系的。 我总觉得,好的散文,是有“人气儿”的。读司马迁的《报任安书》,字里行间是忍辱负重的血性与不甘;读归有光的《项脊轩志》,那“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的句子,平淡底下,是漫漫长岁月也冲刷不去的哀思。你仿佛能看见作者就坐在你对面,不紧不慢地,将他生命里最沉痛也最珍贵的部分,剖给你看。这里没有面具,没有扮演,只有一颗赤裸的、跳动的心。这便是散文最动人的地方,它不以故事诱你,而以真情来换你的真情。 至于散文的写法,我以为,首要的便是一个“真”字。心里有什么,便写什么,不必装点,也无须虚饰。情感是真的,思索是真的,那文字自然便有了分量。其次,是要有些“闲笔”。正如人不能总绷着弦,文章也不能处处都是紧要关头。说说天气,谈谈吃食,发些无谓的感慨,这些看似无关的枝节,恰是文章气息流转之处,使全文显得从容不迫,有了活趣。这便如同中国画里的留白,空无一物,却是整幅画作的呼吸所在。 自然,散文也并非全然是信马由缰。它自有其内在的韵律与节奏,像一条河,看似随意流淌,实则自有其水脉与走向。下笔之前,心中须得有一个淡淡的“意”,或喜或悲,或感或悟,这“意”便是那暗中的主线,将那些看似零散的珠玉,一一串起。只是这线要藏得深,藏得巧,若明晃晃地露在外面,便落了俗套,失了那含蓄蕴藉之美了。 由此看来,我喜欢散文,大约是喜欢那份与人生贴切的真实与自由。我们多数人过的,本就是一篇散文式的人生,没有戏剧般的高潮迭起,也少有诗歌样的激越铿锵。有的,只是些微的欢喜,淡淡的哀愁,一些不成片段的思绪,和许多无法归类的情感。而散文,恰恰为这所有琐碎的、平凡的、不成形的“我”,找到了一个最妥帖的安放之处。 窗外的天,不知何时已染上了墨色。我停下笔,心里是满满的,又是空空的。这便又是一篇散文了——从无从下笔起,到意尽而止,中间是些杂乱无章的思绪。然而,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