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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从来不是什么体面差事。她们是主子行房时候的工具,夜里要守在房外听候差遣

通房丫鬟,从来不是什么体面差事。她们是主子行房时候的工具,夜里要守在房外听候差遣,主子宽衣时得手脚麻利地伺候,递汗巾、点熏香,连呼吸都要放轻。 春桃对这话的体会,是随着日子一天天加深的。新婚那阵子的紧张过去后,日子好像就这么定了下来。少爷和少奶奶感情好,夜里大多时候用不着她,她就守在小耳房里,听着里头的动静,从一开始的心惊肉跳,到后来的麻木。她甚至能从主子翻身的细微声音里,判断出他们是睡熟了,还是醒着。 真正让她明白自己“工具”身份的,是少爷第一次召她进房。那天少奶奶回了娘家,府里就少爷一个人。半夜里,春桃正靠着墙角打盹,就听见少爷在里头喊她的名字。声音不大,还有点含糊,像是喝了点酒。她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醒透了,赶紧推门进去。 屋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少爷半靠在床上,衣襟敞着,眼睛在暗光里亮得吓人。他没说话,只是朝床边拍了拍。春桃脑子里嗡的一声,嬷嬷教过的那些话全都涌了上来。她不敢反抗,也知道反抗不了,只能抖着手脱掉外衣,顺从地跪到床边。整个过程她都低着头,不敢看少爷的脸,只觉得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不敢掉下来。完事后,少爷翻了个身就睡了,连句话都没有,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春桃自己默默地爬起来,穿好衣服,退回到冰冷的小耳房,抱着膝盖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少奶奶回来,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她没明着发作,只是吃饭的时候,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指着一道菜说:“这鱼做得太腥了,春桃,你不是最会收拾这些吗?去,把这盘鱼端到院子里,你就在那儿把它吃干净,省得浪费了。”满桌子的下人都低着头,谁也不敢出声。春桃涨红了脸,端着那盘几乎没动过的鱼,走到院子中间,就着冷风,一口一口往下咽。鱼刺好几次卡在喉咙里,她只能硬生生用水冲下去。她知道,这是少奶奶在敲打她,告诉她谁才是这个院子的主子。 从那以后,春桃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少奶奶总能找到各种由头折腾她,不是嫌她打扫的屋子有灰尘,就是说她泡的茶水温不对。最难熬的是,少爷似乎对她有了点兴趣,偶尔会背着少奶奶塞给她一块点心,或者赏她一支不值钱的簪子。这点“恩惠”在春桃却像是催命符。果然,其他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带着嫉妒和鄙夷,平时跟她要好的几个小姐妹也渐渐疏远了她。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有一次,少爷的一个远房表哥来府上做客,喝多了酒,在花园里撞见了春桃,就动手动脚地想拉她。春桃吓得拼命挣扎,刚好被路过的少奶奶看见了。少奶奶什么也没问,上来就给了春桃一巴掌,骂道:“不知廉耻的蹄子,连客人都敢勾引!我们李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她罚春桃跪在祠堂里反省,一天不给饭吃。春桃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看着一排排的祖宗牌位,心里一片冰凉。她不明白,明明犯错的不是她,为什么受罚的总是她。 后来,少奶奶怀了身孕,这在府里是天大的喜事。少爷的心思也全都放在了少奶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再也没看过春桃一眼。春桃的日子反而好过了一点,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应付少爷的“垂青”和少奶奶的“敲打”了。她以为自己就能这么安安稳稳地混到老,可她想得太简单了。少奶奶生下儿子后,地位更加稳固,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老爷太太提,说春桃年纪不小了,留在府里也不像话,不如配给府里的管家老王。那个老王已经五十多岁了,死了两任老婆,还带着两个孩子,人又好赌。 消息传来的时候,春桃正在给小少爷缝肚兜。她手里的针一下子扎进了肉里,血珠冒了出来,她却一点感觉不到疼。她去找嬷嬷求情,嬷嬷只是冷冷地说:“这是主子的恩典,配给你个出路,你还不知足?难不成还想当一辈子老姑娘?”那一刻,春桃彻底死了心。原来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一个物件,用旧了,或者碍事了,就会被随手处理掉,没人会在意她想什么,要什么。 出嫁那天,她没有穿红衣服,也没有人来送她,就那么一个小包袱,被两个婆子领着,从侧门送了出去。她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快十年的李府,朱红色的大门在阳光下特别刺眼,可她觉得,自己像是刚从一个地狱,要走进另一个地狱。 她们的命运从来就没在自己手里,就像水里的浮萍,风往哪边吹,就得往哪边漂,连个根都扎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