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1月30日晚，重庆特务撤进山洞，毛人凤清点后，少一人，顿时惊慌。他喃喃道：“西南潜伏要全完了！如果他不撤出来的话。” 1949 年 11 月 29 日晚，重庆市区爆炸声不断。 这是毛人凤执行蒋介石指令，推进 “大破坏” 计划，目标是兵工厂、电厂等 500 多处要害设施，破坏费用达 17.91 万元。 城郊隐蔽山洞里，毛人凤刚从嘉陵新村 6 号破厂指挥部赶来。他是 1947 年 12 月接任的保密局局长，正盯着特务队伍清点人数，却发现刘益智不见，于是开始四处呼喊他的名字。 但没人应答。毛人凤当众失态，攥着名册喃喃：“他不撤出来，西南潜伏布置就全完了！” 这个让毛人凤乱了阵脚的名字，藏着颠覆国民党西南潜伏网络的秘密。 刘益智是保密局西南特区行动科科长。西南特区是军统在川、康、滇、黔四省的核心，统管歌乐山监狱、潜伏电台等力量，区长为徐远举，副区长是周养浩。 更关键的是，西南四省 19 部核心潜伏电台位置、200 余名骨干特务身份，全记在他带的两本密册里。 这是毛人凤 11 月 14 日开会时，亲自派他布建的 “最后防线”。当天还成立 “重庆破厂办事处”，统筹破坏行动。 在场的徐远举脸色沉了下来。他向来重视刘益智掌握的潜伏线索，此刻清楚：没了刘益智，潜伏者就是无头苍蝇。 没人知道，刘益智躲在市区废弃职员宿舍里，听着远处动静发呆。 桌上摊着两份东西：毛人凤的 “撤台命令”，还有他从武汉带来的旧报纸。 报纸登着湖南站少将刘仁爵随程潜起义后，当长沙警察局局长的消息。这新闻在他心里搁了三个月。 刘益智 1911 年生，自小靠堂叔接济。1932 年误进军统前身武汉站当通讯员，懂 “无靠山难立足” 的道理。 他笔杆子硬，会迎奉上司，从武汉站副手逐步晋升，曾获军统 “三等忠勤勋章”，但在徐远举这些 “元老” 眼里，他始终是 “需提防的下属”。 1949 年春，刘益智刚在苏南站布完电台，就被调回重庆。那时解放军已过长江，南京的 “约法三章”，他本以为是宣传。 见了刘仁爵的境遇，他开始盘算出路。徐远举等人早把家眷送台湾，他去台湾只会成边缘人；去川北打游击？他肺病重，爬山都喘。 11 月 29 日，蒋介石开会定撤离计划。毛人凤咆哮 “要让重庆变废墟”，还说备了 200 到 300 吨炸药。 刘益智看着特务搬炸药，又想起 “11・27 歌乐山大屠杀” 中特务的残暴，下了决心：“国民党气数尽了，不能陪葬。” 12 月 3 日，解放军进驻重庆。军管会门口贴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的布告。 李修凯揣着密册，绕军管会走三圈。手摸门环又缩回来 —— 怕身份不被原谅，更怕手下报复。 12 月 6 日清晨，他看见护厂工人牵特务指认炸药库。工人刚保住大溪沟电厂，没让爆破得逞。李修凯咬咬牙，推门进去。 “我是李修凯，保密局西南特区副区长，要自首。” 这话让接待人员愣住。 他掏出两支毛瑟枪、三根金条，最后取出防水油布包的密册和电台密码。 “重庆 8 个电台是我布的，成都、昆明 20 个也在这上面。” 他补充道。 军管会当即行动，当天端掉大溪沟电厂附近的潜伏电台。这是毛人凤计划指挥 “破坏后袭扰” 的核心点，就藏在电厂周边。 为保护李修凯，组织安排他住郊区，还接来湖北的妻子照料。 半个月后，他买菜时撞见特务冉益智。冉益智手上沾着地下党的血。 “叛徒！” 冉益智要跑。李修凯揪住他：“你害了多少同志，去公安局说清楚！” 两人扭打起来。市民听见 “他是特务” 的喊声。警备司令部的人赶到，冉益智见李修凯掏出自首证明，瘫在地上认罪。 1950 年 1 月 21 日，《新华日报》头版登李修凯的《自新书》。“昔日助纣为虐，今日洗心革面” 的话，传到不少潜伏特务耳朵里。 那时解放军在蒲江激战，一边围歼李文兵团，一边清剿残敌。李修凯的案例，让不少特务看到生路。 一个月里，900 余名特务主动去公安局登记，其中有不少电台操作员。 有人问李修凯：“怕旧同僚报复吗？” 他指窗外笑：“解放军能歼灭李文主力，还护不住真心赎罪的人？” 人民政府没亏待他。知道他有肺病，医院给安排单间，复诊派车接送。 考虑到他妻子没工作，安排她去税务机关做文书。 李修凯常坐在病床上看《新华日报》。见 “成都解放”“云南和平起义” 的新闻，就想起 1932 年刚进军统的自己。 那时他满脑子 “出人头地”，不懂尊严不是靠勋章堆的。他当年还签过关押人员名单，不少人后来死在歌乐山监狱，这成了他的愧疚。 1952 年夏天，李修凯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