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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谢汉光与曾秀萍新婚九天。他红着眼眶告别妻子,独自去了台湾。没人想到,

1946年,谢汉光与曾秀萍新婚九天。他红着眼眶告别妻子,独自去了台湾。没人想到,这一别就是42年。 1988年冬天,广东丰顺县五经富镇村口。 一位白发老人攥着褪色证件,在一栋老房前来回走。近一个小时,他没敢敲门。 证件上“叶依奎”三个字被摸得发亮,老人嘴里反复念:“秀萍,秀萍……” 屋内传来脚步声,木门吱呀开了。一位鬓角染霜的老妇探出头,看清来人,身体猛地一颤。 她用干枯的手捂住嘴,声音发颤:“你、你是汉光?” 老人眼眶瞬间红了,哽咽着说:“是我,秀萍,我回来了。” 这声“回来”,迟到了整整四十二年。 时间回到1946年。29岁的谢汉光刚和22岁的曾秀萍办完婚礼。 窗台上红烛的余温还在,他就接到中共华南分局的秘密指令——去台湾潜伏。谢汉光毕业于国立广西大学森林专业,曾掩护进步人士,是组织信任的人。 “台湾刚光复,地下组织缺人手。你懂林业,能进官方机构,再合适不过。”上级的命令很坚决。 谢汉光看着床头的“囍”字,心里一阵紧。 他没跟妻子说实话,编了个借口:“台湾林业试验所缺所长,待遇比这边好十倍。我去干几年,攒够钱就回来接你。” 曾秀萍是读过书的女学生,看出丈夫眼神躲闪,没追问。她默默收拾行李,把不舍藏在心里。 临行前一晚,谢汉光抱着妻子:“秀萍,要是我太久没回来,你就忘了我,找户好人家……” 话没说完就被曾秀萍打断。她把脸埋在他怀里:“这辈子我就认你这个丈夫,我等你,多久都等。” 第二天清晨,谢汉光经香港去台湾。船开时,他没回头,怕看见妻子的眼泪,更怕自己走不了。 刚到台湾的三年,谢汉光的潜伏工作很顺利。他凭专业能力当上台湾省林业试验所所长,借着职务便利安置张伯哲、陈仲豪、梁铮卿等战友,几人还秘密印刷《光明报》,传递解放战场消息,1947年协助组织发动反独裁宣传。 那年年初,谢汉光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他在入党志愿书上写“以林为掩护,以岛为战场”,字迹工整有力。那时他坚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带着胜利消息回家。 1949年,蒋介石败退台湾。平静被彻底打破。 为保住最后据点,蒋介石下令对地下党展开大搜捕,还说“宁可错杀千人,不可放过一个”。白色恐怖笼罩全岛。 1950年1月,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被捕。一周后,他叛变,供出1800多名地下党员的信息。 谢汉光的名字出现在通缉令上。特务在他办公室搜到没烧毁的联络暗号,而他正借着下乡考察的名义,搜集军防情报。 危急时刻,张伯哲托人送来密信,只有两行字:“组织暴露,速往台东深山,按老办法隐蔽。” 谢汉光立刻烧毁情报,连夜逃离台北。机场、港口已经被封锁,通缉令贴满各个城镇。 他一路向东,在山林里躲了三天三夜没吃没喝,台东深山农民杨溪伯发现奄奄一息的他,误以为是逃壮丁,把他带到偏僻山村。 村长看着这个满身泥污、眼神却正直的男人,心里不忍。村里有个叫叶依奎的高山族村民,失踪一年多没消息。村长做主,让谢汉光用叶依奎的身份,还帮他办了户籍。 从此,中共地下党员谢汉光“没了”,山里多了个不爱说话的农民叶依奎。 他每天上山伐木、下地种田,闲时就坐在山头上往西看。手里总攥着一枚铜纽扣——那是新婚时曾秀萍给他缝在中山装上的。 村里媒婆见他老实肯干,多次上门说亲,都被他拒绝:“我在大陆有家室,她还等着我。” 没人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分量。他曾用暗号联系组织,寄出的信却没回音。后来才知道,张伯哲、梁铮卿已被捕牺牲,陈仲豪侥幸逃回大陆,却断了联系。 绝望中,曾秀萍那句“我等你”,成了支撑他的唯一念头。 这一等,就是38年。 1987年,台湾解除戒严。1988年,两岸开放探亲的消息传到山村。 谢汉光几乎是跑着去申请手续的。他用叶依奎的身份办好证件,坐轮船到香港,再转路回到广东。 一路上,他又期待又害怕:秀萍还在吗?她改嫁了吗? 当曾秀萍颤抖着喊出他的名字时,所有担忧都有了答案。 更让他惊喜的是,妻子告诉他,当年他走后没多久,她就发现怀了儿子谢定文。这些年她教书养家,1953年因“台湾关系”被开除党籍,也没动过改嫁的念头。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曾秀萍擦着眼泪。 她身后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恭敬地喊了声“爸”。还有三个蹦蹦跳跳的小孩,怯生生地看着他——那是他的孙子。 可谢汉光的身份成了问题,当地政府按“困难台胞”的标准,每月给他发20元补助。他想起老战友陈仲豪,四处打听后得知对方在汕头大学当图书馆主任。 两人见面时,都已满头白发。握着对方的手,哭了很久。 在陈仲豪和天津战友徐懋德的证明下,中组部经核查,1994年正式恢复谢汉光的党籍,还为他补办了离休手续。 后来,谢汉光用积蓄在丰顺县城买了栋两层小楼,把妻儿接到身边。 1996年,80岁的谢汉光在睡梦中安详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