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府效率部（DOGE）从高调登场到悄悄收场，简直像一出快节奏的政治真人秀。这个由特朗普和马斯克联手打造的“改革王牌部门”，在成立大概10个月后，于2025年11月被确认解散，比原计划的2026年7月提前了八个月。美国人事管理办公室（OPM）主任斯科特·库珀就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它已经不存在了”，给这场曾经轰轰烈烈的改革实验画上了句号。但这背后的故事，远不止一个部门没了那么简单——里面掺杂着雄心勃勃的承诺、激烈的权力斗争，还有躲不开的政治现实。DOGE刚成立时，目标是“削减政府浪费、提升运行效率”。马斯克更是放下狠话，说要砍掉万亿美元的联邦开支。他当初拿着电锯说要“砍掉政府岗位”的形象，很多人都还记得。在它运作的这段时间，DOGE自称通过裁员、卖资产、取消补贴这些方式，帮政府省了大概1600亿到1750亿美元。可这个数字连他们自己定下的宏伟目标的五分之一都不到，而且专家也很难核实真假，甚至有研究表明政府总开支可能不但没降，反而还增加了。DOGE最引人注目的动作是大规模裁人和撤机构，比如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从原来上万人裁到只剩不到300人，教育部、卫生部这些部门也都没能幸免。但这些激进做法也导致公共服务缩水，甚至连飓风季节的应急准备都受到了影响。DOGE之所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背后其实是多方势力在较劲。首先，它那套激进的改革方式，动了太多官僚和利益集团的奶酪。裁员和砍预算在联邦政府内部引发强烈反弹，马斯克本人就曾因为预算和人事安排，跟财政部长、交通部长等多名内阁官员吵得不可开交。其次，DOGE还面临一大堆法律和政治上的挑战。民主党人提起了上百起诉讼，指控它违宪、越权，它随意访问政府内部系统的行为也引发了对隐私和程序合规的质疑。就连共和党内部也不是全都支持，不少官员和州政府对改革带来的混乱表示担心。此外，老百姓的反对声也越来越大。针对马斯克旗下特斯拉的抗议甚至暴力事件频频发生，导致特斯拉销量和股价大跌，让马斯克的商业利益受到不小冲击。最关键的是，特朗普和马斯克这对“特马联盟”之间也出现了裂痕。两人在不少政策上意见不合，比如特朗普力推的“大而美”法案，马斯克就公开表示失望和批评。当DOGE的改革引发越来越多争议，甚至可能拖累特朗普的支持率时，特朗普也开始有意和这位昔日盟友保持距离，在公开场合提到DOGE时，甚至直接用起了过去时。马斯克最终在5月底离职，而DOGE的核心职能在那之后，也慢慢被美国人事管理办公室（OPM）这类传统机构接手了。至于特朗普是不是“卸磨杀驴”，这倒更像是一场各取所需之后的自然分手。特朗普当初拉上马斯克，是想借他科技精英和“颠覆者”的形象，为自己政府的改革决心造势，初期也确实吸引了不少眼球。可当DOGE的改革惹出那么多争议，甚至开始影响特朗普的民意支持和政府正常运转时，调整策略就成了必然。再加上马斯克当时是以“特殊政府雇员”身份参与，本身就有期限，这也为两人的“软着陆”提供了制度台阶。说到底，这是一场政治现实与理想化改革激情之间的碰撞。DOGE的短命，其实也反映出这类激进的“效率部门”在复杂政治环境里普遍会遇到的困境。首先，把私营企业那套“追求极致效率、快速试错”的模式直接搬到政府治理，往往会水土不服。企业可以追求快，但政府要承担的是社会平稳运行和公共服务保障，改革更需要慢慢协商、走法律程序、一步一步来。其次，没有老百姓和体制内大多数人的支持，改革就很难长久。DOGE的改革主要靠的是特朗普的行政权力和马斯克的个人影响力，没能真正争取到国会、法院，甚至联邦官僚体系本身的理解与配合。一旦顶层的支持减弱，或者政治风向变了，改革自然就推不动。最后，政治盟友之间的关系，在碰到核心利益时往往很脆弱。当改革带来的政治代价超过收益，联盟散伙也就不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