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通透的一段话: “无论结婚多久,检验夫妻关系的标准,就是买菜、做饭、洗碗。很多家庭,已经没有烟火气了。没有烟火气的家庭,家的味道,总是缺乏的。家庭越有烟火气,夫妻越是不离不弃。无数夫妻,夫妻过的无数日子,不过是一碗烟火,又一碗烟火。人老了,儿女都离开了,老两口买菜、做饭、洗碗,就是抵御晚年孤独的最好武器。” 厨房的灯是二十五年前我们搬进来时一起挑的,乳白色的塑料灯罩,边角已经泛黄。每天下午五点,它准时亮起,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瓷砖地上,一忙活,影子就缠到一块儿去了。 市场东头的老李认得我家那口子。“老规矩?”他问,手里已经拎起一把小青菜。我家那口子点头,接过菜,把零钱放进老李摊上的铁盒里。这动作重复了三十年,从黑发到白头,从找零到扫码支付,只有递菜接菜的手势没变。 回到家,他洗菜,我淘米。水声哗哗,是家里最常响的背景音。米下锅,他系上那条蓝格子围裙,女儿小学时手工课做的,针脚歪歪扭扭,他却当了宝。 “土豆丝还是土豆片?”他举着削皮器问。 “丝吧,”我说,“炒青椒。” 他笑了,眼角的皱纹堆起来:“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油烟机轰鸣起来时,整个家就活了。蒜末爆香的味儿钻出来,辣椒的呛劲儿跟着,然后是菜下锅的滋啦声。我递酱油,他接过去,手腕一抖,棕色的弧线落进锅里。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用说话,都知道对方下一步要什么。 女儿昨天视频时说:“你们俩怎么总有话说?” 我俩对视一眼,都笑了。其实大部分时间我们各忙各的,他在阳台浇花,我在客厅缝扣子。但一到厨房,话就多了。 “盐是不是放多了?” “火关小点,要糊了。” “尝尝咸淡。” 都是废话,可这些废话像灶台下的柴米油盐,不起眼,却撑着一日三餐。 《诗经》里写:“宴尔新昏,如兄如弟。”新婚时总不懂,夫妻为何要像兄弟。现在明白了,是那种默契,是知道对方下一句要说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的笃定。这笃定,是千百个一起做饭的黄昏喂出来的。 最踏实的情话,不是“我爱你”,是“饭好了,吃吧”。 最深的牵挂,不是鲜花巧克力,是“你胃不好,别吃辣”。 最久的陪伴,不是山盟海誓,是“我来洗碗,你歇着”。 就是这样的烟火日子里,我们一起经历着琐碎的人生。 经历过女儿高考时变着花样做营养餐,经历过他下岗那年天天萝卜白菜,经历过我手术后他学着煲汤把厨房搞得一团糟。这一碗又一碗的烟火,喂大了孩子,喂老了我们,也喂厚了感情。 宋人罗大经在《鹤林玉露》里写某位妇人善持家:“凡物各有地,各有数,虽一蔬一肉,必谨其处。”过日子何尝不是如此?每样东西各安其位,每个日子各有定数,即便一菜一饭,也郑重对待。 女儿总劝我们出去吃,说省事。我们去了两次,又回来了。饭店的菜精致,却吃不出锅铲碰撞的节奏,尝不到边炒菜边聊天的温度。 人老了,越发觉得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好不好,只有胃知道,心知道。现在孩子们都在外地,这个一百平的家显得空落落的。但只要厨房的灯亮着,油锅响着,两个人在烟火气里忙活着,孤独就挤不进来。 他端出最后一道菜,青椒土豆丝炒得油亮。 “酒呢?”他问。 我拿出女儿寄来的黄酒,烫了一壶。 蒸汽袅袅升起,模糊了彼此的脸。但不用看清也知道,对方就在那里,像灶台上的盐罐,像冰箱里的剩菜,像用了半辈子的炒锅旧了,锈了,可顺手。 这世间最长情的陪伴,原来就藏在最俗常的炊烟里。一屋两人,三餐四季,足矣。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三毛曾说:“爱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会长久的。” 真正的夫妻关系,从来不是悬在空中的楼阁。 那个愿意为你系上围裙的人,那个记得你不吃香菜的人,那个默默洗掉你吃过饭碗的人,正是在这些最不起眼的细节里,完成着爱情最深刻的表达。 婚姻的浪漫,不在烛光晚餐,而在每日为你煮的那碗清汤面里。 杨绛在《我们仨》中写道:“我们三人一起,总有无穷的趣味。”其实这趣味大多来自日常炊餐:“卷袖围裙为口忙,朝朝洗手作羹汤。” 夫妻间的默契与情感,正是在这“朝朝洗手作羹汤”中悄然滋长。菜市场里的并肩选购,厨房中的默契配合,饭桌上的随意交谈——这些构成了婚姻最扎实的底色。 当一个家飘出饭菜香,当两个人围着灶台转,这个家就有了温度,有了让人安心的味道。这种共同经营生活的参与感,是任何外卖都无法替代的。 白居易在《赠内》一诗中写道:“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他人尚相勉,而况我与君。” 当儿女长大离家,老夫妻相对而坐,每日的买菜做饭洗碗,就成了“同室亲”最具体的体现。这些日常劳作不再是负担,而是抵御晚年孤独的仪式。 这一蔬一饭的往来间,是“我还愿意为你忙碌”的无声誓言,胜过千言万语。 人间至味是清欢,婚姻真味在炊烟。当青春的热情褪去,当儿女羽翼丰满,还能一起买菜、做饭、洗碗的夫妻,才是真正领悟了婚姻真谛的智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