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张明敏唱完《我的中国心》后,被香港乐坛除名,正当他心灰意冷准备回电子厂当工人时,突然接到了春晚导演的电话:“愿意来内地央视春晚演唱吗?” 香港街头那年秋风扫过,唱片店货架上堆着新出的国语专辑,却没多少人多看一眼。张明敏本是电子厂的质检员,业余唱歌拿过全港比赛冠军,签了永恒唱片,日子刚有点起色。可一首歌唱出去了,乐坛大门就悄无声息关上了。他收拾旧工服,打算明天一早回厂拧螺丝,谁知电话铃一响,北京那边传来邀请:来春晚唱歌吧? 张明敏1956年出生在香港一个华侨家,父亲从菲律宾回来,母亲印尼出身,两人虽信天主教,却总用普通话给孩子讲长江黄河的故事,从小让他知道自己是中国人。家穷,中学毕业就进九龙电子表厂,当质检员,每天检查零件,日子平淡得像流水线上的节奏。可他爱唱歌,自学吉他,厂里比赛常露头。1979年,全港工人歌唱赛和业余歌手赛双冠到手,永恒唱片老板邓炳恒签下他。那年娶李淑贞,生儿子张颂华,名字里就藏着对中华的念想。 公司让他翻唱台湾民谣,像《外婆的澎湖湾》,声音干净,带着点乡愁,在小舞台上站稳。1982年,日本文部省审定教科书,篡改侵华历史,华人圈炸了锅。王福龄先谱曲,旋律朴实,用长城黄山比家国。黄霑接手填词,几小时内写出“洋装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香港青年联合会找歌手,谁都不敢碰这国语爱国歌,怕不合时宜。黄霑推荐张明敏,他普通话准,答应试唱。1983年2月录制,主打专辑11月发行,封面红底金字。可香港乐坛爱粤语流行,这歌销量平平,电台不播,演出商电话少下来。 公司续约冻结,邓炳恒看报表摇头。街头海报褪色,张明敏联系老场地,酒吧老板推磁带说风格不对。1983年深秋,他卷袖子回厂,核对订单,汗珠滴在纸上。乐坛除名了,日子紧巴巴,就剩厂里的32港币日薪。 正这时,1983年底电话来了。央视春晚总导演黄一鹤想邀香港艺人,促进两岸交流,中英谈判在即,主题得连心。副导演袁德旺南下深圳采风,在出租车上听到车载磁带放《我的中国心》,旋律一出,他追问歌手是谁。辗转新华社香港分社,联系上张明敏。“愿意来内地央视春晚演唱吗?”袁德旺声音稳。张明敏握听筒半天没出声。次日见母亲,她浇花后擦手坐下,说去唱吧,唱出中国人的样。回家商量,妻子点头,他拨电话答应。 12月底从深圳过关,飞北京。排练厅灯光亮,黄一鹤握手说试舞台。张明敏站定,伴奏起,唱四首,《我的中国心》压轴。1984年2月1日除夕夜,舞台红灯笼高悬,他穿中山装上台,声音从胸腔出,唱到长江长城时,观众席掌声如潮。播出后,内地街巷传唱,信件堆邮局,邮戳从东北到西南。 这歌不只唱给一时。1985年,张明敏北京开四场“爱我长城”演唱会,观众挥旗合唱。1988年,北京亚运会资金缺口大,他卖房卖车,启动基金,携妻儿内地巡演。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他站台上唱,万人齐声,眼含热泪。那一刻,朦胧情感落地。2011年获铜紫荆星章,2012年当选港区人大代表。父子投身希望工程、灾区募捐,延续担当。从厂线到回归舞台,一颗中国心聚万众力量。在祖国统一大业中,这样的声音,总照亮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