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头一对老夫妻吃完海鲜扫码付230元，回家一看银行卡没扣款，夜里十二点又开车回店。 老板查账确实没到账，老人坚持再付一次，老板却把款原路退回，说你们肯回来就已经给过了，还端茶留坐聊半天。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都困得眼睛红了，腰也酸，说是睡了，其实就眯了两小时不到。起床第一件事，不是吃早饭，先把手机又点开，把昨晚那230翻来覆去地看，还是不放心。家里冰箱里有剩饭，他俩也不想热，光喝了两口温水就出门了。 因为他们心里悬着。陈伯就认这个理，钱是小事，心不踏实才难受；老伴嘴上说着昨晚风大人也老了不该折腾，转身还是把围巾塞进包里，又把充电宝带上。因为他们以前遇到过一次扣错费，那回跑了三趟才说清，这回就不想再拖。 上午十点多，银行短信才跳出来，显示昨晚第一次扫的那笔补到账了……这下又麻烦了。陈伯坐在沙发边叹气，说得再跑一趟，不然像是欠着人情；老伴点头，说就今天去，别拖到晚上。两个人简单吃了口粥，就拿上小票和手机出了门。 到店里，阿海正忙午市，见他们来了先笑，放下手里的勺子就招呼他们坐下歇。陈伯把短信给他看，说这钱补到了，让他收下，别再推了。阿海也直，说昨晚那笔我退了，你们这回到账的算第一笔，账就对了，别折腾。陈伯不放心，又把昨晚的聊天翻给他看，阿海说行行行，咱当场对上账，你们心里也稳。 对完账，他俩没走，阿海端了壶热茶过来，说再等一会儿，给你们做一条小的清蒸鱼，不算钱，算我赔你们昨晚那一趟夜路。老伴又急，说不能总让你让，不占便宜，真不占。阿海笑，说那就记在账上，之后来吃慢慢抵，你们别跟我客气。我这店开在这条巷子，靠的就是这些熟脸，大家心里亮堂就行。 中午的鱼上来，味道还是老样子。他们就边吃边说家常，陈伯又念叨扫码这事，说手机老了，界面小，字看不清，手还抖，昨晚就是怕点错。因为他一直当班组长惯了，账目清楚才踏实，出去吃饭也有这习惯，吃完就要对一眼。老伴接着说，昨晚那风一吹，手凉，手机号又没信号，车位还难找，来回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回家路上还遇见巡逻车，司机问他们去哪，他们就说去补钱……讲到这，几个人都笑了，又觉得有点心酸。 下午两点多，他们才慢慢走。阿海打包了两样小菜，说路上别饿着。老伴没推，这回收下了，说等过几天身体缓过来再来吃。因为昨晚那一趟，两个人第二天的步子都慢了不少，老伴膝盖有点疼，陈伯就扶着，走得很稳。 这事很快就在巷子里传开，大家议论的时候都轻声，像怕打扰什么。有人提他们住的那栋老楼，说楼下摆摊的阿姨都知道他们俩，买菜差几块钱都会回头补，平时嘴上爱嘟囔，做起事来一点不含糊。阿海也就顺着这股劲儿，把收银的二维码换成了大字体，还在柜台旁边放了张白纸，写着“支付后当场看一眼账单”，让老人家别再来回跑。 过了半个月，陈伯和老伴又来坐。阿海把前次说好的那230分成了三回抵掉，菜单上也简单，清蒸鱼、白灼虾、一个汤，照旧。他们吃着就聊，说这几天睡得踏实多了，不再半夜翻手机；也说以后要少夜里赶路，因为眼睛不比年轻，夜灯晃得慌；还说阿海的店有股人味，坐一会儿就不想走。阿海听着，只说一句，慢慢来，来就好。 后来雨天多，巷子滑，阿海干脆让小徒弟每天傍晚去几家常客的楼下送两样小吃，顺带问问有什么要帮忙的。陈伯老伴在家门口接过，还会嘱咐不要跑太快，梯子口风大，路滑。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不见外，也不讲道理，就把日子过得暖和了一些。 事往后淡下来，他们的日子也就回到原位。出去吃饭还是那几样，结账还是当场核对，手机电量足不够也先看一眼。因为他们心里有杆秤，该给的给清楚，该受的情记在心上……走在巷子里，风从旧墙边绕过去，茶香还在门口，谁都没把这事当成多大的事，却都记住了彼此的那点认真。 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