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特别有个性的女人。 现在她快四十了,家里两个孩子上学,男人常年外地跑,我隔三差五去她家,桌上放着半杯凉茶,地上堆着书包,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机一直响,手不停,话也不多。 因为她当年那一段婚姻,她不愿多说,我也不追问。她就一句话带过去,说人不合,过不下去,拖着更难,第二天回了娘家,就彻底断了。后来遇到现在这个男的,踏实,能干,挣钱也稳,房子车子他扛着,她就管家和店。 因为开了个小店,她每天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才躺下。孩子一会儿感冒,一会儿活动费,她就掏兜。婆婆嘴上夸她能干,转头又说她忙得不顾家,她不顶嘴,她把账单摊给我看,水电、房贷、学费,光看就头大。 去年她身体差点垮了,低压掉得厉害,她还在店里站着。有人催货,她就咬牙把单做完。我给她送饭,她摆摆手,说别劝,我没空。她不是好强,她是不敢停,因为停了就乱套,家里一堆事等着她。 因为男人在外地做项目,一个月回来一次,回家就困,她不说什么,她也懂这份工作,她就自己把家接着。她也苦,但她不往外倒,实在撑不住了才给我发个消息,说今天难一点……我就过去帮一把。 因为小店开在小区门口,前阵子来人检查,她证件少了一张,被贴了纸,她当天就跑了三个部门补手续。中途孩子发烧,她把孩子抱上我车,我们来回跑,晚上才拿到盖章。她坐在台阶上说,事情来了就干,拖着只会越堆越多。 她有时候也松口气。旺季卖得好,她给自己买一双鞋,不贵,实在想要才买。她说这点花销不用多想,忙了一整月,给自己留一点,她心里才过得去。她没什么大愿望,她就盼两个孩子少生病,老公工地安全,店别被投诉。 因为孩子读书,她又跑学校。家长会上她坐最后一排,不爱说话。老师找志愿者,她先举手,因为她想着,先把关系走顺了,平时沟通也顺。有一次孩子在操场摔了,她直接去找老师看录像,事情清清楚楚,谁都不乱讲,安安稳稳把事办了。 她也烦。亲戚来借钱,她不好意思拒绝,借了就拖,她晚上在阳台坐着发呆。我劝她别借了,她说人情这事,硬不起。她试过不借,亲戚话就难听,她心里也不舒服。她说我不是要当好人,我只是不想把关系弄僵,能过去就过去。 我看着她这十几年,人很实在,话直,心也硬。她不靠谁,她就靠自己把一天一天做完。她的路也不算顺,有时候换个做法,有时候停一两天,她不装,她说累就累,哭过也继续干。她说年轻那次离婚,是她做过最干脆的一次决定,后面的很多步,都是靠这个胆子撑着。 她最近在学做线上团购买菜,脑子很快。因为她想把夜里那点忙分到白天,手机上接单,早晚配送,她算过账,利润不高,但稳,她说到了这个年纪,稳就行,别大起大落,能睡个整觉比什么都值钱。 我也不跟她讲大道理,我就帮她搬搬货,替她接一次孩子,偶尔一起吃碗面。她笑起来时,眼角有纹,但眼神还亮。她说别把生活想复杂,今天把今天过了,明天有劲再说……我听着也踏实。 她的日子没多少惊喜,也不凄惨,就是一件件事往前推。她做事干脆,心里有数,摔过就站起来,再踩稳一点。我佩服她,不是因为她有多能,而是她每次遇到事都不绕,直接上,做完了也不炫耀,继续过日子。 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