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几十块的素面，没了。 卖手串的铺子，没了。 连那个开在佛祖眼皮子底下的咖啡馆，也一起消失了。 灵隐寺，终于把自己“洗”干净了。 说是素面馆在装修，呵，懂的都懂。 哪有从八月装修到现在的。 如今站在大雄宝殿前，香案上的烛火晃得人眼睛发暖，身后再没有“扫码加购开光吊坠”的吆喝——倒是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像在替从前的扫码声道歉。 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来，功德箱和收银台并排摆在弥勒佛脚边，穿僧袍的师傅走过时，旁边店员正举着喇叭喊“素面买一送一”，那感觉像往佛经里夹了张价目表，字字句句都透着拧巴。 现在的山门连检票员都撤了，红漆木牌上“免费开放”四个大字被雨水泡得发胀。 最让人心头一动的是墙角那块新挂的木匾，原来写着“洗手间”的地方，如今刻着两个墨黑小字：西司。 会不会有人觉得少了点“人气”？ 可寺庙的人气从来不该是收银机的“滴滴”声。 你看那些跪在蒲团上的香客，没人急着拍照发圈，只是双手合十时，连呼吸都轻了三分——这才是真的“人气”，是心沉下来的样子。 这几年大家活得越来越急，地铁里刷手机的人比抬头看路的多，写字楼的灯亮到后半夜，连发呆都成了奢侈。 灵隐寺把商铺请出去，像是在密密麻麻的生活里，给人挖了个能喘气的坑——这里不用花钱买心安，不用赶时间打卡，你只管对着佛像说说那些藏在心里的话，哪怕只是哭一场。 前几天带外婆来，她摸着“西司”的木匾掉了眼泪：“这才是拜佛的地方啊。” 老人家没读过多少书，却比谁都明白，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个地方能让灵魂歇歇脚。 素面的热气散了，咖啡的奶泡消了，手串的珠光暗了，可灵隐寺的香火，好像比从前更暖了。 这暖不是商业的热闹，是香火气裹着人心的安静。 这种安静，才是寺庙最该守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