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有人花2块钱向齐白石求画，齐白石只画了2片咸鸭蛋，对方陪着笑脸：“有点素了。 ”当时在场的人都替这位青年捏把汗，毕竟齐白石晚年作画有“三不画”的规矩，能答应已经算破例，没想到他听完反而笑了。 那位拿着两元纸币的青年叫李建军，是石景山钢铁厂的普通工人。 五十年代初的北京，物资还实行配给制，两元钱能换三斤猪肉或者十斤大米，这笔钱他攒了整整半个月。 本来想请齐先生画幅喜鹊登梅添添喜气，揭开画纸时却愣住了，宣纸上卧着两只灰扑扑的咸鸭蛋，连点墨色渲染都没有。 齐白石看着青年局促的样子没说话，提笔在蛋旁加了只苍蝇。 墨色浓淡相宜，翅膀的纹路清晰可见，连腿上的绒毛都透着生动。 青年当时没明白这只虫子的意思，只觉得画面突然有了生气，后来才从齐先生弟子口中得知，老人常说“老百姓的日子就像这咸鸭蛋，看着素净，里头藏着滋味”。 那时候齐白石的润格其实不低，达官贵人求画要按尺寸算钱，一尺宣纸能卖到上百块。 但对普通百姓他总有特殊照顾，街坊邻居拿颗白菜换幅画是常事。 据娄师白回忆，老人晚年画室里总摆着些针头线脑的小物件，说是“这些才是真东西，比那些假山石头实在”。 这幅《咸鸭蛋图》在李家压了半个多世纪箱底。 2007年北京保利春拍会上，当拍卖师报出38万起拍价时，李建军的儿子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经过十二轮竞价，最终以51.75万元成交，买主说打动他的是那只苍蝇“像刚从菜篮子里飞出来，带着生活的热气”。 现在看这幅画总能想起齐先生说的“似与不似”。 咸鸭蛋是常见吃食，苍蝇更是人人厌恶的小虫，可经他笔墨一点，俗物就有了雅意。 就像那年头的日子，看着清汤寡水，却藏着最扎实的盼头。 如此看来，艺术这东西真没那么玄乎。 不是非得画高山流水才算雅，能把咸鸭蛋画出烟火气，让普通人看懂其中的生活，或许才是真本事。 那两只咸鸭蛋和一只苍蝇，藏着的正是最朴素的道理：日子怎么过，画就怎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