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汶川地震中，一位父亲背着自己高大的儿子，徒步25公里坚持要带儿子回家。 这句话背后藏着的，是四川农民程林祥在绝望里刻下的承诺。 地震发生时他正在田里插秧，大地突然裂开的口子让他想起在映秀镇中学读书的程磊，那个16岁就长到1米8的大男孩，出门前还说周末要帮家里背玉米。 程林祥家到映秀镇的25公里山路，平时走两小时就到。 那天他看着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断公路，只能用树干当拐杖往镇上冲。 妻子跟在后面，裹脚的布条磨破了就撕衣角续上，两人连滚带爬走到学校时，天已经黑透了。 教学楼塌成一堆碎块，他听见有人喊“这里还有活人”，就跟着救援队用手刨钢筋水泥，手指磨出血也没停下。 当救援人员告诉他程磊已经没气时，程林祥蹲在废墟上半天没说话。 后来他解下腰带把儿子绑在背上，旁边的医生劝他别这样，说遗体需要消毒处理。 他摇摇头，说磊磊小时候怕黑，打雷天总要攥着他的手睡，现在更不能把孩子丢在这儿。 那时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背着重70公斤的儿子，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返程路上余震不断，一块石头砸中他左肩时，他下意识把儿子往怀里拢了拢。 本来想抄近路走河谷，却发现小桥被冲断了，只能绕远路翻山。 夜里起了雾，他就哼程磊小时候爱听的童谣，走几步喊一声“磊磊跟紧点”。 有直升机低空飞过，他看见吊索上的担架，却摆了摆手，家里的木床铺着儿子最喜欢的蓝格子床单，那才是孩子该待的地方。 走了22小时后，程林祥终于看见村口那棵老槐树。 他跪在自家堂屋前时，双腿已经不听使唤，邻居们帮忙把程磊抬到床上，他用布巾擦儿子脸上的灰，轻声说“到家了”。 后来有人问他后不后悔，这个只有1米65的男人红着眼圈说，后悔没早点给孩子买那双他看中的运动鞋。 第二年开春，程林祥没要政府的特困补助，跟着村里的重建队修路。 他说磊磊以前总抱怨山路难走，现在修平了，别的娃娃上学就不用怕摔跤。 小儿子程明后来考上医学院，毕业回了映秀镇卫生院，胸前的听诊器擦得锃亮，他说要替哥哥实现当医生的梦想。 前两年有人去采访，看见程林祥在山上种核桃树，树干上刻着程磊的名字。 他说每棵树都像自己的孩子，浇水施肥的时候就想着，儿子在天上看着呢。 那场地震带走了太多东西，但有些东西它拿不走，比如父亲背上的温度，比如刻在骨子里的念想。 如今汶川的核桃熟了，漫山遍野的绿，风吹过的时候，好像能听见孩子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