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986年，老山战役时，傅全有将军与两名文艺女兵的合影，后来这两名女兵的成就一个比一个高： 这是1986年老山战役时的一张合影。山坡被炮火熏得发灰，猫耳洞口挂着伪装网，石缝里夹着弹片。画面正中是成都军区司令员傅全有，两侧各一名文艺女兵，军装洗得发白，人却精神，笑得发亮。 一个统边防大局，一个在阵地前沿唱歌鼓劲，从这张照片往回看，几条路子都不算低。 1930年11月，他生在山西崞县宽滩村，滹沱河边的农家小院。 等能提锄头下地，日军已经闯进山沟，村口土房烧成黑架子，乡亲抬着亲人去埋，地里人一听马蹄声就抓紧锄把。 1940年初春，这个光脚小子把沾泥的草鞋别在腰上，去村公所报名，当了儿童团员，天天爬上大枣树看风，冲着地里喊一声“平安无事啰”。不久，他成了地下交通员。 十四岁那年，他三次钻过日军封锁线：用驴粪蛋藏情报，混进送殡队伍，钻进运粮车夹层，几回都在刀尖子底下拐弯。 1944年深秋的雨夜，把这一辈子定了调。 护送武工队穿雷区时，战友踩上地雷，当场被炸断双腿，雨水和血泥搅成一片。他扯下衣襟给战友包住断腿，再一背，猫着腰在烂泥里挪了三公里，把人交到接应点。 后来有人提起，他只说一句：战场上哪有天生英雄，只看谁能把害怕扛成责任。 第二年春天，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背起母亲缝的粗布包袱，里面一双布鞋，一张自己画的日军据点分布图，走了三百里路，投奔八路军正规部队。 进了部队，他进了侦察班，看鸟群惊飞、听远处蹄声、算月亮走到哪一步，在太行山反扫荡时带队翻绝壁，画出日军炮兵阵地等高线图，为主力提供坐标。 1946年10月，他在原平参加晋绥野战军独立第2旅，白天练爆破，晚上认字，很快成了文化标兵。1947年榆林战役，他在神木攻坚战中当爆破手，炸掉国军团部指挥所，首战立功，被破格任副班长。1948年宜川战役，他带尖刀排趁晨雾攀崖，从侧翼切断胡宗南部队退路。 1949年兰州战役，他担任连长，搞坑道爆破配合火力覆盖，三天打穿马家军三道防线，总结出《山地攻坚八项原则》。 1952年，他跨过鸭绿江，担任志愿军第7师21团营长，在上浦坊东一个无名高地，把全营猫耳洞用交通壕连成地下堡垒，高地坚守一百多天，打掉敌军数百人。 1953年金城战役，他指挥加强连夜间渗透，炸掉美军第7师指挥所，俘获包括作战参谋在内的敌军。 1958年，他被送到总高级步兵学校合成系，系统研究二战战例，写出《两栖作战障碍体系破解新探》；此后在团、师参谋岗位上推行“沙盘推演 实兵验证 复盘”，参加1963年浙东反登陆演习，把潮汐和登陆时间算得更准。1970年前后，他在陆军师参谋长岗位上，把朝鲜高地和越南山林的打法揉在一起，搞出弹性梯次防御。 1976年，他调任一军副参谋长，主持修订《野战部队司令部工作细则》，把计算机模拟塞进战役筹划；东海岱山演习时，又拿出“浮筒舟加遥控引爆”的办法，掐着农历十八大潮的时机，用装满炸药的浮筒冲开海岸障碍，这套战法后来写进1978年版《登陆作战教范》。 1978年，他在军政大学高级系结业后成了“编余师长”，跑到中越边境蹲几个月，写出《亚热带山岳丛林地作战手册》初稿。1983年5月，他接掌南京军区第一集团军，推“三全管理法”，全员额、全装备、全时段战备，指挥所每个月野营拉练。 1984年率部入滇，面对越军石灰岩溶洞防御，搞“坑道渗透加火力突袭”，工兵沿暗河挖地下交通网，电子对抗部队实施电磁遮断，突击队趁拂晓和山雾贴近爆破；1985年“1·15”战役，这套打法在短时间内拔掉越军多个据点，“立体封控、节点破袭、电磁静默”三条写进《山地作战手册》。 1985年6月，百万大裁军启动，他被越级任命为成都军区司令员，把“战场模块化”的想法搬上台面，在师改旅时保留核心作战单元，按“基础编制加任务模块”来拼，做到裁员额、保战力。 此后在总后勤部和总参谋部，他又折腾“三代后勤”、新军事训练大纲、电磁对抗、心理战，把这些往全军铺开。 再看老山这张照片。 山风里带着火药味，猫耳洞旁石块堆得乱，傅全有站在中间，神情沉着。 两名文艺女兵一左一右，军装被汗和雨洗得发软，眼睛却亮，提着话筒和小音箱，在各个猫耳洞口唱歌、讲故事，让战士在紧绷的日子里松一口气。 后来，她们的身影被老兵一遍遍提起，在报道和回忆里留下了名字。 有人说，那年她们在山沟里唱给几十号人听，不久就唱进了更多人的记忆里。等到硝烟散尽，山坡长出草，人们再看那张1986年的合影，就知道这是三种不同的命运，在同一片战地上互相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