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年，朱元璋给了李善长两块免死铁券，承诺可以免死三次。洪武二十三年，77岁的李善长捧着铁券求饶，朱元璋让他翻到背面看四个字：谋逆不宥。 这四个字，早在二十年前就刻好了。 朱元璋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当年发出去三十四块铁券，每一块背面都有这行小字。 后来的事实证明，拿到铁券的三十四家功臣，二十一家死于"谋反"罪名。 皇帝想杀你的时候，什么罪都能往谋反上靠。 唐朝的郭子仪也有铁券，活到八十五岁善终。 这老头比谁都精，家里所有门户全部敞开，任何人随时可以进来看。 朱元璋身边那帮老兄弟就没这个觉悟，拿着铁券当真的用。 李善长就是典型。 洪武三年封韩国公，位列开国功臣第一，儿子娶了临安公主，朱元璋亲口称赞"吾之萧何"。 权势到了这个份上，脑子就开始不清醒了。 洪武九年，朱元璋病重，十天不能上朝。 李善长作为皇帝的儿女亲家，居然不进宫探望。 儿子李祺身为驸马，六天不来朝见。 御史弹劾上去，朱元璋削了李善长一千八百石年俸。 这是第一次警告。 李善长没当回事。 洪武十八年，弟弟李存义和侄子李佑被告发是胡惟庸党羽。 按律当斩。 朱元璋念在旧情，亲自下诏免死，安置到崇明岛监视居住。 皇帝给了天大的面子，饶了你弟弟一家的命。 李善长的反应是什么？ 不入宫谢恩。 一个字都没说。 《明史》记载：太祖因而怀恨在心。 这是第二次警告。 李善长还是没当回事。 到了洪武二十三年，老头已经七十七岁。 嫌自己的豪宅不够气派，想扩建。 找老战友、信国公汤和借了三百个士兵帮忙干活。 汤和二话不说，转头就把这事密报给了朱元璋。 借兵，在皇帝眼里意味着什么，李善长居然想不明白。 同一时期，京城有一批百姓因为株连被发配边疆，里面有李善长的亲戚丁斌。 李善长三番五次进宫求情。 朱元璋大怒，把丁斌抓来严刑审讯。 这一审，审出大事了。 丁斌以前在胡惟庸家里当过差，知道不少内情。 招供的内容牵扯到李善长的弟弟李存义。 李存义又牵扯出李善长本人。 供词里有一句话，彻底要了李善长的命。 当年胡惟庸谋反，曾派李存义游说李善长入伙。 李善长先是严词拒绝。 后来胡惟庸又派人许诺，事成之后封淮西王。 李善长动心了。 最后胡惟庸亲自登门，李善长说了八个字："吾老矣，吾死，汝等自为之。" 这句话翻译成白话就是：我老了，等我死了，你们爱怎么干怎么干。 既不参与，也不告发。 在朱元璋的定性里，这叫"知逆谋不举，狐疑观望怀两端，大逆不道"。 正巧这时候，钦天监报告天象异常，占卜结果说灾祸应在大臣身上。 朱元璋等的就是这个"天意"。 洪武二十三年五月，李善长及妻女弟侄七十余口被处死。 铁券救不了命。 皇帝的女婿李祺因为临安公主的关系，被流放江浦，算是给李善长留了一条根。 第二年，虞部郎中王国用上书为李善长鸣冤。 王国用的逻辑很清楚：李善长已经是勋臣第一，和皇帝是儿女亲家，就算帮胡惟庸成功了，地位也不会更高。 有什么理由谋反？ 朱元璋看完奏章，沉默不语，没有治王国用的罪。 但也没有给李善长平反。 因为李善长案的本质，从来就不是一个老臣的忠奸问题。 朱元璋真正要废掉的，是延续了一千多年的丞相制度。 胡惟庸死后，朱元璋立刻废除中书省，取消丞相职位，权力全部收归皇帝。 李善长是这个制度的代表人物，是淮西功臣集团的旗帜。 旗帜不倒，制度就还有复活的可能。 所以必须连根拔起。 胡惟庸案前后株连三万余人，蓝玉案又杀了一万五千人。 等朱元璋死的时候，当年那帮淮西老兄弟，基本上被杀干净了。 铁券只是一个符号，让功臣们以为自己有护身符，可以安心享受富贵。 等到皇帝需要动手的时候，铁券背面那行小字就派上用场了。 五百年后，明末崇祯年间，一个叫李世选的人自称是李善长十世孙，捧着一份"龙封"进京请求恢复爵位。 真伪难辨，朝廷没有批准。 但当时有位官员留下一句话：若善长之功，虽百世宥之可也。 意思是说，以李善长的功劳，就算过了一百代，也应该赦免。 这句话，算是迟到五百年的盖棺定论。 参考信息： 《曾经的军师、伙伴、重臣……朱元璋为什么一定要对李善长痛下杀手》·国家人文历史·2025年5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