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酒还没喝到第三巡，朱元璋突然把酒杯往桌上一墩，盯着阶下瑟瑟发抖的女子。 这是刚从陈友谅后宫俘来的达氏，才十八岁，据说美得能让战船都忘了扬帆。 她垂着头，凤冠霞帔还沾着鄱阳湖的硝烟，指甲掐进掌心，前一天她还是汉王妃，今天就成了仇敌的战利品。 朱元璋的声音裹着酒气砸过来：“陪我喝了这杯酒，便饶你不死。” 这话听着像恩赦，其实谁都知道，不过是换个牢笼。 鄱阳湖那场打了三十七天的仗，朱元璋赢得惊险。 二十万对六十万，靠着火攻才烧掉陈友谅的旗舰。 陈友谅中箭死了，他的尸体被偷偷运回武昌，儿子陈理勉强继位。 古代打仗就这样，输家的妻女常被当作战利品，成吉思汗、曹操都干过类似的事，朱元璋不过是照着老规矩来。 达氏进了朱元璋后宫，日子过得像走钢丝。 她是仇敌的妃子，却又得讨好新主。 宫里人都说她安分，干活麻利，见了谁都低头。 可谁也没见过她夜里对着月亮发呆的样子，手里攥着半块刻着“汉”字的玉佩，那是陈友谅给她的定情物。 洪武二年，达氏生下第八子朱梓。 这孩子聪明，三岁就能背诗，朱元璋挺喜欢，五岁就封了潭王。 可达氏看着儿子，心里的仇恨又活了。 等朱梓长到懂事的年纪，她把那半块玉佩塞给他，咬着牙说：“记住，你不是朱家的种，你是陈友谅的儿子。” 我觉得这种在仇恨和求生之间的挣扎，放在任何时代都是难以想象的煎熬。 达氏或许没想真让儿子报仇，只是被日复一日的屈辱逼疯了，想找个精神寄托。 可这谎言像毒草，在朱梓心里越长越高。 朱梓去长沙就藩那年，偷偷带了不少兵器。 他在王府里铸铜牌，上面刻着“宁见阎王，不见贼王”，分给心腹。 他以为自己在替父报仇，却不知道朱元璋的人早就盯上他了。 锦衣卫的密报一封接一封送进宫，说潭王和湖广的军官走得太近。 洪武二十三年春天，朱元璋派人去长沙查案。 朱梓慌了，关着王府大门不出来。 外面的人听见里面哭喊，接着就看见火光冲天。 等火灭了，只剩下烧焦的梁木和两具抱在一起的尸体，朱梓和他的妃子。 达氏当年塞给朱梓的那半块玉佩，后来在废墟里被找到，烧得只剩个黑疙瘩。 这场从鄱阳湖开始的恩怨，用三代人的命画了个圈。 朱元璋用强权抢来的女人，最终用谎言毁了他的儿子。 仇恨这东西，从来都是双刃剑，伤了别人，也扎穿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