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河南巩义的郊外刑场，几名死刑犯被执行枪决的一幕。 队伍里那个20岁的姑娘格外扎眼，眉眼间还带着没褪尽的稚气，却和其他死刑犯一样穿着囚服，低着头走向行刑点。 没人知道，这个被村民叫了十几年"扫把星"的女孩，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一步的。 陆金凤的人生好像从一开始就被下了诅咒。 1975年她出生没几年，父亲上山砍柴时摔死了，村里老人嚼舌根，说这女娃是"丧门星转世"，克死了爹。 母亲带着她改嫁，继父看她不顺眼，家里的脏活累活全压在她身上，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打骂。 13岁那年母亲病逝，继父拿着扫把把她推出门，"滚远点，你这个扫把星，别再克死我们！" 她揣着兜里仅有的两个馒头在镇上流浪，没几天就被一个发廊老板娘拉住，"小姑娘，跟我走吧，管吃管住还给你买新衣服。 "她信了，结果是被锁在发廊接客，赚的钱全被老板娘拿走。 半年后发廊被查，警察看她年纪小，联系村里想送回去，可继父说啥也不认，她只能继续在街头晃荡，晚上就睡在桥洞底下。 1990年冬天，她被继父堵在车站，转手就以1000块钱卖给邻村一个瘸腿男人。 没过仨月，当地恶霸胡某听说买了个年轻姑娘，带着人闯进家门抢走了她。 胡某嗜赌成性，输了钱就拿她撒气，皮带抽、烟头烫是常事。 后来她怀了孕，胡某喝醉了就盯着孩子骂，"这野种肯定不是我的！"孩子出生刚满百天，一个冬夜，胡某掐着婴儿脖子直到没了气，她扑上去撕打，被打得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看见孩子冰冷的小脸，她摸起炕边的剪刀走向胡某。 血溅在墙上的时候，她没跑，就坐在地上抱着孩子的尸体发呆，直到天亮被村民发现。 法庭上，她从头到尾没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是反复说"他掐死了孩子"。 1995年的法官手里没有"受虐妇女防卫过当"的条文，卷宗里写着"故意杀人，手段残忍"，死刑判决下来那天，她抬头看了眼窗外，像是在找什么。 那时的农村，像她这样的故事不算少。 1993年《中国妇女报》登过，河南农村买卖婚姻彩礼大多在一千到三千块，残疾男人娶不上媳妇，就花钱"买"一个。 基层妇联的办公室常常空着，村民说"家务事外人管不着"。 她被虐待那几年，没人报过警，连邻居都觉得"胡家的媳妇，挨打是应该的"。 枪响的时候，巩义的风裹着黄土刮过刑场，像是在替那个没来得及取名的婴儿哭。 二十多年后，反家暴法实施的那天，有基层法官翻出这起旧案，在卷宗扉页写了句话："每个制度的进步，都该记着那些没等到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