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5日，春雨绵绵的下午，我站在妈妈的病床前，看着她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继父陈叔叔站在病房门口，没有走近，只是远远地看着，眼中满含泪水。16年来，他就是这样，永远与我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送别妈妈的第三天，陈叔叔敲响了我的房门。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脸色凝重得像要下雨的天空。
"小雨，这份文件...你应该看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完之后，请你...别恨我。"
当我打开那个尘封了16年的秘密时，整个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01
我叫李雨，今年24岁。
8岁那年，爸爸因为车祸去世，留下我和妈妈相依为命。那段日子，妈妈一个人既要工作又要照顾我，常常累得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妈妈从幼儿园接我回家，路上遇到了陈叔叔。
"小雨，叫陈叔叔。"妈妈温柔地提醒我。
陈叔叔蹲下身，和我平视，笑得很温暖："小雨好，我是陈志明，你可以叫我陈叔叔。"
"陈叔叔好。"我有些害羞地躲在妈妈身后。
那时候的陈叔叔35岁，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很文雅。他是妈妈单位的同事，据说是个很有才华的工程师。
"志明，谢谢你今天帮我修空调。"妈妈感激地说。
"不客气，都是应该的。"陈叔叔看了看我，又看看妈妈，"你们路上小心。"
从那以后，陈叔叔开始经常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帮忙修电器，接送我上下学，陪我们去超市买菜...他就像一个无所不能的大哥哥，总是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出现。
我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温和的陈叔叔。他会给我讲有趣的故事，会陪我做作业，会在我生病的时候买我最爱吃的糖果。
但有一点很奇怪，无论什么时候，陈叔叔从来不进我的房间。
02
这个习惯从陈叔叔第一次来我们家就开始了。
记得那天，我兴奋地想要带他参观我的小房间，里面有我最心爱的玩具和图画书。
"陈叔叔，你看，这是我画的小兔子！"我拉着他的手想往房间里走。
但陈叔叔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没有跟进来。
"小雨画得真好。"他站在门外，探头看了一眼，"陈叔叔在门口看就行了。"
"为什么不进来呢？"我不解地问。
"因为...这是小雨的私人空间，陈叔叔要尊重你。"他温和地解释，"就像你不会随便进别人的房间一样。"
当时我觉得陈叔叔真有礼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这不仅仅是礼貌那么简单。
10岁那年的冬天，我发高烧，妈妈要加班不能请假。陈叔叔主动提出要照顾我。
"小雨，你先睡一会儿，我在客厅看电视。"他帮我盖好被子，"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半夜我烧得迷迷糊糊，想找水喝，但声音太小，陈叔叔没听到。我只好自己起床去客厅找他。
"陈叔叔，我想喝水..."我走到客厅，发现他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只盖了一件薄外套。
客厅比我房间冷多了，但他宁愿在这里过夜，也不愿意到我房间来照顾我。
后来妈妈回来知道这件事，还跟陈叔叔开玩笑："你这人真是迂腐，孩子生病了，你照顾一下怎么了？"
陈叔叔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03
11岁那年，妈妈和陈叔叔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就在我们家楼下的小饭店办了几桌。我穿着新买的粉色裙子，手里捧着花束，心里既兴奋又忐忑。
"小雨，从今天开始，陈叔叔就是你的继父了。"妈妈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你愿意叫他爸爸吗？"
我看向陈叔叔，他正在和客人聊天，不时地朝我们这边看过来，眼神很温柔。
"我...我还是叫陈叔叔吧。"我小声说，"这样习惯一些。"
妈妈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好，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陈叔叔走过来，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没关系，小雨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不介意的。"
他真的不介意，从结婚到现在，13年过去了，我还是叫他陈叔叔，他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搬进我们家后，陈叔叔的那个奇怪习惯依然没有改变。不管什么情况，他都不会踏进我的房间一步。
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发现门锁坏了，陈叔叔在修理。
"小雨，你先在客厅等一会儿，我把锁修好你再进房间。"他专注地摆弄着工具。
"可是我想拿课本做作业..."
"那你告诉我放在哪里，我帮你拿出来。"
我只好告诉他书本的位置，陈叔叔走到房门口，伸长胳膊去够桌上的书，明明跨一步就能轻松拿到，但他就是不肯进来。
看着他费力的样子，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04
上初中后，我开始对陈叔叔的行为感到困惑，甚至有些不满。
"妈妈，为什么陈叔叔从来不进我房间？"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问妈妈。
妈妈正在织毛衣，听到我的话，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
"也许...他觉得你长大了，要注意一些吧。"妈妈的回答有些敷衍。
"可是我小时候他也不进啊。"我追问道，"是不是他不喜欢我？"
"当然不是！"妈妈放下毛衣，认真地看着我，"陈叔叔很爱你，这点妈妈可以保证。"
"那为什么..."
"小雨，"妈妈打断了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和原则，你不要多想。陈叔叔对你这么好，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妈妈说得对，陈叔叔确实对我很好。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知道我爱吃什么讨厌什么，会在我生日的时候准备惊喜，会在我考试失利的时候安慰我...
除了不进我房间这一点，他在其他方面都像一个真正的父亲。
但正是这一点让我始终无法完全接受他。
14岁那年，我开始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开始写日记，开始对异性产生朦胧的好奇。这个年纪的女孩都希望有人能理解自己，能倾听自己的心声。
妈妈工作很忙，经常加班到很晚。我想找陈叔叔聊聊天，想让他像其他父亲一样关心我的学习和生活。
"陈叔叔，你能帮我检查一下作业吗？"我拿着数学题走到他面前。
"当然可以。"他放下手中的报纸，"拿到客厅来，我们在这里做。"
"为什么不能在我房间？那里有桌子，更方便一些。"我试探着问。
陈叔叔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在客厅就很好，光线也亮一些。"
我心里很失落，但还是听话地在客厅做作业。
陈叔叔很认真地给我讲解题目，他的数学很好，总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让我理解复杂的问题。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05
高中三年，这种微妙的距离感变得更加明显。
我开始注意到，陈叔叔不仅不进我房间，连我房间附近的走廊他都尽量少走。如果必须路过，他会走得很快，眼睛也不往我房间的方向看。
有时候我在房间里听音乐，声音可能有点大，妈妈会直接推门进来提醒我："小雨，声音小一点，不要影响邻居。"
但陈叔叔从来不会这样做，他会隔着门敲敲，然后在外面说："小雨，音乐声音太大了，小心影响学习效果。"
甚至连送个快递到我房间这种小事，他都会让妈妈代劳，或者放在客厅让我自己去拿。
同学们知道这件事后，反应各不相同。
"你继父好奇怪啊，"我最好的朋友小丽说，"我爸就算是亲生的，也经常没经过我同意就闯进我房间。"
"也许是太尊重你了？"另一个同学小芳猜测，"我听说有些知识分子就是这样，特别注重界限感。"
"会不会是害怕你妈妈误会？"班长小王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毕竟是继父，可能要避嫌吧。"
这些解释听起来都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高三那年，我因为学习压力大，经常失眠。有一天晚上，我隐约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很轻很轻，像是有人在我房门外徘徊。
我悄悄起床，透过门缝往外看，发现是陈叔叔。
他站在我房门外，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似乎想要敲门，但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就这样反复了好几次，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端着牛奶走开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餐桌上看到了那杯牛奶，旁边放着一张纸条："小雨，学习不要太晚，注意身体。——陈叔叔"
我心里五味杂陈，一边感动于他的关心，一边又困惑于他的回避。
06
大学四年，我在外地求学，每个月都会回家一次。
陈叔叔总是和妈妈一起来接我，每次见面他都会关心地问我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但我们的对话总是在客厅进行，从来不会涉及我的房间。
甚至我的房间需要打扫，也都是妈妈一个人在做。我曾经提议让陈叔叔帮忙搬一些重的东西，但他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
"妈妈，我来帮你搬书柜吧。"陈叔叔会说。
"不用，你在客厅休息，我和小雨一起弄就行了。"妈妈总是这样回答。
我开始怀疑，也许陈叔叔真的不喜欢我，只是为了妈妈才容忍我的存在。
大二那年的暑假，我鼓起勇气问妈妈："妈妈，你和陈叔叔结婚这么多年，真的幸福吗？"
妈妈愣了一下，然后温柔地笑了："当然幸福，为什么这样问？"
"我觉得陈叔叔好像不太喜欢我..."我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傻孩子，"妈妈摸摸我的头，"陈叔叔很爱你，这点你要相信妈妈。"
"那为什么他从来不..."
"小雨，"妈妈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请你相信，陈叔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什么意思？"
"等你再大一些就明白了。"妈妈不肯细说，"你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陈叔叔都是真心爱着这个家的。"
妈妈的话让我更加困惑，但她显然不打算解释得更清楚。
07
大学毕业后，我在本市找了一份工作，继续住在家里。
这时我已经22岁，成年很久了，但陈叔叔依然保持着他的习惯。不管什么情况，他都不会踏进我房间一步。
有一次，我的电脑坏了，陈叔叔是学工程的，修电脑对他来说很简单。
"陈叔叔，你能帮我看看电脑吗？"我请求道。
"可以，你把电脑搬到客厅来。"他一如既往地回答。
"可是电脑很重，而且连着很多线..."
"那我教你怎么拆线，你自己搬出来。"他坚持不肯进我房间。
我只好费力地把台式电脑搬到客厅，陈叔叔很快就帮我修好了。
"陈叔叔，"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能进我房间？是不是妈妈不让你进？"
陈叔叔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收拾工具："没有谁不让，只是...不太合适。"
"我都22岁了，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有些生气，"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小雨，别这样想。"陈叔叔放下工具，认真地看着我，"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相反...算了，你不会明白的。"
"那你解释给我听啊！"我几乎是在请求了，"我们都认识16年了，我想知道为什么！"
陈叔叔沉默了很久，最后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什么叫不能说？"
"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他收拾好工具站起来，"小雨，不要多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陈叔叔的话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我怎么也想不出来是什么。
08
去年年初，妈妈被确诊为胃癌晚期。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击垮了我们全家。妈妈才52岁，平时身体一直很好，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陈叔叔比我表现得更加痛苦，他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很多，眼中总是含着泪水。
"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妈妈！"我抓着他的手说。
"会的，一定会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院和医生。"
接下来的一年，我和陈叔叔轮流照顾妈妈。化疗、放疗、手术...我们尝试了所有可能的治疗方法，但妈妈的身体还是一天天虚弱下去。
在医院的那些日子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陈叔叔对这个家的深深眷恋。他总是默默地做着所有的脏活累活，从来不让我和妈妈操心。
有一天晚上，我去病房看妈妈，听到陈叔叔在和妈妈说话。
"芳芳，如果我不在了，小雨怎么办？"妈妈虚弱地问。
"她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的。"陈叔叔握着妈妈的手，"而且...而且总会有人照顾她的。"
"志明，这些年委屈你了。"妈妈的声音很轻，"为了小雨，你承受了太多。"
"不委屈，能照顾你们是我的荣幸。"陈叔叔的眼中满含泪水，"芳芳，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如果我真的不行了，"妈妈打断了他，"你一定要把那份文件给小雨。她有权知道真相。"
"芳芳..."
"答应我，志明。"妈妈的语气很坚决，"小雨不是孩子了，她能承受的。"
陈叔叔沉默了很久，最后点点头："我答应你。"
我躲在门外，心脏狂跳。他们在说什么文件？什么真相？
09
妈妈的病情恶化得很快，今年3月15日，她在陈叔叔和我的陪伴下安详地离开了。
葬礼很简单，只有一些亲戚朋友参加。陈叔叔的状态很不好，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
送别妈妈的当天晚上，我们回到了空荡荡的家。没有了妈妈的家，显得那么陌生和冷清。
"小雨，你早点休息吧。"陈叔叔的声音很疲惫，"这段时间你也很累了。"
"陈叔叔，你也要注意身体。"我关心地说，"妈妈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憔悴。"
他点点头，转身走向他和妈妈的房间。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都在处理妈妈的后事。银行账户、保险理赔、各种手续...这些琐碎的事情让我们暂时忘记了悲伤。
第三天下午，我正在客厅整理妈妈的遗物，陈叔叔从他房间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小雨，你过来一下。"他的表情很严肃，"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谈谈。"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他面前。
"坐下吧。"他指了指沙发。
我们面对面坐着，陈叔叔的手在颤抖，显然内心很紧张。
"小雨，在给你这个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他看着我的眼睛，"这些年来，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不喜欢你？"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有时候会这样想。"
"因为我从来不进你的房间？"
"是的。"我诚实地回答，"我不明白为什么。"
陈叔叔深深地叹了口气："小雨，如果我告诉你，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你会相信吗？"
"什么原因？"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我。
"这些文件，是你妈妈让我在她去世后交给你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完之后，你就会明白一切了。"
我接过纸袋，感觉沉甸甸的。
"小雨，"陈叔叔站起来，眼中满含泪水，"无论你看到什么，请你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妈妈。"
他顿了顿，声音几乎是哽咽着说出了那句话："看完之后，请你...别恨我。"
说完这句话，陈叔叔转身走向他的房间，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手中拿着那个神秘的牛皮纸袋。
我的心脏狂跳着，手指颤抖着打开了封口...
牛皮纸袋里装着厚厚的一叠文件，最上面是一封用妈妈字迹写的信，封面写着：给我最亲爱的女儿小雨。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的内容让我彻底震惊了。
原来，这16年来我以为的"继父"，竟然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陈叔叔从不进我房间的真正原因，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