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女儿带孩子，女婿却让我交房租。
“妈，把下月的房租交一下吧。”
“你住的高档小区，卧室带阳台，还有独立卫生间，在这个地段，房租怎么也得八千。”
“我给你亲情价打六折，给 4800 就行。”
“还有这个月算是试用期，我就不收你钱了。”
01
啥？
正在厨房洗碗的我手一抖，差点把碗摔碎。
难道我的耳朵出问题了？
房租？
亲情价？
试用期？
这都是什么玩意，想钱想疯了吧。
我穿着拖鞋，戴着套袖，系着围裙，卫生间还有一大堆衣服要洗。
女儿莹莹也是披散着头发，邋里邋遢地哄着小外孙。
只有女婿穿得板板正正，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举着啤酒。
上下嘴唇一碰，轻飘飘地就把这么匪夷所思的话说了出来。
对比之下，我突然想起旧社会的两个词。
女儿就是童养媳，我就是乡下来的老妈子。
女婿才是少爷。
说完，女婿径直走到我面前，直接就掏出了手机收款码。
“妈，现金你还要到银行去取，耽误时间，还是转账吧。”
我一时间又迷糊了。
他是怕我耽误他上班，还是怕耽误我伺候他全家。
女儿抱着外孙背着我站在阳台，浑身紧绷绷的，就是一言不发。
我心头一动，笑容平静地问女儿：
“莹莹，这是周吴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或者说你俩都觉得我应该交房租。”
女儿有些尴尬地转过身，讪讪笑道：
“妈，你不懂，周吴他是精英思维，一切只用数据说话，就算你是我妈也要明算账，你就配合一下，给他吧。”
女儿一脸崇拜，我心里已经气炸。
行。
精英思维，数据说话是吧？
老太太我退休之前也是会计，既然要明算账，那就算清楚点好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解下系在脖子上的围裙，一脸懊恼地说：
“哎呀，这人老了就是记不住事，看我这记性，正好我也有事给你们说。”
“前些日子我打听过了，在咱们这个地段，这个高档小区，请一个住家保姆至少一万。”
“妈也给你们打六折，亲情价，两两相抵，你们再给我一千二生活费就行。”
说完，我也从兜里掏出手机，亮出了收款码。
谁知，周吴却说：
“妈，别急，好像有点不对劲。”
02
周吴口中的不对劲，是他算漏了一笔账。
他拿来纸笔，一项一项的列给我看。
一日三餐，水电煤气，生活用品，交通出行我还可以理解。
只是这个地板磨损，家具家电折旧算怎么回事？
一顿写写算算下来，好嘛。
我又倒欠他三千。
见我盯着那张纸嘴唇翕动，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女婿又递上来收款码。
“妈，这么算你还少付一千八呢。”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来得及，又看了看在一旁装聋作哑的女儿。
把套袖一扯，头上的一次性食品帽一拽。
什么玩意啊。
“我想好了，你们请保姆吧，我不干了。”
说着，我就要回房间收拾行李。
女婿慢悠悠地收起手机，很是镇定。
女儿莹莹却脸色大变，把孩子随便往地毯上一扔，就慌里慌张地阻拦我。
“妈，你说什么气话呢？你走了，谁帮我们带孩子啊。”
“我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你们请保姆啊。”
我完全不担心孩子没人带。
可女儿却一把抢过我的行李，急得直跺脚。
“妈，你以为我想让你来，关键是我根本就请不起啊。”
我第一反应就是我耳朵肯定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在短短半个小时内。
听到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女儿家的情况我是了解的，女婿是外企高管，年薪五十万。
莹莹本科学历，月薪一万。
在这座一线城市虽然普通，但也不低了。
他们怎么会请不起保姆呢？
反正我是不信。
我心里对这个女儿失望，已经不想听她再说什么了。
为了留住我这个倒贴钱的劳力，她还真是什么谎都撒。
就在我抬脚跨出门的时候，莹莹直接扑上来搂住我的后腰。
“妈，我真没骗你，周吴请得起，是我请不起。”
我心下确定，我百分百听力出了问题。
这叫什么话？
你们是夫妻，在这个世界上联系最紧密的人。
什么叫他请的起，你请不起？
你俩不在一个被窝睡啊？
看我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莹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低下头。
才跟我说了实话。
原来，他们家还真是精英思维，数字化管理。
就是现在很多精英人士为了避免家庭矛盾，都实行的 AA 制生活。
03
就连从网上买一卷垃圾袋，也要 AA。
难怪周吴向我要房租和各种生活开销，原来是我碍事了。
打破了他们家里的开支平衡。
莹莹说，现在这套房，每月房贷一万四，每月她要付给周吴七千。
再加上各种生活开支，现在有了孩子，她基本不剩什么。
要是再请保姆，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我总算明白了，我说周吴怎么不着急，原来是兜里有钱啊。
这也让我想起一个月前的事。
03
当时，莹莹已经到了预产期，我正和老崔商量，就买明天早晨的高铁票。
女儿生孩子，做父母的怎么着也应该去陪着。
就在我俩收拾东西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却独自一人开车回来了。
后备箱里，全是名贵营养品。
我吓了一跳，老伴更是火冒三丈。
“你怎么一人跑回来了，周吴呢？”
我知道老崔为啥生气。
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就算走高速也要七八个小时。
女儿大着肚子，随时都会临盆。
他就放心让一个孕妇开车？
难道他不知道，安全带对孕妇来说有多危险吗？
女儿被老崔狠狠责怪了一顿后，才委屈巴巴地说出目的。
她想让我去城里帮她带孩子。
老崔不放心，亲自开车把我们送来。
我挽留老崔，来都来了，反正女儿生孩子就在这几天，正好看一看外孙。
老崔也有些意动。
可女儿却一反常态，一个劲催老崔回去。
说这里留我一人就够了，让老崔安心回去享清福。
我那个气啊，原来是女儿是怕父母都住过来。
需要交更多的生活费。
看着莹莹，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样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婚姻，图什么啊？
“图他长得帅？他一个月有二十多天都在出差。”
“图他能挣钱？可他又不给你多花一分。”
可即便这样，我这傻闺女依然为他说好话。
“妈，你不懂，周吴倡导女性独立，独立的标志就是经济独立，他这是尊重我的人格，维护我的自尊，所以我支持她。”
我：……
我捂着胸口，一口气差点倒不上来。
看来不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而是他们脑子有毛病。
要是没有脑血栓，那就是被周吴给洗脑了。
不然绝对说不出这样的傻话。
像他们这种活法，结什么婚？生什么孩子？
反正是各花各钱，一个人生活不是更自由，更独立，更舒坦吗？
周吴衣柜里全是名牌衣服，多到数不清，每一件都需要我手洗。
莹莹却只有寥寥数件。
我没忍住问她：“你真喜欢这样的生活？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莹莹突然暴躁起来，不耐烦的说：
“当然有意义，你理解不了的意义，反正你别管了，帮我带好孩子就行。”
我愣了一下神，女儿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看来，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怨言。
察觉到失态，莹莹的语气又软了下来，拉着我的手央求说：
“妈，是我刚才语气不好，我向你道歉，你也答应我，不要走好不好？”
“你走了，孩子可怎么办？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才追到周吴的。”
“现在我们孩子都有了，马上就要奔赴新的幸福，你真忍心让我为难吗？”
我直勾勾地看着女儿，心想她病得不轻。
怎么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恋爱脑。
但我还是坚持要走。
莹莹的泪眼一下就下来了，拉我更紧。
“妈，就算我求你了，我知道你短时间理解不了，但你就当是心疼我行不行。”
“你真舍得你外孙受委屈吗？”
都说隔辈亲，她这一下算是戳到我肺管子了。
见我略有松动，她急忙说：“妈，你等着，我再去跟周武说说，他没有你想得那样不通情理。”
看着莹莹跑出去的背影，我叹了一口气，继续收拾东西。
一个跟岳母要房租，还讲什么试用期的人，我不抱什么希望。
十分钟后，女儿眼中带泪笑着回来了，冲我兴奋道：
“妈，周吴答应了，他不需要你给钱了，你可以留下来了。”
我低着头，却看到女儿膝盖处有些水渍。
是我刚才不小心洒到地上的。
心里不由得哀叹，她现在这个情况，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同时又有点不踏实。
虽然不知道莹莹给周吴说了什么，但知觉告诉我，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04
接下来的一个月，周吴果然没有再提钱的事。
只忙着工作，连孩子都不抱一下。
而我和莹莹的生活，却发生了很大改变。
早晨到卫生间洗漱的时候，那些牌子的洗发水、洗面奶、护手霜统统不见了。
全都换成了住酒店的那种小包装。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周吴出差回来，扔到垃圾桶不要的吗？
我和老崔在农村生活节俭惯了，倒也没什么。
再说这些大酒店的东西，也未必就不好。
只是中午的时候，我哄着外孙子玩了一会，莹莹在厨房忙活了半个小事。
却只端出来一盘炒青菜。
我一看，连蒜都没有放。
莹莹说：“妈，大鱼大肉吃多了也不好，咱们吃点清淡的，清清肠胃。”
这清汤寡水的，我没多说什么，吃了。
晚上，周吴回来了，我做了腰果虾仁和锅塌豆腐。
等我收拾完厨房，哄睡外孙后上桌，他们已经清盘了。
莹莹不好意思地笑笑，“妈，我中午没吃饱，孩子又要吃奶，就忍不住多吃了点……”
“你就用这些汤汁拌米饭，将就吃了吧。”
我晚上本来就胃口不好，这几天又累得血压有点高，没什么胃口。
我又吃了。
只是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地思量。
莹莹喜欢过这样的生活，那是她自己乐意。
可我这算什么？没苦硬吃？
越想越恼，早晨起来头晕脑胀，还有点恶心。
吃完饭后，周吴和莹莹要带孩子去医院体检，于是我说：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血压高得吃降压药也不管用，反正你们也要去医院，我也顺便去检查一下吧。”
莹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等我收拾好东西，抱着外孙来到停车场。
只看到他们汽车尾灯闪了闪，一拐弯没影了。
这是把我和孩子落下了？
还是嫌弃我没交生活费？
我没忍住给莹莹打电话，“我现在就在停车场，你们在哪呢？”
莹莹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语速也快了一倍。
“妈，我们先走了，你不知道，大医院人多，我先去给你挂号，你自己打车来吧。”
我刚想说我头晕得厉害，可那边已经挂断。
看着躺在我怀里，一个劲冲我乐的外孙，我靠在墙上闭眼缓了几秒。
我并没有出去打车，而是直接回家收拾东西了。
看来这个家真是没法待了。
我把外孙放进婴儿床，直接给莹莹打电话:
“我走了，孩子放家里了，你们还是请保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