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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十把赠美中正剑被盗,戴笠派出军统“神探”查真凶,仅追寻到3把,其他至今没有找到!

1944年十把赠美中正剑被盗,蒋介石暴怒,戴笠派出军统“神探”查真凶,仅追寻到3把,其他至今没有找到......蒋介石名

1944年十把赠美中正剑被盗,蒋介石暴怒,戴笠派出军统“神探”查真凶,仅追寻到3把,其他至今没有找到......

蒋介石名中正,字介石,“中正剑”之名,源于剑柄之上常刻的“校长蒋中正赠”或“校长蒋中正授”字样。

这短剑,最初是蒋介石担任黄埔军校校长期间专门赠予优秀毕业生的装饰佩剑。

后来,它的颁授范围逐渐扩大,陆续被赠予蒋介石麾下的得力部将,以及雄踞一方的各派军阀首领,成为当时国民党内部一份至高无上的荣耀象征。

蒋介石授予部下中正剑,本意藏着深层期许——希望他们能对自己死心塌地、效忠不二,即便在战败失利之际,也能以此剑自戕,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起初,这份荣誉极为难得,仅授予称呼他为“校长”的黄埔门生。

待到解放战争节节胜利,国民党战局愈发不利,蒋介石为了笼络人心、稳固阵脚,不得不放宽授剑标准:凡少将以上军官,无论出身派系,皆可获赠一把中正剑。

除此之外,还有寓意更加特殊的中正剑。

1944年3月,一起特大盗窃案的发生骤然震动了国民党最高层。

当时,蒋介石为答谢美国在抗战期间的援助,专门定制了10把镶宝嵌玉、工艺精湛的中正剑,计划将其馈赠给美国总统罗斯福等美国要员。

可就是这10柄承载着特殊使命与极高价值的珍贵短剑,在由国民党军统局特勤小组护送,前往昆明以便转寄美国的途中,竟离奇不翼而飞……

01

当年的渝滇公路,路面简陋,都是碎石铺就,年久失修。

秘密运送送10把“中正剑”的两辆雪佛兰2吨卡车虽然是美国货,皮实耐用,也经不起这般颠簸。

车轮子轧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整个车厢就像海里的小船,上下起伏,左右摇晃,车里的人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

杭增靖坐在副驾驶位上,脸色有些发白。

戴笠戴老板的命令是“不得有误”,杭增靖时不时地就要回头,透过后窗玻璃看看跟在后面的那辆车,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郑文度倒是显得比他镇定些。

“老杭,”郑文度一边淡定喝水一边说,“照这个速度,天黑前能到泸州就不错了。”

“嗯,”杭增靖应了一声,“戴老板没给咱们限期,安全第一。到了泸州,找个稳妥的地方歇一脚再说。”

车队就这么走走停停,一天下来,也不过跑了两百多公里。

黄昏时分,当远处长江边上那座古老城池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泸州到了。

两辆挂着民用牌照的卡车,在城门守军例行公事的盘问后,缓缓驶入了泸州北门。

城里的景象与沿途的荒凉截然不同,石板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幡招展,这便是酒城泸州。

杭增靖按照事先的计划,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北门内一家名叫“富源客栈”的大门外。

这客栈门面不小,看起来是专做大宗客商生意的。

车刚停稳,客栈老板便带着几个伙计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这老板眼尖,一看这两辆车和车上下来的人那股子气派,就知道是大主顾上门了。

“几位老板一路辛苦!快请进,快请进!小店备有上房,干净得很!”

杭增靖和郑文度对视一眼,走上前去。

杭增靖压低了声音,对老板说:“老板,我们人多,要三个相连的房间。车上的货,你看……”

“老板放心!”客栈老板一拍胸脯,“这是咱们这儿的规矩,停在门口的货车,我们客栈派人通宵看守,丢了一根针,小店十倍赔偿!您几位尽管安心住店。”

谈妥了住宿,杭、郑二人便领着手下进了客栈。

一进房间,杭增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小纸条,塞给了一个精瘦的特务,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特务心领神会,点点头,连口水都没喝,便悄无声息地从客栈后门溜了出去。

这都是早就计划好的。

住在人多眼杂的客栈不过是个幌子,杭增靖在重庆出发前就已经用军统的密码电报联系了泸州站的站长杨菊初,约定好了接头方式。

他们真正要落脚的地方,是他们自认为更安全的地方。

天色刚刚擦黑,客栈后门外的小巷里就悄然出现了两顶滑杆。

杭增靖和郑文度一人提着保险箱的一头,快步走出后门,坐上滑杆。

轿夫一言不发,抬起滑杆就走,在七拐八绕的巷子里穿行,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滑杆最终停在了一处戒备森严的大院门前,门口挂着“泸州保安团司令部”的牌子,荷枪实弹的士兵在门口站岗。

杭、郑二人刚下地,院里就快步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军统泸州站站长杨菊初,旁边陪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豪气的军官,是保安团长蒋大旺,还有他的副手龚均。

“杭兄,郑兄!可把你们给盼来了!”杨菊初满脸热情,抢步上前,挨个握手。

蒋大旺也哈哈大笑着抱拳:“两位兄弟一路辛苦!欢迎来到我蒋某人的地盘!”

一番寒暄过后,杨菊初指着蒋大旺对杭、郑二人说:“今晚就委屈二位,在蒋团长的司令部下榻。这里绝对安全。”说着,他转头对蒋大旺道:“大旺兄,我可就把戴老板的贵客交给你了!”

“杨站长你一百个放心!”蒋大旺把胸脯拍得山响,“进了我蒋某这团部,就好比进了银行的保险库,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走走走,餐厅备好了酒菜,给二位接风洗尘!”

说着就要引二人去餐厅。

可杭增靖和郑文度毕竟是戴笠手下经过千锤百炼的老特务,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即便到了自己人的地盘,他们也没立刻放松下来。

“蒋团长盛情,我们心领了。不过,还是想先看看住的地方。”郑文度开口说道,手始终没有离开那个保险箱。

蒋大旺微微一愣,随即又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是我考虑不周。二位请!”

于是,蒋大旺、杨菊初等人便陪着他们穿过前院,走向后院。

这保安团部,说来也怪,原本是座古庙,据说前些年大雄宝殿走了水,烧了个精光,就此荒废了。后来成立保安团,地方商会凑钱把这里修缮了一下,就成了司令部。

为了进出方便,把原来寺庙的后门改成了正门,这么一来,所有的方位称呼就都倒了个个儿。

蒋大旺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就在这所谓的“后院”里。院子空旷,只有两座孤零零的小楼,正是过去庙里的钟楼和鼓楼,两座楼隔着院子遥遥相对。

“杭兄住鼓楼,郑兄住钟楼,如何?”蒋大旺指着两座小楼介绍道。

两人亲自上楼查看。这钟楼、鼓楼都是砖木结构,上下两层,楼梯设在室内。住在上层,关起楼门,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站在窗口朝外看,整个后院尽收眼底,一侧是高高的院墙,另一侧通往前院。

蒋大旺在一旁介绍道:“这后院平时没人住,安静得很。后门一到晚上就上锁,平时连哨兵都不放。今晚为了二位,我特地安排了双岗!两侧院墙外的水巷里,也加派了流动哨。万无一失!”

杭、郑二人听着看着,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随主人前往餐厅。从下车到看房,那口七十多斤重的保险箱,始终由两人轮流提着。

杨菊初和蒋大旺几次客气地要叫人帮忙代提,都被他们婉言谢绝了。

进了餐厅,宾主落座,那口保险箱就被放在了杭、郑二人中间的空位上,像个不说话的第三人。

到了泸州,哪有不喝“泸州老窖”的道理。

杨菊初和蒋大旺带来的都是陈年佳酿,一开封,满室醇香。杭增靖和郑文度都是好酒之人,但此刻身负重任,不敢造次。

可架不住杨、蒋二人轮番劝酒,言语间全是“戴老板如何器重二位”、“此次任务必定马到成功”之类的奉承话。

几杯酒下肚,两人那点职业性的警惕,便被酒精和虚荣心泡软了。

最终,两人还是没掌握住尺寸,一人喝了足有半斤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菊初又提议打几圈麻将消遣消遣。

这正中杭、郑二人的下怀。

牌桌一摆开,杨菊初和蒋大旺更是心照不宣,变着法儿地给两位“京官”点炮喂牌,一晚上下来,杭、郑二人赢了个盆满钵满。

他们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人家在巴结自己,也就乐得揣进腰包。

一直闹到半夜时分,酒意夹杂着倦意涌上来,四人才尽兴散场。

杨菊初等人把杭、郑二人送到后院。两人拱手作别,各自上了钟楼和鼓楼。

按照戴笠的命令,保险箱由郑文度掌管,自然是跟着他进了钟楼。郑文度上楼后,还算尽责,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都从里面闩得死死的,这才把保险箱用铁链锁在自己的床头。

做完这一切,他才和衣躺下,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而住在对面鼓楼的杭增靖,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白天在车上颠了一天,晚上又喝酒又打牌,精神早已透支。

更重要的是,那烫手的保险箱不在他这边,他的那根弦自然就松了下来。

他上楼之后,几乎是倒在床上,连外衣都没脱利索,就打起了响亮的呼噜。

夜深人静,整个保安团司令部都沉浸在寂静之中。

后院里,站岗的哨兵靠着墙角,偶尔打个哈欠。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比夜色更黑的影子,如同壁虎一般,悄无声息地贴着鼓楼的外墙,灵巧地向上攀去。

02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郑文度虽然前晚喝了酒,但还是照常按时按点醒来。

作为一名老牌特工,他的睡眠向来很浅。

睁开眼,他的第一个动作不是伸懒腰,而是猛地扭头看向床头。那个黑色的手提保险箱静静地待在那里,一切完好如初。

他提着保险箱下了楼,清晨的凉意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他习惯性地抬头,朝对面杭增靖住的鼓楼望去,这一望,却让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鼓楼二楼的一扇窗户,竟然是开着的。

郑文度心里“咯噔”一下。

这三月天的川南,昼夜温差大,晚上寒气还是挺重的。老杭这家伙,难道是喝多了发热,非要开着窗户睡觉不成?这可不像一个资深特工的做派。

他心里揣着一丝疑窦,仰起脸,冲着楼上大喊了一声:“老杭!起床了没?”

过了片刻,楼上传来杭增靖含混不清的应答声。

郑文度提着箱子,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鼓楼。推开门,只见杭增靖正揉着眼睛坐在床边穿衣服。

“我说老兄,你这觉睡得可真沉,”郑文度把保险箱往地上一放,指了指那扇开着的窗户,“昨晚上你是开着窗睡的?”

杭增靖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窗外:“是吗?记不得了。昨晚喝得有点多,上楼倒头就睡。”

“你还是检查一下东西吧,看看少了什么没有。”郑文度的职业敏感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嗨,能少什么?”杭增靖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顺手往枕头下面一摸,那支擦得锃亮的勃朗宁手枪还在,入手冰凉。他又翻了翻搭在床尾的外套口袋,钱包、证件、手表,一样不少。

他摊开手,对郑文度笑道:“老弟,你也太小心了。这可是保安团司令部,蒋大旺拍着胸脯保证的地方,难道还会有梁上君子光顾不成?”

郑文度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或许真是杭增靖喝多了,自己把窗户打开透气,睡着了又忘了关。他点点头,正准备提着箱子下楼去催促手下人准备出发,脑子里却像有道闪电划过,猛地想起了什么。

“等等!”他叫住了正准备去洗漱的杭增靖,“箱子……箱子的钥匙呢?”

杭增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贴身衬衣的口袋,那是他存放钥匙的地方。

口袋是空的。

他又慌忙去翻找昨晚穿的外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所有的口袋都掏了个遍,除了几张麻将桌上赢来的钞票和一些零碎杂物,哪里有钥匙的影子!

杭增靖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他在房间里团团乱转,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这怎么办?这怎么办?钥匙呢?我的钥匙怎么会不见了?!”

“你先别慌!坐下来,好好想想!”郑文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按住杭增靖的肩膀,“你最后一次见到或者摸到钥匙,是什么时候?”

杭增靖被他按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努力地回忆着。他紧锁眉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过了好一阵,才用一种极不确定的语气,嚅嗫着说:“我……我记得……昨天晚上在酒桌上,钥匙……好像还在……”

“酒桌上的什么时候?是刚开始,还是快结束的时候?”郑文度追问道。

“是……是刚坐下那会儿,”杭增靖似乎抓住了一点记忆的尾巴,“你把保险箱放在我们俩中间,碰到了我的腿,我当时还不放心地用手隔着衣服摸了一下口袋,钥匙还在。后来……后来喝上了头,就……就记不清了。”

“临睡前没再检查一遍?”

“没……没检查……”杭增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细不可闻。

两人面面相觑,一个最可能的猜测浮现在脑海里:或许是喝酒时动作太大,钥匙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掉在了餐厅的地上。

这个想法让两人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立刻冲下楼,直奔餐厅。餐厅里,伙夫们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方砖铺就的地面被擦得发亮,一目了然,根本没有什么钥匙。

他们找到了昨晚负责打扫的伙夫,那伙夫听了他们的询问,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得!没得!长官,我扫地的时候要是捡到钥匙,肯定会上交的。”

杭增靖眼珠一转,急切地问:“那……那扫拢来的垃圾呢?倒到哪里去了?”

“就在厨房后头的院子角落里堆着呢。”

两人二话不说,冲到后院,也不顾那垃圾堆又脏又臭,挽起袖子就下手翻找起来。他们把菜叶、骨头、废纸翻了个底朝天,折腾了将近一个钟头,弄得满身污秽,却连钥匙的影子都没找到。

就在两人刚洗干净手,准备再想办法时,杨菊初和蒋大旺联袂而至,看样子是来请他们吃早饭的。

听说钥匙丢了,两人也都大吃一惊。

“在我蒋某的地盘上丢了钥匙,这还了得!”蒋大旺一拍大腿,把责任揽了过去,“老杭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掘地三尺也得给你找出来!”

他一声令下,司令部的卫队士兵立刻行动起来,把餐厅、后院、鼓楼,凡是杭增靖昨晚待过的地方,全都重新搜了一遍,就连那堆被翻过的垃圾,也用耙子重新扒拉了一遍。

然而,一番折腾下来,钥匙依旧杳无踪影。

“这就怪了!”蒋大旺皱起了眉头,“老杭人又没出过这个院子,钥匙长了翅膀不成?”

杨菊初沉思了片刻,忽然问道:“老杭,你昨晚上过茅厕吗?”

这一问,倒提醒了杭增靖。他一拍脑门:“对!喝酒中间,我去解过一次手!乖乖,别是那时候掉进去了吧?”

“这事可不能疏忽,就算是掉进茅厕,也得给它捞出来!”杨菊初斩钉截铁地说。

郑文度也附和道:“没错!看来要麻烦一下蒋团长了。”

“说的哪里话!军统的事,就是兄弟我的事!”蒋大旺当即唤来卫队长蒋二狗,让他马上去找几个民伕来掏茅厕。

蒋二狗一个立正:“是!”但他随即又面露难色,报告道:“团座,有个情况……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就有附近的乡民来把茅厕里的陈年烘便给掏走了一大半……”

他话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如果钥匙真的掉进了茅厕,那它很可能已经随着那些粪便,被运到城外的某个菜园子里去了。

这一下,事情变得棘手了。就算把剩下的粪便全都掏干,也未必能找到钥匙。

杭增靖心里焦急万分,转念一想: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赶路,钥匙这边让蒋大旺继续找,找到了派人快马加鞭送过来。实在找不到,等到了昆明,直接把保险箱砸开,取出东西换个箱子就是了。

他把这个想法跟郑文度一说,郑文度也觉得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于是,他们向杨菊初和蒋大旺告辞,匆匆赶回富源客栈,带着车队重新上路了。

03

卡车驶出泸州南门,重新颠簸在渝滇公路上。

车厢里,特勤小组的几个特务都默不作声,气氛有些压抑。

杭增靖和郑文度坐在驾驶室里,也是一路无话。钥匙的丢失像一块巨石压在两人心头,虽然他们嘴上说着“到了昆明再想办法”,但心里都清楚,戴笠要是知道了这事,后果不堪设想。

汽车在蜿蜒山路行驶二十多里后,前方出现高山,公路嵌于山腰与河水间,仅容两车勉强并行。转过山坳时,司机猛踩刹车。

“组长!路……路被堵了!”司机指着前方,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

杭增靖、郑文度下车查看,见一堆土石像小山般横亘路面,宽及全路、长约十米,约四五十立方,将路堵死。郑文度观察山壁后,判断是前几天下雨引发塌方,直叹运气太差。

他估算了一下,就凭他们这七个人,别说两三天,就算干上一个礼拜也休想把这条路给清理出来。“还能怎么办?天意如此!”杭增靖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司机挥了挥手,“掉头,回泸州!”

车队返回保安团司令部时,蒋大旺恰巧出门,见二人去而复返,满脸惊奇。

“哎呀?二位老兄怎么又回来了?这个季节就有泥石流了?真是罕见,罕见呐!”他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杭增靖的肩膀,“我看呐,这是老天爷都觉得二位还没喝够我们泸州的‘老窖’,特地玩了这么一手!走走走,这下你们可得留下来,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杭增靖哪有心情喝酒,他向蒋大旺打听了一下通路的情况,得知最快也得两三天后。他心里盘算着,必须得给重庆发个电报,把路阻的情况向戴老板报备一下,免得日后被追究延误行程的责任。当然,关于钥匙丢失的事,他是打死也不敢提半个字的。

当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杭增靖做了一个他自认为极其稳妥的决定。他下令将两辆卡车直接开进了保安团的后院,就停在钟楼和鼓楼之间的空地上。这样一来,汽车和货物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还特地请求蒋大旺在后院加派了一个岗哨,专门负责看守汽车。

夜幕降临,特勤小组的七个人再次在保安团部住了下来。五个特务被安排在了钟、鼓楼的下层,杭、郑二人依旧各住楼上。有了前一晚的教训,这顿晚饭他们喝得相当克制。

九点多钟,所有人都各自上床了。

后院里,除了那个站岗士兵偶尔走动的脚步声,便只剩下虫鸣之声。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睡到下半夜一点多钟,一阵凄厉短促的惨叫声划破了后院的宁静!

“啊——!”

睡在楼下的五名特务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惊醒!他们个个都是从枪林弹雨里滚出来的角色,反应速度远超常人。五个人从床上一跃而起,连外衣都来不及穿,手里已经握紧了各自的手枪,猛地冲出了房门。

院子里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急促地晃动。光柱扫过之处,只见那个负责站岗的保安团士兵已经面朝下扑倒在血泊之中,背心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刀柄都没了进去,显然是被人从背后一击毙命!

而在旁边的一辆卡马上,原本盖得严严实实的油布篷罩已经被掀开了一角,车厢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声响,分明是有人正在里面偷盗药材!

这时,杭增靖也从鼓楼上冲了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地的哨兵和传出异响的卡车,一股怒火“噌”地就蹿上了头顶。

在堂堂军统特勤小组的眼皮子底下,在重兵把守的保安团司令部里,竟然发生了杀人窃货的恶性案件,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把车围起来!”他压低声音,下达了命令。

六名特务迅速散开,呈扇形将那辆卡车团团包围,黑洞洞的枪口一致对准了车厢。

“车上的小子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乖乖滚出来束手就擒!”一名特务厉声喝道。

杭增靖补充了一句,声音里透着森然的杀气:“抓活的!这杂碎杀了保安团的哨兵,把他交给蒋团长千刀万剐!”

六个军统精英围捕一个毛贼,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比瓮中捉鳖还要容易。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守在卡车右侧的特务黄山耳,眼尖地发现从油布篷下的车厢挡板上,探出了半只穿着布鞋的脚板。

他不及细想,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就想把那只脚抓住。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及的瞬间,那只脚却如同泥鳅般缩了回去。紧接着,一只铁钳般的手从篷布下闪电般伸出,反而一把攥住了黄山耳的手腕!

黄山耳大惊失色,他也是军统特训班里擒拿格斗的优等生,手上功夫颇为了得,此刻却感觉自己的腕骨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

他拼命挣扎,却哪里挣脱得掉。

情急之下,他想开枪,但又记着组长“抓活的”命令,便改用左手去拔枪,想用枪柄去砸。哪知他左手刚一动,对方手腕一抖一翻,他右手的枪竟已被对方硬生生夺了过去!

周围的特务和守卫都惊呆了!

包括杭增靖在内的其他五个特务见状,立刻呐喊着朝这边涌了过来。那车里的盗贼猛地松开了黄山耳的手,同时用脚狠狠一蹬,将事先已经割断了所有捆绑绳索的巨大油布篷罩,整个儿地向上掀了起来!

那块沉重的、浸透了桐油的篷布,“呼”地一下不偏不倚地将冲过来的杭增靖等六人全都罩在了底下!

“我操!”“妈的!”篷布下顿时传来一片惊怒交加的咒骂声。

紧接着,一个黑影从车厢里矫健地一跃而出,重重地落在还在蠕动的篷布堆上,脚下踩得里面的特务们鬼哭狼嚎,哇哇乱叫。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睡在钟楼上的郑文度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哨兵那声惨叫响起时,他就已经惊醒了。但因为身负保管保险箱的重责,他没有贸然下楼,而是第一时间抓起床边的左轮手枪,冲到窗口,居高临下地观察着院内的情况。

起初,他也以为抓个小贼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转眼间,自己的六个同僚,包括上校组长在内,竟被人家用一块篷布给一锅端了,简直是军统的奇耻大辱!

他不再犹豫,抬手对着篷布堆上的那个黑影就是一枪!“砰!”

郑文度是军统有名的神枪手,但这一枪他打得还是保守了,生怕误伤了下面的自己人,子弹擦着那盗贼的身体飞了过去。

那盗贼显然没料到楼上还有火力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了一跳,身形一矮,躲到卡车后面作为掩护。紧接着,他举起刚从黄山耳手里夺来的手枪,对着钟楼窗口就是一枪还击!

子弹“嗖”地一声,几乎是贴着郑文度的耳边飞过,打在后面的墙壁上,迸起一片墙皮。郑文度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把头缩了回来。

他利用窗框作为掩护,和下面的盗贼展开了对射。

一时间,后院里枪声大作,子弹在黑暗中乱飞,但由于双方都有掩体,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在这时,被困在篷布下的杭增靖等人终于挣脱了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气急败坏。

那盗贼见势不妙,立刻转身朝着院子另一侧的黑暗角落逃去。

杭增靖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他气得双眼通红:“抓住他!抓住他!老子要剥了他的皮,点他的天灯!”

话音未落,黑暗中又是一枪打来,子弹擦着杭增靖的左耳飞过,带起一道血痕。

杭增靖气得暴跳如雷,指挥着手下朝枪响的方向扑去,但那盗贼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钟楼上,郑文度也被这嚣张的盗贼气得七窍生真烟,恨不得立刻下楼参与追捕。但他死死记着自己的职责,寸步不敢离开保险箱。他只能趴在窗台上,焦急地东张西望,指挥着下面的特务朝可能有动静的方向搜索。

不一会儿,前院传来了保安团值勤人员的吆喝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人往前院跑了!快追!”杭增靖大喊道。

听到喊声,郑文度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离开了窗台。

这时,他才感觉到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寒冷,心想今晚是别想再睡了,便转身想去开灯穿件衣服。

“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电灯亮了。

灯光亮起的瞬间,郑文度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愣在了原地。

那口用铁链牢牢锁在床头的手提保险箱,箱盖已然洞开。

一把黄铜钥匙,正静静地插在锁孔里。

箱内,空空如也。

“啊……”郑文度发出一声绝望的大喊,瘫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04

“中正剑”被盗!

军统泸州站站长杨菊初接到报告时,正搂着小老婆睡得香甜,电话铃声把他从温柔乡里拽了出来。

听完郑文度在电话里那带着哭腔的叙述,他手里的听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睡意全无。

这回是天塌下来了!

杨菊初连滚带爬地穿上衣服,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往外冲,嘴里还在哆哆嗦嗦地骂着:“他妈的……他妈的……”

他心里清楚,这起案子发生在他的地盘上,他还跟蒋大旺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这下好了,别说巴结上司,不被戴老板扒层皮就算祖上积德了。

很快,整个泸州的国民党上层都被惊动了。

驻军司令部、保安团、警察局……

泸州驻军接到通报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下令全城戒严。

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开赴各个城门和主要街道,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保安团长蒋大旺更是面如死灰,他前两天还吹牛说自己的地盘是“保险库”,结果转眼间就出了惊天大案,还死了一个哨兵,这脸被打得“啪啪”响。

他暴跳如雷,亲自带着保安团的士兵,在全城范围内的旅馆、戏院、茶馆、浴室、妓院等所有可能藏污纳垢的场所展开了地毯式大搜捕,但凡发现形迹可疑的人物,不由分说,一律先行拘捕。

泸州市警察局这边,局长刘登岷恰好因公外出,副局长王球临危受命,主持全局工作。

王球是个干了二十多年刑侦的老警察,一听案情简报,就知道这回碰上了硬茬子。他不敢怠慢,立刻召集起刑警大队大队长吴道鲲以下二十多名精干刑警,火速赶到了保安团司令部。

在后院那片狼藉的现场,王球和吴道鲲听取了杭增靖、郑文度有气无力的案情陈述。

两个老刑警越听心里越是吃惊,他们办过的偷盗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还从没遇到过身手如此了得、计划如此周密的贼。

这已经不是普通“飞贼”的范畴了,这简直是江洋大盗里的祖师爷级别!

他们仔细勘查了现场,从钟楼外墙上残留的模糊脚印,到窗玻璃上被金刚刀划开的小方口,再到鼓楼墙面上几乎难以察觉的攀爬痕迹,一个初步的判断在两位老刑警脑海中形成:这是一名或者多名身怀绝技的“飞贼”所为,而且是早有预谋的惊天巨案。

他们甚至推断出,城外那起看似偶然的“泥石流”,极有可能就是案犯为了把特勤小组困在泸州而人为制造的!

次日上午10时许,城门人流密集。一名四十余岁的朱姓男子,拎着装有猪肉、青菜等的竹篮出南门,经驻军岗哨例行盘问后,顺利放行。

行至第二道保安团卡子,士兵却起了疑心。城外居民进城买荤菜并不少见,但这人篮子里竟装着青菜——舍近求远买蔬菜,本就反常。更让士兵警惕的是,男子听到盘问时,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虽转瞬即逝,却被牢牢捕捉。

“这篮子里装的都是菜?”士兵走上前打量,要求检查。

这句话刚落,男子猛地放下篮子,拔腿就跑。另一名士兵立刻追赶,仅追出几十米便将其揪住。此时,篮子里的秘密彻底暴露:猪肉、青菜下方,用油纸紧紧裹着的,正是特勤小组失窃药材中的麝香与羚羊角。

这名朱姓男子被押往保安团后,才道出身份——他叫朱醒思,是一名红伤郎中。杭增靖、郑文度赶来确认,失窃药材的特征完全吻合,当即给警察局打去电话。

很快,吴道鲲带领8名刑警赶到,在保安团司令部就地展开审讯。朱醒思起初拒不承认,谎称药材是自己捡到的。即便挨了耳光、被竹片抽打,他仍咬牙硬撑。

直到刑警用板凳和绳索临时搭起老虎凳,将他架上去垫了三块砖头,剧烈的疼痛才让他熬不住,哭嚎着表示愿意招供。

据朱醒思交代,三日前清晨,他的诊所还没开门,就有人轻叩大门。开门一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瘦长男子。那人不仅携带器械,神情还十分凶狠,只说要在诊所治伤,不愿去别处。

朱醒思解开对方手臂上的布条,才发现是枪伤,子弹还嵌在肉里。虽知对方大概率和前一晚的戒严有关,但他不敢得罪,只能动手取弹头。

治疗结束后,男子掏出5枚银元当医资,想了想又从怀里摸出部分失窃的羚羊角和麝香,说是“聊表谢意”,随后便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为验证口供真假,警方立刻押着朱醒思去他的诊所。果然,在诊所里找到了当时取出的子弹头。将弹头送到特勤小组辨认后,确认这颗子弹正是从郑文度的左轮手枪里射出的。

朱醒思的口供,至此彻底得到证实。

随后,泸州市警察局牵头,邀请驻军、保安团、军统泸州站的头目召开紧急联合会议。会上,众人围绕案情展开分析,提出三种可能:

一是案犯在朱醒思处治伤后,已带着剩余的失窃赃物逃离泸州城;

二是案犯虽已离开,但失窃赃物还藏在泸州城内;

三是案犯和赃物都还没离开泸州。

军统泸州站站长杨菊初提出建议:为稳妥起见,应立即实施全城戒严,由军、警、特三方组成联合搜查指挥部,对全城的住户、厂家、商号以及公共场所进行全面搜查。

“如果搜完没发现案犯和赃物,就说明是第一种情况,到时候再另想办法。”

在场的军、警、保安团头目讨论后,一致认为这个方案切实可行,当即决定马上付诸实施。

全城搜查共投入了三千多人员,搜查了半天一夜,但未曾发现案犯和赃物。至此,大致可以认定案犯已经逃离泸州城了。

案情毫无进展,杨菊初知道,这事儿再也捂不住了。

杨菊初躲开杭增靖和郑文度那绝望的眼神,一个人溜回军统站,亲自撰写了一份加急密电,用最高级别的密码,发往了重庆军统局本部,戴笠的办公室。

重庆,罗家湾,军统局总部。

据后来逃往台湾的军统老人回忆,当时戴笠看完电文,脸色先是铁青,随即涨成了猪肝色,猛地一拍桌子,将案头一只上好的景德镇茶杯狠狠掼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戴笠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委员长亲自交办的差事,送给美国人的国礼,竟然在他军统层层护卫之下不翼而飞,这简直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他能想象得到,当他把这个消息报告给蒋介石时,等待他的将是何等雷霆之怒。

怒火过后,是极度的冷静。戴笠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破案,追回国礼。

他立刻让电讯室给泸州站回电,措辞严厉地命令:将杭增靖、郑文度在内的特勤小组全体人员就地拘押,严防其畏罪自裁或脱逃!

下达完命令,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

泸州那帮警察,看来是靠不住了。他需要派一个真正懂行、一个能镇得住场子、一个能把这件烂摊子收拾起来的王牌。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名字。

“来人!”戴笠停下脚步,对副官命令道,“立刻去把乔柏森给我找来!马上!”

乔柏森,这个名字在军统内部,曾经也是响当当的。

此人早年留学日本警务学校,是科班出身的刑侦专家,回国后在南京首都警察厅屡破大案。后来被戴笠看中,招入麾下,一路官至上校副处长。

可惜的是,此人恃才傲物,后来卷入了一桩倒卖战略物资的案子,被戴笠一怒之下撸到底,降为少校,挂在一个清水衙门里,已经坐了两年冷板凳。

戴笠深知,乔柏森是把双刃剑,本事是有,但性子也野。不过眼下这种棘手的局面,非得用这种“野路子”的高手不可。

两个多小时后,一身尘土的乔柏森从重庆郊区赶到了军统局本部。当他走进那间熟悉的、却又阔别已久的局长办公室时,迎接他的,竟然是戴笠前所未有的热情。戴笠亲自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上前与他握手,又把他拉到沙发前坐下,亲自给他递烟、倒茶。

这番礼遇,让受了两年冷遇的乔柏森有些受宠若惊,心里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