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爸爸被人诬告挪用公款,女友作为业内最擅长经济犯罪的律师,答应一定会帮我。
我毫无保留地信任,将关键证据全部交到她手里。
可她却在开庭前一天,忽然消失。
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始终没有人接,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爸爸被重判。
直到审判结束,女友才不耐烦地打回来。
“都说了我在忙,你能不能别老催?”
我还没来得及说爸爸的情况,就刷到女友助理发的朋友圈。
视频里,女友正拎着菜篮子,在菜市场摊位前砍价,配文写着:
“砍价还得看我们律师的嘴,找老婆就得找这样贤惠能干的。”
而此时法院传来判决结果,爸爸的死刑立即执行。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原来在她眼里,陪别人买个菜砍个价,竟比我爸爸的命还重要。
……
法官落下法槌的那一刻,整个法庭瞬间安静得可怕,下一秒,被告席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爸被法警架着,挣扎着朝我这边望。
“修辰,爸是被冤枉的!爸没挪用公款!”
我僵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旁边我聘请的律师凑过来,语气带着歉意。
“江先生,我们尽力了。”
“要是当初能请到徐律师……或许叔叔还有希望。”
我下意识摸出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给徐初夏打的通话记录。
这三天,我几乎每隔一小时就打一次,从清晨到深夜,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上百通。
可她呢?要么不接,要么接了也只是敷衍一句我在忙就匆匆挂断。
现在想来,她大概是忙着给周铭航当老婆吧?
因为涉案金额巨大,死刑判决下来后,连让我再去探视一次的机会都没给。
没过多久,我就从警察手里接过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我抱着盒子浑浑噩噩地回了家,把它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时,才看见旁边压着一张便条,是我爸被带走前写的。
“修辰,初夏,我炖了汤在冰箱,你们工作再忙也要记得热着喝,别饿坏了肚子。”
看着便条,我这几天憋在心里的麻木终于崩裂了。
我抱着骨灰盒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想起从前,我爸待徐初夏就跟亲生女儿一样好。
她刚毕业没名气,接不到案子,是我爸到处托关系帮她介绍客户。
可我爸生死关头的时候,她却连一个电话都不肯接。
就在我哭得喘不过气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哽咽。
“修辰,我这边忙完了,你现在来机场接我,咱们一起去探视叔叔,问问案情细节。”
徐初夏的语气很轻松,听不出半点愧疚。
我死死咬着牙,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
“太迟了……我爸他……已经被判死刑了,你满意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徐初夏不耐烦的声音。
“江修辰,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这几天在忙,你至于用这种话诅咒叔叔来跟我置气吗?”
“我知道你因为叔叔的案子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计较,赶紧来机场接我,别耽误事。”
不等我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这时,微信提示音响起,是周铭航发的朋友圈。
“上司是女朋友的好处就是,工作上犯了错也不会受惩罚,还能得到安慰。”
配图是徐初夏拍着他的肩膀,笑得温柔。
这几天,我在家里愁得睡不着觉,头发一把一把地掉,而徐初夏却带着周铭航到处游玩,给他买昂贵的礼物,为他洗手作羹汤。
我们在一起六年,她从来没为我做过一顿饭,甚至连我的生日,有时候都会忘记。
这样的区别对待,我再也受不了了。
“我们分手吧,以后别再联系了。”
发完消息,我把家里所有跟她有关的东西都翻了出来,一股脑地塞进垃圾袋。
接着,我拿上银行卡走到附近的银行,查询余额时,工作人员的话让我如遭雷击。
“先生,您这张卡里只剩几毛钱了。”
“你说什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这里面应该有几百万才对,是我和我爸一辈子的积蓄,你是不是查错了?”
工作人员反复核对了几遍,还是摇了摇头。
“先生,确实只有几毛钱。”
“系统显示,几个小时前有一笔大额支出,用来购买了一辆跑车。”
2 2
跑车?我脑海里瞬间闪过周铭航朋友圈的照片。
他和徐初夏坐在一辆崭新的跑车上,亲密地靠在一起自拍。
我掏出手机,刚想给徐初夏打电话问清楚,一辆银色的跑车突然疾驰到我面前,车轮卷起的尘土扬了我一脸。
车窗降下,周铭航探出头,脸上带着嚣张的笑容。
“江哥,这是初夏姐奖励我的新车,好看吗?”
徐初夏坐在副驾驶上,伸手摸了摸周铭航的头,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只要你喜欢,以后再给你买一辆更好的。”
接着,她转过头,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江修辰,不是让你来机场接我吗?还在闹脾气?”
我盯着那辆跑车,声音都在发颤。
“徐初夏,你买这辆车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徐初夏轻描淡写地瞥了我一眼。
“我最近手头上没那么多流动资金,就用了你爸那张银行卡里的钱。”
“反正我们迟早是一家人,密码也是叔叔告诉我的,先用用怎么了?”
“那是我爸的养老钱!也是我们结婚的钱!”
我情绪激动地冲她喊道,话刚说完,突然噤了声。
我爸已经不在了,哪里还有什么养老可言。
周铭航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江哥,你不是说叔叔被判死刑了吗?怎么又提养老钱了?难道你是想带着钱和叔叔跑路?”
徐初夏的脸色瞬间更冷了,皱着眉盯着我。
“江修辰,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你爸一起设了局?想借我这个律师的身份,圈一笔钱然后跑路?”
“要是你们真干了这种事,真被判死刑也是活该!”
我看着徐初夏的脸,只觉得无比陌生。
我想起从前,我爸虽然节约,平时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但给徐初夏买东西时,从来都不含糊。
我爸在公司勤勤恳恳工作了一辈子,从来没出过任何差错,就因为性子老实,才被人诬陷成了替罪羊。
可徐初夏,竟然会怀疑我和我爸的人品!
我气得眼前发黑,伸出手。
“我不管你怎么想,这笔钱是我爸的,你必须还给我!”
徐初夏刚要开口,周铭航突然红了眼眶,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
“江哥,对不起,都怪我,前两天初夏姐为了陪我,没接你的电话,你别生气了,也别因为我和初夏姐吵架。”
徐初夏一看周铭航哭了,立刻心软了,转头对着我厉声斥责。
“江修辰,你就不能学着懂事一点?别动不动就闹脾气!”
“铭航就跟我亲弟弟一样,等我们结婚了,我的钱不也是你的,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亲弟弟?”
我把手里的银行卡狠狠扔到徐初夏身上。
“我不管他是不是你亲弟弟,我们现在还没结婚,这笔钱你必须还给我!”
徐初夏的脸色铁青。
“江修辰,你真要跟我闹到这一步?那我倒要好好想想,我们这个婚还有没有必要结!”
“还有你爸翻案的事,你也别想了!”
听到她提起我爸,我心里的火更旺了。
“从你不接我电话起,我们就没可能结婚了!”
“你不还钱,我就告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金牌律师,是个偷别人血汗钱的小偷!”
徐初夏盯着我,似乎被我彻底激怒,眼神中仿佛有怒火燃起。
“有本事你就去告我,你也说了我是金牌律师,那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和你爸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我红着眼睛,向前走了两步。
周铭航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在徐初夏怀里缩成一团,双手抱住头,带着哭腔喊道。
“对不起,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徐初夏赶紧把周铭航护在怀里,用力把我推开。
“江修辰,你干什么!你要是敢对他动粗,我一定告得你家破人亡!”
我被她推得踉跄了几步,手僵在原地。
看着缩在徐初夏怀里瑟瑟发抖的周铭航,又看了看一脸警惕盯着我的徐初夏,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张银行卡。
“徐初夏,我早就跟你说过分手了,你还是尽快想办法把钱还给我吧。”
“至于你和周铭航,我祝你们长长久久。”
徐初夏似乎看见了我眼里的泪水,愣了一下。
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她突然叫住我。
“等一下!修辰,你先带我去找叔叔问问案情,别的事,我们之后再商量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已经找了别的律师处理。”
我背着身,她看不见我脸上滑落的泪水。
其实哪里有什么别的律师,我只是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了。
徐初夏听到我的话,松了口气。
“我就说没什么大事吧,你放心,等我处理完手上的几个案子,第一时间就去关注叔叔的案子,这总行了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背后传来徐初夏不耐烦的声音。
“真是莫名其妙。”
接着,是她对周铭航温柔的语气。
“铭航,别怕,我带你去选一件好看的车衣,算是安慰你刚才受的惊吓。”
我一步步往前走,直到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才靠在路边的树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六年的感情,就这样被她亲手毁了。
而我爸,到死都没能洗清冤屈。
3 3
我抱着我爸的骨灰盒回了老家,在客厅里给我爸置办了一个小小的灵堂。
我把我妈的照片从抽屉里找出来,放在我爸的骨灰盒旁边。
看着照片上我妈温柔的笑容,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我妈是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的,从那以后,我爸就再也没提过再婚的事。
他又当爹又当妈,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
我还记得我考上大学那年,晚上起夜时,看见我爸在房间里对着我妈的照片流泪,嘴里喃喃地说。
“我们的儿子长大了,考上大学了,我总算把他抚养成人了。”
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努力,让我爸过上好日子,所有的风雨都由我来扛。
可现在,我连他的冤屈都没能洗清,连他最后的尊严都没能保住。
我擦了擦眼泪,对着桌上父母的照片磕了三个头。
“爸,妈,你们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生活,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徐初夏都没有联系我。
这天,我在家整理我爸的遗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看到是周铭航,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江哥,我是来还钱的。”
他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挤进了家里。
当他看到客厅里的灵堂时,惊讶地叫了一声。
“哎呀,江哥,你怎么在家里摆遗照啊?多晦气啊。”
我心里的火气瞬间上来了,但想到今天是我爸的头七,不想跟他争吵,就压着火说道。
“钱留下,你可以走了。”
周铭航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把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递给我。
我刚想接过塑料袋,周铭航突然松了手。
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全是冥币和纸糊的金元宝。
“周铭航,你什么意思?”
我盯着他,声音冰冷。
周铭航无辜地耸了耸肩。
“江哥,你只说还钱,又没说还什么钱。”
“再说了,你们家现在不是有两个死人吗?这冥币刚好能用得上,我这可是好心。”
“你找死!”
我再也忍不住,抬手就要打他。
可我的手还没碰到他,他突然往后一倒,像是被我推了似的,撞在旁边的供桌上。
哗啦一声,供桌被撞翻,东西全摔在了地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徐初夏就冲了进来。
看到坐在地上的周铭航,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江修辰,你疯了?铭航好心来给你还钱,你竟然打他?”
徐初夏护在周铭航身前,眼神里满是厌恶,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周铭航揉着腰,一脸委屈的说道。
“初夏姐,我没事,可能是江哥太讨厌我了,你别怪他。”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徐初夏更生气了,转头瞪着我。
“你看看你把他撞的!要是他伤到哪了,我要你百倍偿还!”
我低头看着地上摔坏的相框,我妈温柔的笑容裂了一道缝,心里的痛比脸上的疼更甚。
我小心翼翼地把相框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这时,徐初夏才注意到自己脚下踩着一张我爸的黑白照片。
那是我爸去年生日时拍的,他笑得很开心,手里还拿着我给买的蛋糕。
她却皱了皱眉,像是踩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脚把照片踢开。
“江修辰,你到底在搞什么?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还摆这些晦气东西。”
“那是我爸!”
我猛地抬起头,红着眼吼道。
“他被人诬陷挪用公款,被判了死刑,已经死了!这是他唯一的照片!”
徐初夏的脸色白了白,她愣了几秒,拿出手机走到门外打了个电话。
我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检查骨灰盒,幸好盒子没摔破,只是边缘磕掉了一点漆。
没过多久,徐初夏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带着几分怒气。
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骨灰盒,狠狠摔在地上。
“江修辰,你一次又一次地骗我有意思吗?”
“我刚给法院打电话,他们说最近根本没有被判死刑的案子!”
啪的一声,骨灰盒摔得粉碎,白色的骨灰撒了一地。
我颤抖着手去捧那些骨灰,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混着骨灰,变成了浑浊的小土堆。
“我没骗你……”
我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我爸真的死了……这就是他的骨灰……”
徐初夏却还在踢地上的骨灰,像是在发泄怒火。
“你别再装了!”
周铭航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附和。
“江哥,要是你觉得初夏姐还的钱不够,你可以直说,没必要拿死人来做文章啊。”
徐初夏冷冷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江修辰,你真是没救了。”
“我要告你敲诈勒索,正好把你送进去和你那个贪污的爸一起做个伴!”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愣了一下,接通电话,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最后声音发颤地问。
“你说……江修辰的父亲……真的在一个星期前被执行死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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