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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特务假扮烈士之女毒杀抗日英雄,得手后竟还编桃色谣言毁其名誉!

一九四六年四月十日,哈尔滨。春天的暖意尚未到来,报纸上的头条倒是先热了起来。“李兆麟因与有夫之妇有染遭情杀”这十几个字,

一九四六年四月十日,哈尔滨。

春天的暖意尚未到来,报纸上的头条倒是先热了起来。

“李兆麟因与有夫之妇有染遭情杀”

这十几个字,要了人命还不算,更要将死了的人再钉在耻辱柱上。

报上的文章,自然是“据可靠消息”“知情人透露”,绘声绘色,如目亲睹。

那位使关东军闻风丧胆的将军,一夜间便成了沉溺私情的登徒浪子。

于是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便都有了谈资。

有人摇头叹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也有人愤然拍案:“这定是政治阴谋!”

……

真相究竟如何?倒似乎无人关心了。便是有,也被这纷纷的议论盖过了。毕竟,这世上原是只须有“新闻”,而不须有“真相”的。

三月九日。水道街九号。李兆麟的遗体便是在那里被发现的。

现场是精心布置过的:衣衫凌乱,陈设暧昧,还留着些“证据”——自然都是刻意为之。

军统的特务们算得极准,他们算准了人性的弱点;这弱点的名字,就叫“看客”。

有什么比桃色新闻更能毁掉一个英雄的呢?又有什么比“情杀”二字更能遮掩政治暗杀的真相呢?

这谋杀,要害的岂止一条性命,他们赌上的,是整个时代的道德评判。

然而这道德,原本也就未必可靠;这评判,大约也总要归于“莫谈国是”的沉默里罢了。

要明白这场暗杀的分量,不能不回到那个年月去。

一九一〇年,李兆麟生在辽宁辽阳的一个农家,穷得很。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柳条湖的一声爆炸,将这个二十一岁的青年炸进了抗日的队伍里。

此后便加入了第二十四路义勇军,又协助赵尚志在珠河县建立了根据地,后来又有了抗联第三军和第六军。

于是,松花江畔的密林,竟成了关东军所谓的“难处”——他们自然不肯说是“噩梦”的,因为一说便显得怯懦了。

然而这些,现在怕已很少有人记得。英雄的功业,原不及流言传得久远。就算是知道,大约也都是略知道。

十四年抗战,李兆麟的第三路军在黑龙江打了四百多次仗,攻克城镇数座,歼敌数千。

日本人自然要称他为“满洲毒瘤”,把名字写在通缉令榜首,赏金一涨再涨。

东北的冬天极冷,第三路军缺衣少食,便啃树皮,吞雪块,枪却始终没有放下。

一九四五年八月,苏联对日宣战,李兆麟率部配合着光复了哈尔滨、齐齐哈尔。

胜利以后,他做了滨江省副省长,一九四六年一月又去和国民党谈判。

在那时复杂的博弈里,他总说要和平,要民主,这便自然成了国民党眼中的钉子。

这颗钉子,军统局是早就想拔去的了。

戴笠亲自部署,派了个心腹张渤生到哈尔滨,建了个“滨江本组”,头号目标便是李兆麟。

一九四五年的秋冬,暗杀计划便如鬼魅般来了几回。

十月,一场宴会上,特务在他酒杯边沿抹了毒药,却被随行的警卫员觉察,借故摔碎了杯子。

十一月,又一场宴会,特务要直接绑架,恰好有苏军士兵路过,计划便流产了。

十二月八日,他们竟错把哈尔滨日报社总务部长李钧当作目标,当街刺杀了。

这是一场误杀。然而在那个年月,误杀与正杀,原也没有什么分别,特务们更不会在意。

张渤生自然是不甘心的,便又设计了三套方案:一是路上伏击,但李兆麟有专车且警卫严密;二是制造车祸,可他的行车路线从不固定;三是闯入中苏友好协会暗杀,化名葛新民的特务刚摸到大门,便被苏军巡逻队抓了去。

他甚至想在公开场合制造断电,趁黑下手,李兆麟却在黑暗中保持着警觉,又逃过一劫。

屡败屡战之后,张渤生自己反倒于一九四五年十二月被苏军秘密逮捕,押往苏联去了。

但他布下的毒网,却并没有因此就收拢。

接替他的是军统少将余秀豪,这人是中美合作所训练班出来的,手段自然更狠些。

他提出一个原则:不用枪,改用毒。氰化钾,这东西只消微量便要人命,混进浓茶里,略有些苦,也不大容易察觉。

余秀豪的计划倒也周密:毒死了便罢,若不死,埋伏的特务再冲出去补刀;倘若当场毙命,就伪造现场,造些桃色新闻。

这计划的关键,是一个叫孙格龄的女人。

这名字,现在听来自然有些陌生了。

她是中俄混血儿,父亲在山东与俄国做边境贸易,家境倒还好。

中学毕业后便被军统收了去,做了特务,俄语是精通的,容貌更不用说。

余秀豪为她伪造了个身份:抗联烈士孙彪的闺女,叫“柳芭”。

孙彪是李兆麟的警卫连长,救过他的命,有一个俄罗斯遗孀。

这身份的选择,自然是算计过的,既是烈士之后,又有救命之恩,只要演得像,大约便能打动那位将军。

渗透工作是缓慢的,但也有效。孙格龄先在哈尔滨市长杨绰庵身边做秘书,兼俄语翻译,有意无意地,显出对当局的不满来——这便是有“进步思想”了。

她又向人提起,自己的父亲叫孙彪,是抗联的连长。这消息传到李兆麟耳中,他大为震动,便立刻约见了这位“救命恩人的女儿”。

见了面,孙格龄便含着泪,讲那些编造的往事,细节倒也很逼真。她说起父亲牺牲时的情景,说起母亲临终的嘱托,说起对李叔叔的敬仰。李兆麟——这位在战场上杀伐果敢的将军,竟也红了眼眶。

他没有怀疑,在那个年月,失散的革命家庭太多了,未曾相见的后代也太多了。

他把孙格龄当作亲人,又发展为“秘密工作者”,让她提供国民党方面的情报。

孙格龄倒也提供了一些,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大约经过筛选,用来巩固信任罢了。

这场骗局便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将李兆麟慢慢缠绕了起来。

一九四六年三月八日,国际妇女节。哈尔滨的庆祝大会,气氛很热烈。

李兆麟在台上讲话,呼吁妇女解放,和平建国。台下的孙格龄看着,目光灼灼。她知道,时机到了。

大会后,她便找到李兆麟,神情凝重地说:“李叔叔,我得到重要情报,事关机密,只能单独向您汇报。”

李兆麟没有多想,便约了次日下午的会面。

三月九日清晨,李兆麟向夫人金伯文说了行程,也向哈尔滨市委报了备。

但那天配车坏了,他出于对孙格龄的信任,再加上距离较近,便让警卫员留下来维修,自己孤身一人走进了水道街九号——孙格龄的住所。

孙格龄热情地将他迎进客厅,伸手要帮他挂大衣。这个动作看似礼貌,实则是为了收缴他可能藏在身上的手枪。外套被锁进衣柜,李兆麟坐在沙发上,孙格龄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氰化钾已经溶解在茶水中,微苦的味道被茶叶完美掩盖。她笑容甜美:“李叔叔,您先喝茶暖暖身子,我这就去拿情报。”

李兆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几秒钟后,剧毒发作。他猛地站起,双手扼住喉咙,脸色瞬间发紫,身体剧烈抽搐,撞翻了茶几。

埋伏在厨房的三名特务闻声冲出,为首者手持匕首,狠狠刺向他的胸膛。一刀,两刀,三刀……鲜血染红了沙发,染红了地板。

这位将军,在枪林弹雨中不曾损过一根毫毛,竟死在阴谋与背叛之下了。他至死眼睛都还圆睁着,大约是不肯相信这残酷的真相。

特务们迅速行动,扯乱他的衣衫,将遗体摆成不堪的样子,又留下些“情书”与“定情信物”,然后拍拍手,从容地走了。

几分钟后,孙格龄也离开了现场,从此销声匿迹。

李兆麟的遗体被发现后,这起案件迅速被定性为“桃色事件”。

国民党控制的媒体大肆渲染,将李兆麟的死描绘成因私情被杀的惨剧。

传单在街头散发,细节“生动”得令人咋舌。

然而真相也总不会永远埋着,李兆麟的夫人知道,市委也知道——这会见原是有报备的,并非私通。现场的那些痕迹,做得也未免太刻意。

一九四六年四月二十八日,哈尔滨一解放,市公安局便下了命令,查起这案子来。

真相这才一点一点的露出来:张渤生的特务网,余秀豪的毒计,孙格龄的渗透,还有那氰化钾——每一节都教人脊梁发冷。

但那余秀豪和孙格龄,却早已逃跑,无踪无影了。

案子是破了,但影响还在着。那条“桃色新闻”,像毒似的在一些人心里酿着。

官方固然澄清过,档案里也铁证如山,可谣言还是消不去。人大约总爱信些丑闻秘闻的,平淡的真相,有谁要看?

今天再来回望这段历史,大家倒看得明白些了。

特务的狠,不在杀人,还在杀人之后,再毁掉你的名声。

谣言这东西,比刀枪更省事,也更能抓住人心里的短处。

李兆麟的死,让人知道真相原是要一层层剥开才能见的。

那些造谣言的,自以为得计,其实不过是把自己的嘴脸露得更明白罢了。

而李兆麟将军,他的名字还在,东北的百姓也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