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是当时的你

大学攀岩馆内，阳光透过高窗洒在色彩斑斓的人工岩壁上。秦赢悬在半空，手臂肌肉紧绷，指尖寻找着下一个着力点。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垫子上形成深色的小点。

“放松呼吸，重心向左移一点。”一个清亮的女声从下方传来。

秦赢向下瞥去，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仰头看他。逆光中，她的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边，眼神专注而明亮。那一刻，秦赢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一滑，差点坠落。

“小心！”女生惊呼。

秦赢稳住身体，深吸一口气，完成了最后几个动作。降落到地面后，他摘下镁粉袋，向女生走去。

“刚才多谢提醒。我是秦赢，计算机系大一新生。”

“麦迪，建筑系大二，攀岩社副社长。”她伸出手，笑容如岩壁上洒落的阳光，“看你动作很标准，以前练过？”

“高中时玩过一阵。”秦赢握着她的手，感觉到掌心因长期攀岩而形成的薄茧。

这就是他们的初遇。九月午后的阳光，空气中有镁粉和汗水混合的味道，还有一个少年猛然加速的心跳。

与此同时，陈怡正在宿舍里精心挑选衣服。国庆假期即将到来，她打算回家时告诉家人一个秘密——她喜欢上了同班同学秦赢。手机相册里存着一张偷拍的照片，是秦赢在图书馆窗边看书时的侧影。

“妈，国庆回家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陈怡在电话里神秘地说，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陈怡和麦迪是姐妹，虽然同父异母，但感情甚笃。麦迪的母亲在她三岁时出国再无音讯，父亲再婚后，继母对麦迪视如己出。陈怡只比麦迪小一岁，从小到大，姐妹俩总是形影不离，分享一切秘密——或者说，几乎一切秘密。

国庆假期，陈怡在家兴奋地向家人展示手机里的照片：“他叫秦赢，是我们班的，特别优秀，攀岩还很厉害。”

麦迪凑过来看，愣了一下：“攀岩？”

“对啊，听说还加入了攀岩社呢。姐，你不是攀岩社副社长吗？应该能碰到他吧？”

麦迪点点头，没说什么。照片上的男生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那天在攀岩馆差点失手的学弟。她想起他悬在岩壁上的身影，忽然有些莫名的心慌。

假期结束后，攀岩社组织了一次野外训练。深秋的山间，岩壁冰凉，空气清新。麦迪作为领队之一，负责指导新手。

“安全带再检查一遍，”她走到秦赢身边，例行公事地提醒，然后顿了顿，“上次在室内看你爬得不错，但野外完全不同，要更加小心。”

秦赢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学姐是在担心我吗？”

麦迪没回答，只是指了指岩壁：“先锋攀爬，我先上，你们注意看我的路线选择。”

她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优雅。秦赢在下方注视着，不只是学习技巧，更被那份力量与柔美的结合所吸引。

轮到秦赢时，他在一个过渡段遇到了麻烦。岩点很小，脚下支撑不稳，尝试几次都未能继续向上。

“右侧十五厘米左右，有个隐藏的支点。”麦迪在上方喊道。

秦赢摸索着找到了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凸起，借力向上推进。但就在这时，他脚下的一个岩点突然松动——

惊呼声中，秦赢的安全绳猛然绷紧。他在空中摆动了几下，终于稳住。

“没事吧？”麦迪迅速降到他身边，眼中满是担忧。

“没事，”秦赢深吸一口气，然后笑了，“就是心跳有点快。不过不确定是因为差点摔下去，还是因为学姐离我这么近。”

麦迪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还能油嘴滑舌，看来是真没事。”

那一刻，山风吹拂着麦迪散落的发丝，阳光映亮她额角的汗珠，秦赢感觉自己正在坠落，不过不是向着地面。

野外训练后，秦赢开始高调追求麦迪。他出现在她常去的图书馆角落，带着她喜欢的芒果奶茶；他在攀岩馆“偶遇”她，缠着她指导动作；他甚至打听到她的生日，组织了整个攀岩社为她庆生。

麦迪无法否认自己对秦赢有好感。他阳光般的笑容，他在岩壁上坚持不懈的神情，他看她时专注的眼神——所有这些都让她心动。但每当这时，陈怡的声音就会在脑海中响起：“姐，我觉得我真的很喜欢他...”

于是麦迪开始躲避秦赢。她提前离开攀岩社活动，拒绝他的每一次邀请，甚至开始绕路避开他常出现的区域。

秦赢不解且沮丧。“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一次训练后，他堵住麦迪问道。

“没有，只是...”麦迪低下头，“我们不合适。你是陈怡的同学，而我...”

“这和陈怡有什么关系？”秦赢困惑地问。

麦迪没有解释，只是摇摇头离开了。第二天，校园里开始传出麦迪和江超走近的消息。江超是校篮球队队长，一直公开表示对麦迪有好感。为了彻底断绝秦赢的念头，麦迪接受了江超的几次邀请，一起出现在校园咖啡馆和食堂。

“你真的和江超在一起了？”陈怡看似随意地问麦迪，眼神里却有关切。

“还在了解阶段。”麦迪勉强笑道，心里却五味杂陈。

秦赢看到麦迪和江超并肩走在校园里，感到一阵刺痛，但没有放弃。他相信麦迪对自己也有感觉，不明白她为何要逃避。

事情在一个周末晚上达到了高潮。麦迪和江超参加完一个派对后，江超送她回宿舍。在楼下的树影里，江超突然抓住麦迪的手，试图强吻她。

“别这样！”麦迪挣扎着推开他。

“装什么清高？这些天不就是给我机会吗？”江超语气变得强硬，再次逼近。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暗处冲出来，一拳打在江超脸上。是秦赢。

“她说‘不’就是‘不’，听不懂人话吗？”秦赢的声音冷得像冰。

江超踉跄后退，骂了几句，但看到秦赢紧握的拳头和眼中的怒火，最终还是悻悻离开了。

月光下，麦迪和秦赢相对无言。她的心跳还未平复，不仅因为刚才的惊吓，更因为秦赢的出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终于问出口。

“我...经常在这附近转转，想着也许能遇见你。”秦赢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躲我，麦迪。但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不是毫无感觉。为什么非要这样？”

麦迪的眼眶突然红了：“因为陈怡！她先喜欢你的，她国庆回家就告诉全家了，我不能...我不能伤害她。”

秦赢愣住了，随后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你躲我的原因？因为陈怡？”他向前一步，双手轻轻握住麦迪的肩膀，“听着，我和陈怡只是同学，我从未给她任何暗示或承诺。感情不是谁先声明就属于谁的，不是吗？”

麦迪抬起头，月光照在她泪光闪烁的眼睛里：“可是她是我妹妹...”

“但你不会因为她是妹妹就把自己的感情完全埋葬，对吗？”秦赢的声音柔和下来，“告诉我，麦迪，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

漫长的沉默后，麦迪终于轻声说：“我在岩壁上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特别...耀眼。”

秦赢的笑容在月光下绽放，他缓缓低头，吻去了麦迪眼角的泪水。这个吻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让两人都颤抖不已。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陈怡正站在那里，眼中满是震惊与伤痛。她是来找麦迪的，却意外目睹了这一切。

第二天，陈怡没有去上课。汪通——一直喜欢陈怡的男生——打听后得知她身体不适，买了水果和药前去探望。

“听说你不舒服，我有点担心。”汪通局促地站在宿舍楼下，递过袋子。

陈怡勉强笑了笑：“谢谢，只是有点头疼，没什么大事。”

“是因为秦赢和麦迪的事吗？”汪通突然问。

陈怡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校园里没什么秘密。”汪通说，“其实...我一直喜欢你，陈怡。从大一开学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为什么你不看看身边人呢？为什么非要追逐那个不回头看你的人？”

陈怡摇摇头，礼貌但坚定：“对不起，汪通。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被拒绝的汪通感到羞愤难当。几天后，校园论坛上出现了一个匿名帖子，暗示陈怡私生活混乱，同时与多个男生交往。虽然没直接点名，但描述的特征足以让人猜到是陈怡。

流言迅速传播。陈怡发现自己走在路上会有人指指点点，甚至连室友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奇怪。她试图找出谣言来源，却无从下手。

秦赢听到了这些谣言，立刻意识到背后的恶意。在又一次听到有人在食堂议论时，他径直走到那桌人面前。

“你们说的那个女生是我朋友，”他的声音冷静但有力，“我认识她很久了，那些谣言完全是无稽之谈。造谣的人最好适可而止，否则我不介意用法律手段解决。”

秦赢的挺身而出很快传遍了校园。同时，他通过计算机系的朋友查到了匿名帖子的IP地址，确认是汪通所为。面对证据，汪通不得不公开道歉，承认自己因求爱被拒而造谣报复。

风波平息了，但陈怡的心里却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这么维护我，是不是也有点在意我？”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难以拔除。她开始主动找秦赢，以感谢为借口请他吃饭，经常去他常去的地方“偶遇”。

麦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内心备受煎熬。她爱秦赢，但也不愿伤害妹妹。看到陈怡依然对秦赢抱有期待，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最终，麦迪做出了决定。她悄悄申请了瑞士的一所大学的交换项目，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临走前一天，她才告诉家人和秦赢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

“为什么这么突然？”秦赢难以置信地问，在攀岩馆门口拦住她。

“这是一个很好的学术机会，”麦迪避开他的目光，“而且我觉得...我们都需要时间和空间。”

“是因为陈怡吗？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不需要你这样逃避！”

麦迪摇摇头，眼中含着泪光却坚持微笑：“不只是因为这个。秦赢，有时候爱情不仅仅是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还包括周围的一切...保重。”

她转身离去，留下秦赢独自站在原地，手中还拿着本来要送给她的礼物——一个精致的攀岩挂饰。

让麦迪意外的是，在机场，她遇到了拖着行李箱的江超。

“听说你要去瑞士，正好我在那边也有个项目。”江超故作轻松地说，“同一班飞机，缘分啊。”

麦迪皱起眉头：“你跟踪我？”

“只是巧合。”江超笑道，但眼神闪烁。

飞机起飞了，麦迪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心中五味杂陈。她爱秦赢，但无法面对可能给妹妹带来的伤害。或许距离和时间能给出答案。

麦迪离开后，秦赢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再参加攀岩社活动，甚至很少出门上课。陈经常来看他，带自己做的饭菜，陪他聊天，耐心地听他诉说对麦迪的思念。

“她会回来的，”陈怡安慰道，眼神复杂，“而且就算她不回来，生活也还是要继续啊。”

时间是最好的疗药，但也可能是最毒的药剂。三年转瞬即逝。麦迪在瑞士的学习结束，即将回国。这三年来，她与秦赢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但总是避而不谈感情。江超在瑞士一直试图追求她，但她始终没有接受。

得知麦迪要回来的消息，秦赢兴奋不已。他计划去接机，却在前一天接到陈怡的电话：“明天我去接麦迪吧，给她个惊喜。你晚点再来见她，好吗？”

机场国际到达厅，麦迪推着行李车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等待的陈怡。让她惊讶的是，陈怡身边还站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男孩，正紧紧抓着陈怡的手指。

“姐！”陈怡挥手，然后低头对小男孩说，“看，姨妈回来了。”

麦迪惊讶地看着孩子：“这是...？”

“我儿子，小哲。”陈怡的笑容有些勉强，“两岁多了。”

麦迪蹲下身，与小男孩平视：“你好啊，小哲。我是姨妈。”

小男孩害羞地躲到陈怡腿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麦迪。

回城的车上，麦迪终于忍不住问：“孩子的父亲是...？”

陈怡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是秦赢。”

麦迪感觉整个世界突然静音了。车窗外流动的景色变成模糊的色彩，耳边只有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声。

“三年前，你刚走不久，秦赢很痛苦...有一次我们同学聚会，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家...”陈怡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就那一次，我怀上了小哲。”

麦迪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这时陈怡的手机响起，是秦赢打来的。

“接到麦迪了吗？你们在哪？我过来找你们。”秦赢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急切而兴奋。

陈怡看了麦迪一眼，回答道：“嗯，接到了。我们在回去的路上...直接去你家吧。”

电话挂断后，车内陷入漫长的沉默。

秦赢公寓门口，当他打开门看到麦迪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倒流回了三年前。他的笑容灿烂如初，直到看见陈怡和她手中牵着的小男孩。

“这是...？”秦赢困惑地看着孩子。

“小哲，叫爸爸。”陈怡对小男孩说。

秦赢的表情从困惑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他看向麦迪，看到她眼中的伤痛和失望，顿时明白了一切。

“麦迪，我可以解释...”他急切地说。

但麦迪只是摇摇头，后退一步：“我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如一场混乱的梦。秦赢拒绝承认这个孩子，要求做DNA检测。结果确认了小哲确实是他的儿子。在双方家庭的巨大压力下，尤其是秦赢母亲以断绝关系相逼，他最终不得不承担起责任，与陈怡结婚。

婚礼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沉闷。秦赢面无表情地完成所有仪式，仿佛一具空壳。麦迪作为伴娘站在一旁，心如刀割却还要强颜欢笑。

婚后的生活更加艰难。秦赢虽然承担了经济责任，但情感上始终疏离。他搬出了自己喜爱的攀岩行业，进入一家IT公司做普通职员，日复一日地机械工作，回家后也很少与陈怡交流，更少陪伴孩子。

陈怡努力维持着这个家庭，希望时间能软化秦赢的心。但她逐渐明白，有些东西无法强求。当一个男人不爱你时，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小哲上幼儿园那天，陈怡看着其他夫妻恩爱地送孩子入园，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回家后平静地对秦赢说：“我们离婚吧。”

秦赢惊讶地抬头：“为什么？我不是一直在尽责任吗？”

“正是因为这只是责任，而不是爱。”陈怡的声音疲惫但坚定，“我不希望小哲在这样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长大。放开彼此吧，我们都还年轻，有机会重新开始。”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秦赢把房子留给了陈怡和孩子，自己租了一个小公寓。一个月后，他申请去了边远山区支教，离开了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

麦迪一直没有开始新的感情。她回国后创立了一个小型设计工作室，全身心投入工作。偶尔，她会帮陈怡照顾小哲，与这个孩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时光荏苒，小哲五岁生日到了。陈怡在家中办了一个小型派对，邀请了几个小朋友和他们的家长。派对进行到一半时，门铃响起，陈怡开门后惊讶地发现秦赢站在门外。

“学校放假，我回来看看小哲。”秦赢解释道，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

麦迪正陪着孩子们做游戏，抬头时与秦赢的目光相遇。三年未见，他瘦了些，黑了些，但眼神中恢复了某种她曾经熟悉的光芒。

“你去支教了？”后来，当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时，他们有了独处的机会。

“嗯，在西南山区的一所小学。教孩子们数学和体育。”秦赢笑了笑，“有时候还带他们去攀岩——当然是很简单的岩壁。”

“听起来很有意义。”

“是啊，找到了些价值感。”秦赢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麦迪，这些年我一直想你。”

麦迪没有回应，但也没有走开。

派对结束后，秦赢主动提出送麦迪回家。路上，他们聊起了过去的日子，那些在岩壁上的阳光，野外训练的清风，以及年少时不顾一切的心动。

“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秦赢终于问出口，眼中带着希望与忐忑。

麦迪望着窗外流逝的街景，久久不语。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尝试着相处。秦赢结束支教回来后，在一家攀岩馆找到了教练工作，重新找回了对生活的热情。他每周都会接小哲出去，努力弥补缺席的父爱。有时麦迪也会加入他们，三人一起去公园、博物馆，像极了一家三口。

但麦迪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她依然关心秦赢，见到他快乐的样子也会开心，但那种心跳加速、不顾一切的冲动已经消失了。爱情不只是习惯和陪伴，还需要那种灵魂被点燃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过往的伤痕，慢慢消散了。

一个秋日的下午，他们带着小哲从动物园回来。小哲在车后座睡着了，车内流淌着轻柔的音乐。

“下周末小哲学校有亲子活动，我们一起去吧？”秦赢提议道，一只手轻轻覆上麦迪的手。

麦迪看着窗外飘落的黄叶，突然说：“秦赢，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更好。”

秦赢的手顿了顿，缓缓收回放在方向盘上：“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正相反，你做得很好。”麦迪转过头，微笑中带着一丝伤感，“只是我意识到，有些东西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我爱你曾经的样子，爱那段回忆中的你和我。但现在...我们都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秦赢沉默了很久，最终点点头：“我明白了。”

车继续前行，夕阳将街道染成金色。有些爱情如同岩壁上的阳光，明媚耀眼却无法永久停留。当太阳西沉，留下的不是黑暗，而是星空——各自闪烁，彼此照耀，却保持着永恒的距离。

一个月后，麦迪再次踏上了前往瑞士的航班。这次不是逃避，而是寻找——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的可能。

飞机穿越云层，她望着窗外无垠的天空，忽然感到一种释然。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就像攀岩不只是为了登顶。过程中的每一刻触摸，每一次努力，每一次选择，都同样重要而有价值。

在万米高空，麦迪轻轻闭上眼睛，不再是为了忘记，而是为了更好地记住——然后放下，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