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期的《音乐缘计划2》,我总是暗戳戳地期待薛之谦唱歌。
薛之谦对音乐有着天生的敏锐度,对歌词有着鉴赏力,对歌曲演唱也有着全然的投入度,所以他在《音乐缘计划2》中,嘴巴好像“开了光”,哪首能火,总能让他一语言中。
本周,薛之谦选择的《人字拖》这首歌,在聆听DEMO时,几乎所有人都说这首歌是属于他的。同时,他也对这首专属作品情有独衷。
于是,他趿拉着人字拖走上舞台,为我们演绎出了一个都市街角的情感故事,它如同一部细腻的都市短片,平凡,但动人。

一、
这首歌曲的情感是融入密集的人间烟火的意象之中的。
比如把“淮海路的灯牌”成为“我们再遇见的某个标识;
比如发生的场景是“入夏以后晚来的夜”、“新开的烟酒店”、“穿人字的拖鞋”
这些市井的街道、人群、场景,是这样的普通、寻常,这些场景并非只为需要而设定,而是将听众拉入一个具体可感的都市夜晚中,更是主角的心境写照。
为什么“人字拖”会成为整首作品的核心意象,因为它是随性的、居家的装扮,也是人物难掩疲惫的象征物,强撑体面的道别,这种廉价的、普通的、触及身体的物品,与复杂的情绪,形成一种镜像。
同时主歌旋律起伏也是相对平缓的、较小幅动的旋律线条,以贴近口语朗读的节奏,平静的叙述;
在这段主歌的演唱上,薛之谦采用的也是平实的叙述方式,像讲一个发生在上海某个街角的故事。

二、
而到了副歌时,时空进行蒙太奇般的转换,故事进入回忆的环节,情绪开始由平静转向宣泄。
我还记得你离开的末班车是蓝色的造梦的人逃离拥挤的巷弄
我像路人普通灯牌的背后都是苦涩
虽然这几句仍然还是讲述故事,但所有的情感都在那些的意象中,像一个个永远抹不掉的印迹,在内心里烙印着伤痛。
比如蓝色的末班车,在深夜里驶向远方,留下来那个孤独的、在深暗中的影子,这里的灯牌已成苦涩。
回忆里连呼吸都传来阵痛,一句“快乐被遗忘在花店的角落”,似乎斗转星移,曾经在花店发生的故事,美好的场景,如今只余角落里的灰暗。
歌词中“你闭眼我就路过”更是深化了这种在场景下的不愿面对、不复来处的伤怀。
副歌歌词一般都是直抒胸臆的宣泄情绪,而在这里, 能够将记忆碎片与情感有机相融,大量运用“通感”去表达内心情感的写法,非常之独特。
比如蓝色的末班车、刺耳的阵痛,视觉、听觉、触觉这些感觉都被放大,让抽象的情感变得具体可感。
从旋律上,副歌旋律亦音域拓宽,线条拉长,对应情感的迸发与宣泄。
薛之谦的演唱,也随着歌曲段落精准递进。他从主歌的疲惫松弛,到预副歌的暗自积蓄,再到副歌的爆发,精准控制内心戏,极具感染力。
三、
这首歌曲在结构上分为了清新的两个段落。
第一个段落,像是一个MV模糊的剪影,那种痛是写意的、带着空气里的刺痛感;
而到了第二个段落逐渐清晰。比如“冒气的小摊”“固执地陪伴”“简单的耳环”这些美好的往事又在眼前搬演,疲惫和痛感也愈加强烈。
比如第二段中副歌中的“造梦的人困在单行的路口”单行路,有去无回,这样的意象比具体写两人的分手更加刺目、伤感。
最后一句:感谢曾青睐 残缺的我 这就是鄙人的片面感受。表达的不是怨念,而是感谢,也让整首歌曲的情感格调升华。
有句话说:我爱你,与你无关。每个人的爱情,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场主角戏,所以,这一切,也不过是“鄙人的片面感受”。
所以旋律上,我也从副歌的“放”到最后一句的“收”,形成一个最终的闭环,故事结束,余韵绵长。

这首歌曲,就是一首都市情感小品,整个的故事没有太大开大阖的剧情,也没有复杂的旋律和激昂的节奏,无论是主歌还是副歌,都用大量都市的意象场景,来包裹情感的复杂性,因为他们的相遇别离都与都市难舍难分。
这样的故事如此动人,也因为都市中,这些的情感故事分分秒秒也都在上演,“烟酒店”“灯牌”“花店”“末班车”“人字拖”都承载着深沉的都市情感,也击中了处于当代都市人于平凡生活中深藏的复杂心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