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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月薪三万到绝望骑手:妻子的一滴泪,接住了我从24楼摔下的人生

8 月 18 日之前,我是月薪三万的软柿子。被裁那天我大闹财务室,成了公司的孤胆英雄。可下一秒,我穿着黄色骑手服,在 4

8 月 18 日之前,我是月薪三万的软柿子。被裁那天我大闹财务室,成了公司的孤胆英雄。

可下一秒,我穿着黄色骑手服,在 40 度的高温里狂奔,为了 4 桶顺路滚下坡的矿泉水,一边对骂我的司机鞠躬说对不起,一边对帮我的路人鞠躬说谢谢您;为了一个五星好评对人点头哈腰。

所有人都说我完了,但他们不知道,我是怎么完的。而晴晴从来不这么认为,她狠狠地炼了我一次,自那一刻起,我知道这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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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月 18 日 9 点半。

手机屏保上,晴晴抱着两岁儿子的照片亮明灭了四次,特么的!工资都拖了三天,可孩子的奶粉罐快要见底,老二说不定就要来了,这个念头像根针一样刺了我一下,但立马被前阵子传的加薪消息盖了过去。我继续埋头改方案。

微信突然闪了一下:「孙哥,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到人力资源部办公室聊聊。」我心脏猛地一跳!加薪?这念头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指尖都兴奋得发麻。

「好的,黄萌,等你们安排好时间。」我打字时抖得厉害,键盘都被指尖的汗浸湿了。还好对方感觉不到我那一刻的心颤。

整个上午,比前几天熬夜改方案还长。午休时我左眼皮直跳,愣是眯不着。终于,黄萌的消息来了。

我敲门进去后,一阵燥热的,凝固的气息扑面而来。黄萌和胡凯直挺地坐着,手底压着几份单子,脸上有一丝僵硬的笑。

四目撞上的瞬间,一股热流冲上头顶,我努力想压下嘴角,却还是泄出了一丝压抑不住的笑意。我面对二人坐下,心想加个薪而已,至于搞这么大阵仗?

空调口的风猛地吹过来,把我脖子窝割了一下,凉凉的,我透过玻璃看了下对面高耸的楼和架子工,忽然打了个寒颤。

没有人说话,只有头顶白炽灯发出的滋滋声。

「孙经理……」胡凯轻轻扬起眉,抿了抿嘴唇,「地产公司这几年都困难,上月工资还没发…你也知道……」他没说完,像是让我接话。

「嗯。」我只回答一个字,涨薪的念头往心底沉了下。

「公司准备裁员了!」胡凯说出这话时,我脑子嗡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了——我话不多只干活,他们肯定是想探我口风,问下我部门谁适合被裁掉。

「孙…孙哥,你是第一个……」黄萌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嗡嗡的,她瞥了我一眼,嘴角挤出一种歉意的、令人胆寒的笑。那声音飘进耳朵,霎时间如五雷轰顶。

她和胡凯脸上那僵硬的笑容,像一车水泥,猛地糊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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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是我?」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经常加班,项目从没拖过,大家都……」

我还没说完,胡凯用笔头敲了敲桌子,眼睛盯着笔尖,重重地点了下头。「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再抬脸时,那眼神里含着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拿捏我的狠劲:「公司确实在生死边缘,还请你理解。」

「对,也请胡经理理解一下我!我就差给工位买个床了!」我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试图在气势上压过他,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哀求的颤音。

「实在抱歉!没有商量的余地……」

「非要我走不可?」我的声音被空调风吹散,这句话像极了落水者最后的挣扎。胡凯没有说话,只是朝我点了点头。

黄萌的脸垂了下去。我是她招进来的,两年多来一直是她的业绩亮点,而此刻,这个亮点在她眼前彻底熄灭了。

「这事,你们可不能私做主张!我部门负责人知道吗?」我搬出了最后的压舱石。我除了工作加班加点外,平日给苟总点餐取餐、接送机、修车消违章、取快递外卖、干私活,部门没人干的事,我全揽了过来,他绝对舍不得我走!

「孙经理,这事,就是你们苟总授意的,我们只负责和执行层沟通。」当胡凯用那种不急不缓、不痛不痒的腔调说出这句话时,我仿佛看见他身后的黑色显示屏上,正投映着我被苟总指着鼻子骂、当孙子一样使唤的一幕幕。

再定睛看时,屏幕上是我扭曲的脸,而胡凯决绝的背影,正像是这场羞辱的冰冷画框。

3

压舱石坠海,我的船瞬间就翻了!走就走!妈的老子不伺候了!给他当牛做马,就差当贴身保姆了,还不够吗?

可房贷、车贷、一家老小的吃喝穿戴,还有正在孕育的二胎,像一座山轰然压下,几乎要砸断我的脊梁。而那辆车崭新的能照镜子,我真是有命买没福开,天天骑着辆二手摩托车上下班。

我得继续装孙子忍气吞声,不然怎么当老子?难道真要去跑外卖?我特么都 36 了!今年夏天的太阳毒得能给人晒秃噜皮——上周末不信邪,注册众包跑了一整天,最后晒得像条脱水的鱼,才挣回来 200 块。我自己能咬牙,可我的老婆呢?晴晴她怕不怕我受苦?

「孙经理!孙经理!」胡凯连叫了两声,才把我从纷乱粘稠的思绪里拽出来。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咄咄逼人,不留一丝缝隙:「你想好了吗?」

「还没有…我得……」

「不用想了,咱们聊聊下一步吧!」胡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眼里全是非裁掉我不可的硬光:「明天交接完,后天就不用来了!你有啥想问的吗?」

这简直是把人往死里逼!去特么的!我清了清嗓子,「嗯——嗯!行,那我合同没到期,公司违约怎么办?」都到这一刻了,我还没脸直接说「赔偿」两个字。

黄萌抬起头,冲我的手机指了指,声音压得更低了:「孙哥…你把录音打开。」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照做。红色的录音键亮起,像一只冰冷的眼睛。她这才继续开口,语气恢复了职业性的平稳:「N+1,你来公司刚好三年,赔你九万……」

胡凯接过话头,流畅得像排练过:「等会我把协议打出来,签完字就办手续。」他顿了顿,「但公司目前困难,赔偿款一年内付清!如果还延迟,你可以凭录音和协议去仲裁。」

一切都算计好了,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祭品。我憋足了劲,从牙缝里挤出话:「好……我认了。但赔偿款,必须离职当天到账!这是我的底线!」

胡凯瞟了我一眼,转向黄萌:「小黄,孙经理这么配合,你现在去财务争取一下!」黄萌避开我的视线,出去后轻轻带上了门。

「孙经理,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共事三年,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第一个是我?还有,前阵子不是说涨薪…咋变成……」我没说完,空气里只剩下两个男人沉闷的呼吸声。

「我说点心里话吧!」胡凯身体前倾,「你的能力没人敢说不行,但太软太实诚了,该表现的时候……」他话说到一半,像刀切豆腐一样利落地收住了:「涨薪的事确实有,但优化人员是第一步…毕竟,剩下的人要增加工作量!」

「嗯!谢谢胡经理点拨……」我心里一万只踏草马呼啸而过,长达五秒的死寂后,我们前一后,走出了那间窒息室。

4

我强撑着脊梁骨往部门办公室走,可刚冲着两个同事挤出一抹笑,他们像是瞬间看穿了我的狼狈,默契地别开视线,起身迎出来:「走,抽根烟去。」

「子阳!子阳!」我刚转身,苟总的声音就把我勾住了。我终究摆脱不了下意识的迎合,踩着小碎步进了他的办公室。

苟总,曾经那个对我百般刁难,从未给我一丁点好脸色的部门领导,此时竟然冲我笑了!

我一愣,瞬间想起来,以后再也不用在他面前装孙子了!我坦然地进去,坐在他对面的会客椅上,但身子不知该往哪靠,也不知该不该跷二郎腿,手下意识地攒紧衣角。我抬头看了眼苟总,像从前那样笑了笑,但很不自在:「苟总您好……」

「刚才胡凯找你聊啥了?涨薪吗?看你这脸上,都挂不住,哈哈!」老苟又特么开始演了!还跟老子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我被优化了。」我语气平静得像屏幕上 AI 生成的答案。

「啊?怎么会?胡凯那边,我专门打过招呼的!」老苟瞳孔瞬间放大,我看不懂他脸上那些细微的抖动,不知是他演技太好,还是胡凯把屎盆子扣他头上了。

「嗯,已经谈好了,明天交接完就不来了……」我的语气再也没有以前刻意的讨好,只想快快结束这通对话。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打破了老苟办公室里那凝固到令人窒息的空气。胡凯探进半个身子,「孙经理也在呢!来,抽根烟。」他坐在我旁边,先给我递了根,再发给老苟。

「孙经理这…唉!太突然,太可……」胡凯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演的痕迹。他正要说点什么时,老苟在桌上墩了墩烟屁股,冲我笑了笑:「孙子阳太可以了!凭你这身本事,去哪都是顶梁柱!」

都没再说话,办公室里只剩下香烟燃烧的「滋滋」声。一根烟烧到屁股,我才想起来得说点啥:「苟总!谢谢你这三年的栽培!我学到了很多……」

我转头看向胡凯,他再次向我投来歉意的、怜悯的笑。随即他看着老苟,眼神里的光褪了下去:「苟总这方便吗?我们一起去聊聊周凌青的事。」

两人再无多话,转身出门。

我目送他俩出去,目光落在他们身后周凌青毫无所谓的脸上。我努力想挤出一个同病相怜的笑,最终却只扯动了一下嘴角。嗯,或许他不需要我的同情,公司都说他有关系。

5

我一屁股瘫坐在工位。用纸巾反复擦拭指缝里沁出的汗,准备把手头所有的活都整理出来。

我在想会是谁来接?甚至下意识地想根据他的工作偏好,把文档做得更友好一些。可盯着屏幕,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什么也看不进去。算了,先去卫生间洗把脸。

去卫生间的半途,我看见没开灯的玻璃会议室里有三个黑影在轻晃。我俯身避开门口的防撞条,定睛一看:是老苟、胡凯和周凌青!

特么的,说个破事还分三六九等?会议室比我的大,还有老苟亲自作陪?草!心里骂完这一句,一股莫名的恶气居然散了些。一把凉水浇在脸上,脑子瞬间也清醒了。

下午最后的时间反而过得飞快,17:59 我就从工位起身,再也不用给老苟打招呼!我无意识地往会议室瞥了眼,他们三个还没聊完。

打完卡下楼,天还亮得很,我很不适应,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真正意义上的按时下班。算了,去后面小吃街随便吃点,免得回去早了让晴晴感觉怪怪的。

勉强吃了几口,味同嚼蜡。天边乌云盖住了最后阳光,怕是要小雨?回去 15 公里的路得点时间,早点回吧!

「轰隆——」行到半程时,一声闷雷炸响,我加大摩托车油门。排气管轰轰一阵后,泼天大雨倾泻而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雾中。

汽车的尾灯在水幕中晕开,晃花眼睛。所有骑车的人像一窝受惊的蚂蚁,挤在十字路口的雨棚下。我没有停下来,雨水顺着头盔的孔流进我头发,把脑仁蒸成嫩五花。

我甚至觉得,这雨就是为我下的!

我疯了一样往前冲,想让这泼天的雨水冲刷掉我身上老好人、情商低所有这些该死的标签!快到家时,雨终于停了,我终于也缓了过来。

刚推开家门,晴晴正抱着孩子,她看见我这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时,眼里满是心疼,「阳哥!你咋不避避雨?看都淋成啥了,赶快冲个澡去,锅里给你留着饭呢!」

我看了眼晴晴,鼻头一酸,眼泪混着头发上流下的雨水「啪啪」砸地上。我脱下湿漉漉的衣服,一头扎进卫生间。

唉!我想起网上的那个段子:「饭在锅里,我在床上」!可我的娃都在晴晴怀里了,我如何两块心头肉高高举起?又该怎么告诉她这个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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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浑身舒服了很多。

我像往常一样很自然地吃饭,刷碗,然后逗娃开心。可看着孩子嫩白的,吹弹可破的脸,我真怕自己下一秒绷不住,眼泪掉在他脸上。

我把儿子放在推车上,准备给他拍照片时,手机上有条半小时前,周凌青发来的消息:「阳哥,方便不,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