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月前,妻子身上开始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再医院检查后,所有检查报告都写着“正常”。
医生委婉建议我去查查自己的鼻子或精神,可我知道不是错觉。
她洗澡时间越来越长,香水喷得刺鼻,并给次卧换了新锁。
今夜,趁她出差,我终于站到了那扇紧锁的卧室门前。
指尖触到冰凉的黄铜把手,用力一拉。
里面的东西,让我崩溃。
01
我叫陆景明,今年三十三岁,在一家设计公司做项目经理,和妻子苏蔓结婚已经五年了,日子一直过得平淡安稳。
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这种平静被彻底打破了,那天我们看完一部爱情电影回到家,准备休息时我靠近苏蔓,忽然闻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异味。
那股味道很难具体形容,有点像食物放久后微微变质的气息,又隐约带着点铁锈般的腥气,很淡但持续存在。
我以为是她在外面不小心沾到了什么,就随口问了一句:“蔓蔓,你身上好像有点味道,是不是踩到什么了?”
苏蔓当时就愣住了,她低头仔细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和肩膀,表情显得很困惑:“没有啊,我什么都没闻到,你是不是太累了鼻子出问题了?”
看她那么肯定的样子,我也怀疑是自己错觉,毕竟那天加班确实有点累,可能嗅觉敏感了些。
但第二天早上一起吃早餐时,我又闻到了那股味道,这次比昨晚要明显一些。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因为我知道苏蔓有洁癖,平时很注意个人卫生,身上不该有异味。
苏蔓起初很不情愿,觉得我小题大做,但经不住我反复劝说,最终同意去市一院看看。
接诊的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姓王,看起来经验很丰富,她让苏蔓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血常规、尿常规、肝功能、肾功能,甚至连妇科检查都做了,整套流程下来花了整整两天时间。
结果出来后,王医生看着一叠报告单,很肯定地告诉我们:“苏女士,你的各项指标完全正常,身体很健康,没有什么问题。”
我连忙追问:“医生,可是她身上那股味道确实存在,而且我闻得很清楚,这该怎么解释?”
王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但坚定:“陆先生,有时候人的嗅觉会因为心理因素产生错觉,或者对某些气味特别敏感,从医学检查结果来看,苏女士确实没有任何导致体味异常的疾病。”
苏蔓听完明显松了口气,看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埋怨,好像在说“你看,我就说没问题吧”。
但我心里那股不安感不但没消失,反而更强烈了,因为我知道自己闻到的绝不是错觉。
接下来的两周,我又坚持带苏蔓去了另外两家医院,分别挂了皮肤科和内分泌科的专家号。
检查结果和第一家医院完全一样——所有指标正常,医生们都表示苏蔓身体健康,没有发现任何可能导致异味的病因。
一位年长的内分泌科医生甚至私下对我说:“陆先生,如果你坚持认为自己闻到了特殊气味,或许该去耳鼻喉科或者精神科看看,排除一下自身的问题。”
这话让我既尴尬又愤怒,但我清楚自己的嗅觉一直很正常,而且那股味道在这些天里正变得越来越明显。
从最初需要靠近才能闻到,到现在只要和苏蔓同处一室,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就会飘散在空气里。
更让我不安的是,苏蔓开始出现一些明显的变化。
她洗澡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前最多二十分钟,现在每次都要在浴室待上四五十分钟,水声哗哗地响个不停。
家里的香水消耗得特别快,她几乎每隔两三个小时就要往身上喷一次,浓烈的花香试图掩盖什么,但那股腐臭味却像渗入骨髓般顽固,总能穿透香水的屏障飘散出来。
我们的交流也越来越少,苏蔓总是一回家就钻进卧室,把门关得紧紧的。
我问她在里面做什么,她总是简短地回答“累了,想休息”或者“在处理工作”,语气冷淡而生硬。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在她进卧室后悄悄贴到门边听里面的动静。
我听到的不是休息或工作的声音,而是一种奇怪的、轻微的摩擦声,像是用湿布反复擦拭着什么,还夹杂着苏蔓压得很低的、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
具体内容听不清,但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很焦虑,甚至带着点恐慌。
02
这种异常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后,我们的关系变得越发紧张。
有天晚上,苏蔓又要在卧室独处,我说想进去和她聊聊,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陆景明,你到底想怎么样?医生都说我没事,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你是不是嫌我脏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急忙解释,“我只是担心你,你最近变化太大了,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苏蔓的声音尖锐起来,“我需要自己的空间,你能不能别整天盯着我?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
那次争吵后,苏蔓正式提出要分房睡。
她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搬到了次卧,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让我别去打扰她。
我虽然很难过,但也只能同意,希望给她一些空间能让情况好转。
但事实恰恰相反,分房后苏蔓变得更加封闭。
她给次卧的门换了新锁,钥匙只有她自己有,平时那个房间的门总是紧锁着,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
更让我不安的是,苏蔓外出的时间越来越不规律。
她经常说公司要加班,有时候到深夜十一点多才回来,身上除了那股越来越浓的腐臭味,还隐约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偷偷给她同事打过电话,委婉地问起加班的事,得到的回答却是:“最近项目不忙啊,我们基本都是准点下班的。”
这个发现让我心头一沉,苏蔓在撒谎,她那些晚归的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开始更仔细地观察家里的一切,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一天打扫客厅时,我在沙发靠垫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小片暗红色的污渍,已经干涸发硬了,我用手指搓了搓,那种粘腻的触感和隐约飘出的腐臭味,让我瞬间寒毛直竖。
我拿着那片垫子去问苏蔓,她的脸色刷地变了,一把抢过垫子,声音都在发抖:“这是……这是我不小心打翻的果酱!你别碰这些脏东西!”
说完她就冲进厨房,我听见她把整个沙发套都拆下来扔进洗衣机的声音,动作慌乱而急促。
果酱?那颜色和质地根本不像果酱,而且什么果酱会有腐肉般的臭味?
又过了几天,我在楼下的垃圾桶里看到一个被撕得粉碎的快递盒。
出于某种直觉,我把那些碎片捡出来拼凑,虽然收件人信息被刻意撕掉了,但寄件方标签上还有残留的字迹。
我勉强辨认出“生物科技”和“标本材料”几个模糊的字样,而寄件地址是邻省一个我听都没听过的县城。
那天晚上苏蔓回来时,我装作不经意地问她最近有没有买什么东西。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没有啊,就是些日常用品,怎么了?”
我没有拆穿,但心里的疑团已经滚成了雪球。
我找到一位做心理咨询师的老同学许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许杰听完后沉思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景明,从你的描述来看,苏蔓很可能在经历某种严重的心理危机,但还有一种可能……”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有些人会隐藏一些他们认为无法被外界接受的‘现实’,这种‘现实’可能是心理创伤,也可能是……某种物理存在。”
“你反复提到的腐臭味,如果排除所有生理疾病可能,那就要考虑是否真的存在一个腐败源,而苏蔓正在独自处理它。”
这番话让我整晚没睡,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腐败源”、“物理存在”这些词。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东西,那它在哪里?苏蔓又为什么要独自处理?
03
从许杰那里回来后,我对家里的观察更加细致了。
我注意到苏蔓最近网购的频率很高,但家里从未出现过新的包裹,那些东西显然被她直接处理掉了。
她的个人物品也透着古怪——我偶然在她忘记拉上的手提包外侧口袋里,看到一小卷医用纱布和一小瓶碘伏。
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包里为什么要常备这些东西?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发现发生在一周后。
那天苏蔓又说要加班,很晚才能回来。
我等到十点多,忽然想起她早上说有个重要文件可能落在家里了,让我帮忙找找。
我走进她暂住的次卧——门居然没锁,这很少见。
在翻找文件时,我无意中拉开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整齐地放着几个透明的密封袋,袋子里装着的东西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其中一袋是几块浸满暗红色污渍的纱布,污渍已经发黑,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
另一袋里是一把崭新的手术刀,刀片闪着寒光,旁边还有一包未开封的手术缝合针线。
还有一袋是几个小玻璃瓶,标签上写着“福尔马林溶液”,我知道那是用来保存生物标本的防腐剂。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些袋子。
这些发现彻底摧毁了我最后一丝幻想——这不是什么心理问题,苏蔓一定在隐藏一个具体、可怕、涉及生命体的秘密。
而那个秘密的核心,很可能就在这个房间里,甚至……就在那个她从不让我靠近的衣柜里。
我把东西原样放回,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心里的恐惧已经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心脏。
我开始留意苏蔓夜里的动静。
有几个深夜,我听见次卧传来压抑的、痛苦的啜泣声,还有那种熟悉的、用湿布擦拭的摩擦声。
有一次我听得特别清楚,她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快好了……就快好了……不能再被发现了……”
这些话像冰锥一样扎进我心里。
苏蔓到底在对什么说“对不起”?什么东西“快好了”?她害怕被谁发现?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异常、所有的恐惧,都指向那个紧锁的次卧,特别是房间里那个老式的实木衣柜。
我回忆起,那个衣柜是苏蔓坚持要买的,说实木的防潮性好,而且她特意选了带锁的款式。
当时我还笑她小题大做,谁会在家里衣柜上装锁,现在想来,那锁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防我。
04
在发现那些惊人物证的五天后,转机意外地来了。
周五晚上,苏蔓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对我说:“公司有个紧急的培训项目,要去临市三天,周日下午回来。”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甚至有点疲惫,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怎么这么突然?”我问,“之前没听你说过。”
“下午才接到的通知,总部临时安排的。”她一边检查行李箱一边说,“我已经跟主管确认过了,没办法推掉。”
我提出要送她去车站,她拒绝了:“不用,公司安排了车来接,你好好在家休息吧,这几天你也累了。”
第二天一早,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准时停在小区门口。
我帮苏蔓把行李箱拎下楼,看着她上车,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消失在街角。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那种熟悉的腐臭味似乎淡了一些,但依然弥漫在空气中,尤其是次卧方向传来的味道最浓。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站在次卧门外,深吸了几口气,从工具箱里找出螺丝刀和细铁丝——这是我从网上学的开锁方法,虽然生疏,但简单的老式锁应该能打开。
锁芯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
门开了。
一股浓烈到几乎让人窒息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捂住口鼻才勉强站住。
房间里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光线很暗。
我打开灯,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还是个卧室,简直像个拙劣的临时实验室或者……处理现场。
地板上铺着大块的塑料布,有些地方颜色明显更深,像是被液体反复浸染过。
墙角堆着十几个空香水瓶、空气清新剂罐子,还有各种除臭产品的包装盒。
梳妆台上散落着医用酒精、棉签、纱布卷、胶带,以及几个写着外文标签的药膏。
而那股恶臭最浓郁的地方,毫无疑问是房间正中央那个深棕色的实木衣柜。
我一步步走过去,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越靠近衣柜,那股味道就越刺鼻,其中混杂着腐肉、化学药剂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腥气。
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衣柜把手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吓得我浑身一抖。
是苏蔓打来的。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脏狂跳,犹豫了好几秒才接起来。
“景明,你在家吗?”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起来很正常,但语速比平时快一点。
“在……在家。”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我充电器好像忘在次卧的床头柜上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我急着用。”她说。
我转头看向床头柜,上面确实躺着一个白色的充电器。
“好,我看到了,等会儿给你寄过去?”我说。
“不用寄,培训中心有备用的,我就是确认一下是不是落家里了。”苏蔓很快说,“那你忙吧,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
这个电话来得太巧了,巧得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进这个房间,有没有靠近这个衣柜。
我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衣柜,知道一旦打开,可能就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生活了。
但事已至此,我没有退路。
我必须知道苏蔓究竟在隐藏什么,必须知道这三个月来折磨我的腐臭到底来自何处。
我伸出手,冰凉的黄铜把手触感真实。
用力一拉,柜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