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太迷信风水了!
因为我属相反冲,就不同意我和他儿子结婚。
甚至婚礼当天,把我妈拦在门外,就是因为八字不合。
为了图吉利,她还杀死了我亲手养大的布偶猫……
你不是迷信吗?那我就为婆婆量身打造一本风水书。
婆婆看了此书后,笑着赠我妈一个玉镯子。
还补给我了十万块钱的彩礼!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01
刘天奇单膝跪地时,西餐厅的小提琴刚好拉到《卡农》最缠绵的段落。
他手里的钻戒在烛光里闪得晃眼,我盯着他汗湿的掌心,突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妈那边……”
“晓晓!”他猛地抬头,眼里的期待差点溢出来,“三年了,我跟我妈磨了三年!她……她最近松口了。”
我知道他在撒谎。
上周去超市撞见刘芬芳,她攥着我的手腕往保健品柜台拖,指着穿红马甲的推销员说:“这是王姐儿子,属兔的,跟你六合,就别老想着我们家天奇了。”
当时刘天奇就在冷冻柜那边拿冰淇淋,假装没看见我发白的脸。
第一次登刘家的门,我特意穿了刘天奇挑的米白色连衣裙。
防盗门刚拉开条缝,就听见刘芬芳在客厅喊:“先让她报生辰八字!”
红木茶几上摊着张泛黄的纸,红笔圈着密密麻麻的属相。
刘芬芳戴着老花镜,手指在“龙”和“狗”的位置戳出声响:“你属龙,天奇属狗,龙狗相冲,自古大忌。”
“阿姨,属相都是封建迷信。”
“迷信?”她“啪”地把眼镜拍在桌上,“楼上老王家姑娘属蛇,跟她老公属虎的天天打架,上个月刚离!我可不能让我儿子跳火坑。”
刘天奇赶紧递水果:“妈,晓晓是研究生,懂的比咱们多。”
“研究生?研究生能算出她命里带煞吗?”
刘芬芳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我找人算过,你命盘里有‘寡宿星’,谁娶你谁倒霉!”
我攥着包带的手指泛白,听见自己说:“阿姨,您要是不喜欢我,我和天奇可以搬出去住。”
“搬出去?”
她冷笑一声,从抽屉翻出张照片摔在我面前,“这是李局长的侄女,属羊的,跟天奇三合。下周六中午,你们见一面。”
照片上的姑娘笑得很甜,可我眼里只剩下刘天奇躲闪的眼神。
那天我没吃晚饭就走了,他追出来拉我的手,我甩开时带倒了楼道里的垃圾桶,易拉罐滚了一地,像我碎掉的心。
“晓晓,我妈就是说说——”
“说说?”我盯着他,“她给你安排相亲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有女朋友’?”
他突然把我按在墙上吻,呼吸烫得吓人:“下周六我不去,我带你去领证。”
结果周六早上,我在“遇见”咖啡馆的靠窗位,看见刘天奇穿着我买的灰色风衣,对面坐着照片上的属羊姑娘。她正给他剥橘子,手指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我推开门时,风铃叮当作响。刘天奇像被烫到似的弹起来,姑娘惊讶地抬头,橘子瓣掉在桌上。
“苏小姐?”
刘芬芳不知从哪冒出来,往我手里塞了个红包,“这是见面礼,你跟天奇不合适,强扭的瓜不甜。”
“妈!”刘天奇扯掉领带,“您到底要怎么样?”
“除非她答应……”刘芬芳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我突然笑出声。
周围的目光都聚过来,我掏出手机点开录音,上周她在超市说的话清清楚楚:“那姑娘她爸是局长,天奇跟她结婚,最少少奋斗十年。”
刘天奇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属羊姑娘拿起包站起来:“刘阿姨,我还有事。”
“别走啊!”刘芬芳想去拉她,却被我拦住。
我把红包拍回她手里,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阿姨,属相合不合我不知道,但人要是心术不正,什么属相都没用。”
02
刘天奇在我宿舍楼下站了整整一夜。凌晨五点,我拉开窗帘,看见他蜷缩在梧桐树下,像只被遗弃的大型犬。
深秋的露水打湿了他的头发,睫毛上挂着小水珠。
“你妈同意了?”我递给他保温杯时,手在发抖。
他接过杯子猛灌两口,热水顺着嘴角流进脖子:“她说……她说除非你自愿放弃彩礼。”
我愣住了。我们这边的规矩,彩礼最低二十万,说是给姑娘的保障。
我妈早就把这笔钱存进了我的账户,说等我们买房时添上。
“晓晓,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他抓住我的手,掌心全是冷汗,“但这是权宜之计,等我们结婚了,我一定……”
“我答应。”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意不收彩礼。”
我抽回手,转身往宿舍楼走,“但我有条件,婚礼必须按我家的规矩办,我妈要坐在主位。”
刘天奇追上来抱住我,下巴抵在发顶:“谢谢你,晓晓,谢谢你……”
我没告诉他,挂了电话我就哭了。
我妈在那头沉默了很久,说:“只要你过得好,妈什么都能忍。”
挂电话前,她突然说:“我给你卡上转了十万,别让天奇知道。”
去刘家商量婚礼细节那天,刘芬芳破天荒地给我倒了杯红糖水:“晓晓啊,不是阿姨刻薄,主要是这属相相冲的事,总得有点破解的法子。”
“阿姨说的是。”我搅着杯子里的红糖块,“那婚礼的日子……”
“我早找人算好了,十一月初八,宜嫁娶,冲猪,正好跟你妈错开。”
她拿出黄历,红笔圈着那个日子,“婚庆公司我也看好了,‘百年好合’那家,老板属马,跟天奇相生。”
“我订了‘花好月圆’。”我掏出订单放在桌上,“我同学在那当策划,靠谱。”
“不行!”刘芬芳立刻翻脸,“那家老板属虎,跟你相冲!”
“阿姨,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
我尽量让语气平和,“属相不能决定一切。”
“怎么不能?”
她突然提高音量,“你二舅姥爷家的表哥,就是娶了属虎的媳妇,不到一年就车祸了!”
刘天奇赶紧打圆场:“妈,晓晓同学我们认识,人挺好的。”
“好什么好?”
刘芬芳把黄历拍得啪啪响,“我已经交了定金,‘百年好合’!”
我看着她眼里的固执,突然觉得很累。
这不是一场关于婚庆公司的争论,是两个时代、两种观念的碰撞。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既然这样,婚礼还是算了吧。”
“你说什么?”刘芬芳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说,这婚我不结了。”
我拿起包往门口走,“天奇,你要是觉得你妈说得都对,我们也没必要耗着了。”
“晓晓!”
刘天奇追出来,在楼道里抓住我的手腕,“你别生气,我去跟我妈说!”
我听见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刘芬芳的尖叫刺破耳膜:“你这个不孝子!为了个属龙的女人跟我翻脸?你会遭报应的!”
那天最终还是按我的意思订了婚庆公司。
但回去的路上,刘天奇一直沉默。快到宿舍楼下时,他突然说:“晓晓,我妈也是为我们好。”
我抬头看他,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为我们好,就该尊重我们的选择,而不是用属相绑架我们的人生。”
03
婚礼当天,我坐在化妆镜前,看着化妆师给我涂口红。
正红色,像血一样。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我妈发来的视频,她穿着我挑的酒红色旗袍,在镜子前转圈:“晓晓,妈这样好看吗?”
“好看。”
我笑着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
“傻孩子,哭什么。”
她擦掉我的眼泪,“今天是好日子,妈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伴娘突然跑进来:“晓晓,不好了!你妈被你婆婆拦在停车场了!”
我抓起头纱就往外跑,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远远看见停车场入口围着一群人,我妈站在中间,手里还提着给宾客准备的喜糖,肩膀微微发抖。
“刘芬芳!你什么意思?”
我冲到她面前,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
刘芬芳手里拿着张折叠的纸,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亲家母八字带火煞,今日入席会冲撞新人!我这是为了晓晓好!”
“为我好?”
我指着我妈发红的眼眶,“你让她一个人在这站着,就是为我好?”
“晓晓,别跟你阿姨吵。”
我妈过来拉我,声音哽咽,“妈就是来送喜糖的,现在送到了,妈就回去。”
“妈!”我抱住她,闻到她身上熟悉的茉莉花香皂味,“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你必须进去!”
“反了你了!”
刘芬芳突然扑过来想扯我的头纱,“一个属龙的,一个带火煞的,你们是想害死天奇吗?”
“够了!”
刘天奇突然吼道。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领带歪在一边,“妈,那是晓晓的妈妈,是您的亲家!您要是再这样,这婚我不结了!”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刘芬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了个白眼狼……”
最终我妈还是没进酒店。
她把我拉到一边,塞给我一个红布包:“这是你姥姥传下来的银镯子,保平安的。”她替我戴好,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好过日子,别跟天奇闹别扭。”
看着她孤单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我突然觉得这身婚纱重得像枷锁。
刘天奇过来牵我的手,我甩开了。
“晓晓,对不起。”他的声音很低,“我妈她……她就是老糊涂了。”
“天奇,”我看着他的眼睛,“今天她能拦我妈,明天就能做出更过分的事。你真的觉得,我们能过好吗?”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
司仪在对讲机里催我们入场,《婚礼进行曲》的前奏隐约传来。我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走吧,别让宾客等急了。”
宣誓的时候,我看着刘天奇的眼睛,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
他在图书馆帮我捡掉落的书,《民俗学概论》,扉页上有我的名字。
他笑着说:“苏晓晓?好名字,跟我喜欢的作家重名。”
那时的阳光真好,透过窗户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层金粉。
可现在,他眼里的光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04
搬进婚房的第一天,刘芬芳就带着罗盘来了。
她穿着深蓝色对襟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进门先往地上撒了把糯米。
“妈,您这是干什么?”刘天奇皱着眉。
“驱邪!”她拿出桃木剑,在每个房间挥舞了几下,“这房子以前住过一对离婚的,邪气重。”
我新买的梳妆台摆在卧室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照在镜子上。
刘芬芳拿着罗盘转了三圈,突然说:“这镜子对着床,是镜煞,得挪!”
“妈,这是设计师算好的位置。”我试图阻止她。
“设计师懂什么?”
她指挥着刘天奇,“搬到那边去,对着横梁,用横梁镇住煞气!”
梳妆台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雕花描金,重得很。
刘天奇搬得满头大汗,不小心蹭掉了一小块漆。
我心疼得直抽气,刘芬芳却说:“掉点漆好,破破财消灾。”
我的陶瓷摆件是去景德镇实习时买的,有个青花笔筒,我特别喜欢。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笔筒不见了。
“妈,您看见我桌上的笔筒了吗?”我在厨房找到正在煮粥的刘芬芳。
“哦,那个啊。”她头也不抬,“嘴尖,招是非,我扔楼下垃圾桶了。”
“您凭什么扔我的东西?”我气得发抖。
“我是你婆婆,替你打理家里怎么了?”
她把粥碗重重放在桌上,“上次你二姨就是摆了个尖嘴的摆件,跟邻居吵了半个月架!”
刘天奇正好从卧室出来,打着哈欠说:“什么事啊,大清早的吵什么。”
“你媳妇不孝顺!”
刘芬芳立刻抹起眼泪,“我好心帮她改改风水,她还凶我!”
“晓晓不是那个意思。”
刘天奇过来拉我,“妈也是好意,笔筒扔了就扔了,我再给你买一个。”
“这不是买不买的问题!”
我甩开他的手,“这是尊重!您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扔我的东西?”
“反了你了!”
刘芬芳突然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嫁到我们刘家,就得守我们刘家的规矩!我告诉你,这家里我说了算!”
那天我没吃早饭就去了学校。
办公室的李老师看我脸色不好,给我泡了杯菊花茶:“跟婆婆闹矛盾了?”
我把事情跟她说了,她叹了口气:“我婆婆以前也这样,总说我床底下不能放鞋子,说会压运。后来我生了孩子,她忙着带孙子,就顾不上这些了。”
“可我现在看见她就烦。”我揉着太阳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老师拍拍我的肩膀,“天奇对你好就行,慢慢磨合吧。”
晚上回家,刘天奇做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晓晓,对不起,早上是我不好。”
“天奇,”我放下筷子,“我知道你夹在中间难,但你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是新时代的人,不能总被这些迷信的东西左右。”
“我知道,我会跟她好好说的。”
他给我夹了块排骨,“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看着他讨好的眼神,突然觉得很累。
也许李老师说得对,慢慢磨合吧,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05
发现怀孕那天,我拿着验孕棒在卫生间里站了很久。
窗外的玉兰花正开得热闹,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
刘天奇在客厅喊我吃饭,我推开门,他正对着电脑看球赛。
“天奇,”我把验孕棒递给他,声音有点抖,“我们有孩子了。”
他愣了三秒,突然跳起来抱住我,差点把我举过头顶:“真的?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
刘芬芳是第二天早上来的,提着一篮子土鸡蛋。
她摸了摸我的肚子,突然说:“我找人算了,这孩子是男孩,得在六月十六那天生。”
“妈,现在才三个月,说这些太早了。”我笑着说。
“不早不早。”她从包里掏出黄历,“六月十六,辰时,文曲星下凡的日子。那天剖腹产,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妈,能顺产还是顺产好。”
我拿出孕期手册,“医生说顺产对孩子和大人都好。”
“医生懂什么?”
她把黄历拍在桌上,“我当年生天奇就是算好日子剖的,你看他现在多优秀!”
产检的时候,医生说胎儿胎位很正,各项指标都很好,完全可以顺产。
我把医生的话告诉刘芬芳,她却翻出本旧书:“你看这个,属龙的产妇生属狗的孩子,必须选在辰时,不然会相冲。”
“妈,这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我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什么科学不科学的?”她突然提高音量,“我是为了我孙子好!你要是不听我的,将来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任吗?”
刘天奇在旁边劝:“妈,生孩子是大事,得听医生的。”
“你懂什么?”刘芬芳瞪了他一眼,“这是我们老刘家的长孙,必须顺顺利利的!”
临产前一个月,刘芬芳不知道从哪弄来个褐色的瓶子,里面装着浑浊的液体。
她逼着我喝:“这是大仙开过光的符水,喝了能保你生产顺利。”
“妈,这东西不干净,不能喝。”我把瓶子推开。
“怎么不干净?”
她急了,“这是我求了半天才求来的!你是不是想害我孙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皱着眉,“这符水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喝了可能会对胎儿不好。”
“你就是不孝顺!”她突然哭起来,“我辛辛苦苦为你们好,你们却这么对我!”
刘天奇过来打圆场:“妈,晓晓也是为了孩子好。要不……这符水就别喝了?”
“不行!”刘芬芳把瓶子往我面前一递,“今天你必须喝了!不然我就不活了!”
我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刘天奇无奈的表情,心里一阵委屈。
我拿起瓶子,假装要喝,趁她不注意,偷偷把符水倒在了花盆里。
“这就对了嘛。”刘芬芳满意地笑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我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却一阵冰凉。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迷信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多少麻烦。
06
剖腹产生下儿子那天,我躺在病床上,浑身都疼。
刘天奇趴在床边睡着了,眉头还皱着。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心里又酸又软。
护士把孩子抱过来喂奶,小家伙闭着眼睛,小嘴一拱一拱的,可爱得紧。
我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出院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小白:“天奇,小白怎么样了?”
小白是我养了三年的布偶猫,我怀孕后,刘天奇说他妈对猫毛过敏,暂时把它送到了朋友家。
刘天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哦……小白挺好的。”
“那我们先去看看它吧。”我提议。
“别了吧。”
他含糊地说,“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虚,先回家休息。”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想。
回到家,推开门,我习惯性地喊了声:“小白,我回来了!”
屋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小白熟悉的回应。
我心里咯噔一下,抓住刘天奇的胳膊:“小白呢?”
“晓晓,你先坐。”他扶我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
“你快说啊!”我急了。
“妈……妈说孕妇养猫不好,会得怪病。”他低着头,声音很小,“她趁你住院的时候……把小白处理了。”
“处理了?什么意思?”我的心沉了下去。
“就是……就是……”他说不下去了。
“你说啊!”我抓住他的手,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了。
“她听大仙说猫身上有邪气,会影响孩子。”
刘天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把小白……扔到河里了。”
“刘天奇!”我猛地甩开他的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那是我养了三年的猫!你怎么能让她这么做?”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他急得满头大汗,“我跟我妈吵了一架,她还说我不懂事!”
“你就是不懂事!”
我歇斯底里地喊,“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小白,你明知道你妈迷信,你为什么不看好她?”
刘芬芳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个红布包:“吵什么吵?一个畜生而已,没了再买一个就是了。我这刚给我孙子求了平安符……”
“你闭嘴!”
我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那不是畜生,那是我的家人!你凭什么不经我同意就害死它?”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刘芬芳把红布包往桌上一摔,“我是你婆婆!我为了我孙子好,有错吗?你个属龙的就是心狠,连个畜生都比不上!”
“我心狠?”
我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你为了所谓的迷信,害死一条无辜的生命,你才是心狠!”
“反了你了!”
刘芬芳上来就要打我,被刘天奇拦住了。
“妈!你别闹了!”
刘天奇把她推出门,“您先回去吧,让我们静一静。”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失声痛哭。
小白刚到我家的时候才两个月大,怯生生地躲在沙发底下。我每天给它喂牛奶,陪它玩毛线球。
它总在我写论文的时候趴在键盘上,用小脑袋蹭我的手。
刘天奇坐在床边,轻轻拍着我的背:“晓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天奇,”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我。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冷冷清清的,像我此刻的心。
07
小白走后的那几天,我像丢了魂一样。
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总觉得脚边少了个蹭来蹭去的小毛球。
晚上睡觉,听不到它轻微的呼噜声,我总也睡不着。
刘天奇看我日渐憔悴,急得团团转。
他买了只新的布偶猫回来,我看着那只陌生的小猫,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不是小白。”
那天晚上,我在书房整理东西,翻出了大学时的专业书。
《民俗学通论》《中国民间禁忌》《风水文化研究》……看着这些书,我突然有了个主意。
刘芬芳不是信风水吗?那我就编一本风水书,专门治她的迷信。
说干就干。我找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搜集资料。
我把民间流传的各种风水说法都找了出来,然后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修改。
我在书里写:“猫狗乃镇宅神兽,尤其布偶猫,毛色雪白,象征纯洁,能驱邪避灾。家中养猫者,家人平安,子孙兴旺。”
我还写:“亲家八字互补,方能家和万事兴。若对亲家不敬,会冲撞家运,导致诸事不顺。”
为了让这本书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我特意加了很多专业术语,还画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罗盘图。我在扉页上写:“某道观大师秘传,有缘者得之。”
书编好后,我打印出来,装订成册,故意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第二天早上,我假装去厨房做饭,偷偷观察刘芬芳的反应。
她果然被那本书吸引了,戴上老花镜,看得津津有味。
“这书哪来的?”她突然问我。
“哦,好像是以前一个同学送的,说是从道观里求来的。”我故作随意地说,“您要是喜欢就看看吧,我也看不懂这些。”
从那以后,刘芬芳天天抱着那本书研究。
她把扔掉的我的陶瓷摆件又捡了回来,说书上写“尖嘴造型能招财进宝”。她还把我的梳妆台挪回了原来的位置,说“镜对窗,财路广”。
有一天,我回家看到刘芬芳在阳台给一个新的猫窝摆方位,嘴里念念有词:“书上说猫窝朝东能招财,得摆正了。”
我心里偷偷乐,表面上却装作惊讶:“妈,您这是……”
“哦,我给你买了只猫。”她指了指猫窝里的小猫,“书上说养猫能镇宅,对孩子好。”
我看着那只跟小白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小猫,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这样骗她对不对,但至少,她不会再伤害小动物了。
刘天奇看出了我的心思,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抱着我说:“晓晓,谢谢你。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什么了。”我靠在他怀里,“天奇,你说我们这样骗她,会不会有一天被她发现?”
“发现了再说吧。”他轻轻拍着我的背,“至少现在她不闹了,我们能好好过日子了。”
我知道他说得对,但心里总有些不安。我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这样的平静能维持多久。
08
自从看了我编的风水书,刘芬芳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
她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月子餐,说书上写“产妇要多吃五谷杂粮,才能奶水充足”。
她还主动帮我带孩子,说“孩子多跟老人亲近,能沾福气”。
有一天,她突然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我妈:“亲家,以前是我不好,不懂事。这是我给你买的翡翠手镯,你戴上吧。”
我妈愣了一下,看了看我。
我冲她点了点头,她才接过手镯:“亲家,谢谢你。”
“应该的应该的。”刘芬芳笑得合不拢嘴,“书上说亲家八字互补,戴个翡翠手镯能旺家运。”
我妈戴上手镯,大小正合适。
刘芬芳又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晓晓,这是十万块钱,是我补给你的彩礼。书上说‘空手进门会漏财’,你可得收下。”
“妈,这钱我们不能要。”我赶紧推辞。
“必须收下!”她把银行卡塞到我手里,“这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孙子的!你得为他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