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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鬓边纹藏姻缘:女人的幸福,都写在眼尾那片肉上

外婆的油布包被我翻出第三层时,摸到了张硬邦邦的东西——不是那本磨毛的账本,是块巴掌大的铜镜,背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奸门”二

外婆的油布包被我翻出第三层时,摸到了张硬邦邦的东西——不是那本磨毛的账本,是块巴掌大的铜镜,背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奸门”二字,铜绿都嵌进了刻痕里。铜镜下压着两页麻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人脸轮廓,在眼尾到耳前的位置圈了个红圈,旁边标着“夫星位”,下面记着“秀莲,廿八,饱满如桃”“春杏,廿三,痣隐于纹”,字迹比账本上的更潦草,像是外婆临时补记的。

那年我十四,刚上初二,放了学就往外婆的新住处跑。她的草棚塌后,没再搭新的,搬去了村口秀莲婶的绣坊后院,占了半间堆绣线的小房。房里没摆木板,只放了张秀莲婶淘汰的绣绷桌,桌上除了竹篮和艾草,多了个瓷碟,里面盛着胭脂——不是给人涂的,是外婆看相时,用来在麻纸上点记面相特征的。

秀莲婶是第一个让我弄清“奸门”是啥的人。她是村里的绣娘,绣的鸳鸯能在布上浮起来,嫁给赶骡队的栓柱叔后,绣坊也没停,每天坐在院中的老枣树下,穿针引线时,眼尾到耳前的皮肤总是鼓鼓的,像含了颗饱满的杏子。那天我蹲在旁边看她绣嫁妆,外婆端着粗瓷碗出来,突然指着秀莲婶的脸对我喊:“小子,看那儿——眼窝旁边,耳朵前头,这地方叫奸门,是女人的夫星位。”

我凑过去瞅,秀莲婶的奸门处皮肤光滑,没有一丝纹路,迎着枣树荫的光,能看见细细的绒毛。“你看她这地方,饱满得像刚蒸好的红薯面窝头,”外婆用筷子头点了点自己的脸,“这就叫夫星稳。栓柱把骡队的账都交她管,不是没道理的。”正说着,栓柱叔从白河滩赶骡回来,肩上扛着块花布,老远就喊:“秀莲,给你扯的新料子!”秀莲婶抬头笑,奸门处的皮肤跟着动,软乎乎的,像漾起的水纹。

外婆说秀莲婶的好命是“相由心生”,可村东头的春杏婶,却让我见识了“奸门藏忧”。春杏婶是外村嫁来的,长得俏,就是眼尾总耷拉着,我第一次见她来找外婆,是在麦收后的暴雨天,她裤脚沾着泥,怀里抱着哭啼的娃,进门就抹眼泪:“婶子,你瞅瞅我,是不是命不好?”

外婆先让她坐在绣绷桌前,递过块干帕子,又从竹篮里抓了把晒干的合欢花泡进水碗。“先别急,”外婆捏着春杏婶的手腕看了八字,又让她抬起脸,用指尖轻轻拨开她眼尾的碎发——在她的奸门处,藏着颗米粒大的黑痣,被刚冒头的细纹盖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你这痣是‘隐痣’,藏在纹里,夫妻间的是非也藏在日子里。”外婆又翻了翻春杏婶的手掌,“手纹乱,性子急,跟男人吵架别往死里拧。”

春杏婶的男人是个泥瓦匠,脾气爆,两人三天两头吵架,前阵子还动手摔了锅。外婆把铜镜递给她:“你自己看,这地方要像秀莲那样饱满,先得把心放宽。他做工累,你少叨叨两句;你带娃苦,也别憋在心里。这奸门的肉,是靠顺心日子养出来的。”她又让外公来给春杏婶瞧了瞧,外公说她肝气郁结,给开了点陈皮和玫瑰花,让她泡水喝。

我那时候总爱偷翻外婆的麻纸记录,看见“秋桂,卅五,纹上翘”的字样,旁边画了个向上的小箭头。秋桂婶是村里的寡妇,男人早逝,她一个人拉扯俩娃,还开了个卖针线的小铺,日子过得硬气。有次我去买针,看见她正给娃补衣裳,阳光照在她脸上,眼尾的鱼尾纹特别明显,可那些纹路是往上扬的,像展翅的小雀。

我回去问外婆:“秋桂婶才三十五,就长鱼尾纹了,是不是不好?”外婆正在晒艾草,闻言直起腰:“纹分好坏,向下耷拉是愁纹,向上翘是福纹。她这是‘先苦后甜’的相,四十岁后准有好姻缘。”我将信将疑,直到三年后,秋桂婶真的嫁给了镇上开杂货铺的老周,老周待她和娃都好,每次来村里,都帮她挑着货郎担,秋桂婶笑起来,眼尾的纹路翘得更高,奸门处也渐渐饱满了。

村里最让人惋惜的是媒婆刘婶。她四十岁不到,眼尾就堆着一堆向下的鱼尾纹,奸门处还有道浅浅的疤——是年轻时跟人打架被指甲划的。她总说自己“看了一辈子姻缘,没给自己看个好的”,嫁过两个男人,都过不到头。有次她来绣坊找外婆,指着自己的脸叹气:“婶子,你说我这纹,是不是改不了了?”

外婆摸了摸她的奸门,那道疤已经长平了,可周围的皮肤是瘪的。“相不独轮,”外婆又提起这话,“纹路是日子刻的,疤是过去留的,但心是活的。你总挑别人的错,忘了自己要啥,这奸门怎么能饱满?”外婆让她跟着秀莲婶学绣活,“绣的时候心要静,日子稳了,纹路也会慢慢变。”刘婶没听,依旧整天东家长西家短,后来又跟第三个男人分了手,听说去了外地,再也没回来。

我那时候总爱蹲在绣坊角落,把外婆的话记在烟盒纸背面:“奸门饱满,不是靠男人养,是靠日子顺;纹路向上,不是靠命好,是靠心气高。”有次我学着外婆的样子,拿铜镜照自己的脸,被外婆看见了,她笑着拍我的头:“小子家家的,看啥奸门?但你要记着,不管男女,脸上的相都是心上的影,心踏实了,啥相都不会差。”

现在我握着这块铜镜,指尖划过背面的“奸门”二字,铜绿蹭在指腹上,像外婆当年的朱砂。麻纸上“秀莲”“春杏”的名字旁,我补记了后续——秀莲婶的绣坊开成了镇上的非遗店,栓柱叔的骡队换成了货车;春杏婶和男人开了家豆腐脑铺,奸门的痣淡得快看不见了;秋桂婶的杂货铺越开越大,眼尾的纹路依旧上翘,却被笑容填得满满当当。

前几天我去给一位女客户看相,她总愁自己嫁不出去,说相亲的人都不靠谱。我让她坐在窗边,阳光照在她脸上,奸门处很饱满,只是眼尾的纹路有点向下。“你不是命不好,”我想起外婆的话,“是总盯着别人的缺点,忘了自己要啥。你看这地方,像刚出锅的馒头,是有福气的相,放宽心,对的人自然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