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去女领导家给母猪配种,结果母猪没配上,我俩看对了眼.......
二十三岁那年夏天,我刚把村东头老王家的母猪伺候完,裤腿还沾着半干的泥点子,就被村支书喊住了。
他手里摇着蒲扇,说:“建军,村部李主任家那头老母猪该配种了,你去跑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李主任叫李红梅,是村里少有的女干部,比我大四岁,说话像放鞭炮,办事利索得很。
去年村里修水渠,她光着脚在泥里指挥,嗓门比男劳力还亮,我远远瞅过几眼,总觉得她身上那股劲儿,比我家那头最壮的公猪还厉害。
“支书,她家母猪……以前不是找镇里兽医配的吗?”我搓着手,有点怵。
“人家兽医嫌路远,再说了,你小子配种的手艺,村里谁不竖大拇指?”支书拍我肩膀,“去吧,李主任刚在广播里问呢,别让人家等急了。”
没法子,我扛着装公猪的木笼子往村西头走。
六月的日头毒得很,柏油路晒得能煎鸡蛋,笼子里的“老黑”哼哧哼哧喘着气,蹄子把木板刨得咚咚响。
路过小卖部时,二丫趴在柜台上笑:“建军,又去给哪家母猪当‘女婿’啊?”
我脸一红,加快脚步。
李主任家在村部后面,是个带院子的瓦房,院墙新刷的白灰,门口还种着两垄向日葵,花盘大得像小太阳。
我刚把笼子放下,院门“吱呀”开了,李红梅披着件蓝布褂子出来,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上面还沾着点草屑。
“来了?”她嗓门果然亮,眼睛扫过我和笼子,“把老黑牵进来吧,猪栏在西边。”
我赶紧打开笼子,老黑颠颠跑出来,尾巴翘得老高。
李红梅家的母猪趴在栏里,一身白花花的肉,见了老黑直哼哼。
我挽起袖子准备干活,她突然说:“等等,我给你烧了壶绿豆汤,先喝点凉快凉快。”
搪瓷大碗递过来,汤里飘着绿豆,还放了点白糖。
我咕咚咕咚灌下去,甜丝丝的凉意从嗓子眼一直窜到肚子里,刚才的紧张劲儿消了一半。
她蹲在旁边看我,突然笑了:“你小子脸怎么这么红?我又不吃人。”
“没、没有,天太热了”我低头摆弄绳子,不敢看她。
她的眼睛很亮,像秋水里泡过的黑葡萄,跟平时在大会上瞪人的时候不一样。
老黑倒是不认生,凑到母猪跟前嗅来嗅去。
我正准备按老法子来,李红梅突然说:“建军,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
“我爹啊,他以前就是公社兽医站的配种员”我手上没停,“他说配种跟看人一样,得找准时候,还得让两头猪乐意,强来不行。”
“哦?”她挑挑眉,“那你看,我家这老母猪,乐意不?”
我这才发现,她家母猪虽然哼哼,尾巴却夹着,不像想配种的样子。
老黑拱了两下,它居然躲开了。
我心里犯嘀咕,摸了摸母猪的肚子:“李主任,你家这猪……是不是还没到时候?”
“不能啊,我按日子算的,都超三天了”她皱起眉,“前两年都是这时候配的。”
我又仔细看了看,说:“要不等等?可能天气太热,它没心思。”
李红梅点点头:“听你的,反正你也来了,不急。”
她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栏边,跟我唠起家常。
问我家里有几口人,问我爹的腿好没好,还问我为啥不出去打工,守着几头猪过日子。
“我爹前年摔了腿,家里离不开人。
再说了,配种也能挣钱,一头猪三十块呢”我老实回答,“去年给老王家配成了,他家母猪下了十二个崽,王大爷还给我送了袋新米。”
她听得认真,时不时插句话,说到好笑的地方,笑声像银铃似的。
我发现她其实不凶,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点细纹,反而显得亲切。
老黑在旁边打盹,母猪还是没动静,太阳慢慢往西斜,院子里的向日葵影子拉得老长。
“看来今天是不行了”我站起身,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我明天再来?”
李红梅也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怪我没算准日子,让你白跑一趟,钱我照样给你,不能让你吃亏。”
“不用不用,没配成咋能要钱”我赶紧摆手,“明天我再来看看,说不定就成了。”
她没再坚持,帮我把老黑赶回笼子。
出门时,她突然说:“晚上村部放电影,《地道战》,你过来看看不?”
我愣了一下,村里放电影都是男女老少挤着看,她这话问得像专门跟我说的。
“我……我得回家喂猪。”
“让你娘先喂着呗”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完电影我请你吃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