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支付宝到账30000元”的提示音刚响,室友的脑袋就凑了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这是……中彩票了?还是上次那个大叔给的?”
没等我解释,消息就像长了脚似的跑遍了整个非遗学院。下午去食堂打饭,背后传来窃窃私语:“听说了吗?学苏绣的那个,被个40岁大叔花3万买断课余时间了……”
我握着餐盘的手紧了紧,低头看着碗里的青菜——他们只看到那3万块,没看到我藏在书包里的老绣片,更没看到我为了让家乡的苏绣手艺活下去,付出了多少努力。
我学苏绣快6年了,启蒙老师是老家的外婆。小时候我总趴在她膝头,看她用五彩绣线在绸缎上绣出鸳鸯和牡丹。可现在,外婆的老伙计们要么做不动了,要么改行了——年轻人嫌绣活费时间不赚钱,老绣品也越来越没人要。
上大学后,我就立志要做“老绣新传”,把外婆她们的手艺和现代设计结合起来。可现实很骨感:我要攒钱去家乡做老绣娘访谈,要买专业的设计软件,还要筹备小型绣品展,这些都需要钱。
我试过找兼职,绣品厂只让我做重复的绣线填充,一天坐8小时才赚80块;文创店招实习生,却把我当打杂的,连碰绣绷的机会都没有。有次我拿着自己改良的绣样去谈合作,老板瞥了一眼就说:“老掉牙的东西,没人买。”
转机出现在市里的非遗文创交流会上。我背着装满绣品的帆布包,里面有外婆传我的老香囊,也有我改的卡通纹样绣帕。逛到一个展位前,我停住了——那里摆着的全是濒临失传的传统手工艺品,一个戴眼镜的大叔正对着一幅苏绣叹气:“纹样太老,年轻人不喜欢,可改得太潮又丢了魂。”
我鬼使神差地拿出那个改良的兔子纹样香囊:“大叔,您看这个怎么样?用的是外婆教的缠针绣,但纹样是现在流行的卡通款。”
大叔的眼睛一下亮了,接过香囊翻来覆去地看,连问我几个专业问题:“这个针法是苏绣里的‘游针’吧?你怎么想到把老针法和新纹样结合的?”我跟他聊起外婆的绣坊,聊起家乡老绣娘的困境,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那天我们只聊了两个小时,大叔就拍板:“我叫老周,开了家传统文化文创公司,正缺你这样既懂传统又懂设计的人。我想跟你签半年合同,你的课余时间优先给我的项目做苏绣设计,我先付你3万预付报酬,不够再补。”
我当时都懵了,反复确认:“您就不怕我做不好?我们才见一次面。”老周笑了:“你的眼睛里有对苏绣的热爱,比任何简历都靠谱。这3万不是‘买断’你的时间,是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安心做设计。”
从那以后,我的课余时间全扑在了项目上。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工作室,把外婆寄来的老绣片铺在桌上,一点点拆解针法;老周给我找了大量现代设计案例,还带我去拜访非遗大师。我设计的第一套“老绣新生”系列,用传统盘金绣做手机壳边框,纹样是简化的牡丹,样品刚做出来就被老周的客户预定了100个。
流言是在我去老周公司送设计稿时传开的。有同学看到我从一辆商务车上下来,就拍了照发在群里,配文“果然是被包养了”。我看到消息时正在绣样品,针一下扎在手指上,血珠滴在绸缎上,晕开一小片红。
老周知道后,特意来学校找我:“别受影响,咱们用成果说话。下个月文创发布会,我请你和你外婆来当嘉宾。”
发布会那天,我穿着外婆绣的苏绣马甲,牵着外婆的手走进会场。老周站在台上,举着我设计的文创产品:“这款产品能火,全靠这位小姑娘。她不仅懂苏绣,更懂怎么让老手艺走进年轻人的生活。那3万,是她应得的设计费。”
台下掌声雷动,之前议论我的同学红着脸走过来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你的设计太厉害了。”外婆拉着我的手,偷偷抹眼泪:“咱们家的绣线,终于又发光了。”
现在,我的“老绣新传”小工作室已经成立了,老周是我的合作伙伴,他负责销售,我负责设计和培训家乡的老绣娘。上个月,我们的苏绣文创还进了高校文创店,很多同学都来买。
有人问我,3万是不是“天上掉馅饼”?我总会拿出满是针孔的手指给他们看:“这3万,是我绣断12根绣线、改了28版设计、熬了无数个夜换来的。老周给我的不是‘钱’,是机会;我靠的不是‘运气’,是手艺。”
外婆常说,绣线要拉紧才不会松垮,做人也一样。靠自己的专业技能赚钱,靠自己的初心做事,不管别人怎么说,腰杆都能挺得笔直。
那些看似“从天而降”的机会,从来都藏在你日复一日的坚持里。你的技能,你的热爱,终会在某一天,成为你最硬的底气。
你是否也有一份藏在心底的热爱或技能?别轻易放弃,它可能就是你人生的“发光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