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最爱沈亦舟的那一年,那年我 38 岁,他刚满 40 岁,我们一起葬身于一场吞噬一切的大火中。
沈亦舟那时已经拥有十几个亿的身家,可他说扔下就扔下,没有丝毫犹豫,只为了陪着我走完最后一程。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12年前,那时候我和沈亦舟刚结婚不久,也是我最讨厌他的那段日子。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赶往沈亦舟的公司,见到他的第一瞬间,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哽咽着说道:“沈亦舟,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
沈亦舟听到我的话后,先是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的光就暗了下去,神色寂然地看着我,轻声问道:“说吧,这次你又想怎么折磨我?”
01
最后那场爆炸发生的时候,我记得清清楚楚,沈亦舟没有从火场里出来,他一直陪着我。
平时总是穿着干净整洁西装的他,当时就跪在我的身边,身上沾满了灰尘和烟灰,却依旧用温柔的语气对我说:“晚星,别怕,我来陪你了。”
那年沈亦舟 40 岁,手握十几个亿的资产,却愿意为了我,毫不犹豫地放弃一切,陪着我一起葬身火海。
仲夏的傍晚,窗外的夕阳红得像血一样,把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暗红色。
闷热的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室内,带着傍晚特有的燥热,吹动了窗帘的一角。
我从一场混乱的噩梦中醒来,坐在床上发呆,脑子里全是火海里的画面,久久回不过神。
墙角的闹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桌面上的日历台静静地放着,上面的日期清晰地显示着十二年前的今天。
“夫人,沈先生刚才打来电话,说他晚上有个重要的会议,就不回来了。”
刘妈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语气平静又祥和,和我记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无名指上那枚崭新的婚戒上,戒指是简约的铂金款式,上面还刻着细小的花纹。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震惊,原来我真的回到了十二年前。
死前那漫天的大火,还有沈亦舟温暖又结实的怀抱,都真实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最后那一刻,沈亦舟还在我耳边轻声说着:“晚星不怕,这辈子我等你的时间太长了,下辈子,我一定早早来找你。”
我忍不住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还是真的回到了过去?
为了验证,我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清晰的钝痛感立刻传了过来,这才确定不是梦。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汽笛声,把我混沌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震惊过后,一股绵延不绝的心痛和酸涩涌上心头,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
原来当初那场让我恨了沈亦舟很多年的误会,是别人故意制造出来的,就为了离间我们两个。
在我恨沈亦舟的那些年里,他的竞争对手用尽各种手段打压他,让他在商场上举步维艰,喘不过气来。
家里,我对他始终冷言冷语,态度冷淡,所以他后来也不怎么愿意回家了。
沈亦舟的父母在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没有其他的亲人,守着偌大的商业帝国,过了大半辈子孤单的生活。
后来,那场误会终于解开了,我们一起度过了八个月的幸福时光,甚至我还怀了我们的孩子。
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把怀孕的消息告诉沈亦舟,就遭遇了意外,两个人都死于非命。
“夫人,您订的花已经送到了,您现在要出发去医院吗?”
刘妈走进房间,看着还坐在床上的我,轻声问道。
“什么花?要去医院做什么?”
我的思维还处于混乱的状态,一时没反应过来刘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您昨天订的那束浅蓝色绣球花呀,您不是说今天要去医院看顾泽宇先生,陪他过生吗?”
刘妈耐心地解释着,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大概是觉得我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
顾泽宇……
听到这个名字,我整个人都怔住了,脑子里混乱的思绪突然有了头绪,原来今天是这一天。
02
顾泽宇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很有表演天赋,大学毕业后就成了一名演员。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场突如其来的 “事故” 让他全身重度烧伤,之后就一直住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前世的这一天,我就是抱着一束浅蓝色绣球花去了医院,陪顾泽宇过完了生日。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沈亦舟坐在车里,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到了末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看着医院门口的方向。
那时候我根本不想跟他解释什么,甚至连看到他都觉得厌烦,只想赶紧离开。
“晚星。”
沈亦舟发现了我,立刻摁灭了手里的烟,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落寞。
“……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问道:“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亦舟黝黑的眸子紧紧地望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眼神里的落寞更浓了。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盛,忍不住说道:“今天也是顾泽宇的生日,你为了跟我结婚,不择手段地毁了他的脸,断了他的前途,你还想让我怎么对你?”
沈亦舟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最终却只徒劳地说了一句:“晚星,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我没有故意害他。”
“如果那天你没有邀请他去参加那个所谓的商业晚宴,他就不会遇到那场意外,你让我怎么相信那是意外?”
我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根本不给他继续解释的机会。
沈亦舟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看着我,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从那天起,我和沈亦舟的关系急转直下,开始了漫长又煎熬的冷战,谁也不肯先低头。
后来我才知道,那场就连沈亦舟自己都以为是意外的事故,其实是他的竞争对手和我二叔林建军联手设计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我和他。
03
“夫人,花已经帮您放到车上了,再不走的话,晚高峰就要到了,路上会堵车的。”
刘妈又折回来喊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催促。
窗外,夕阳已经落下了一半,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暗,光线也变得暗沉下来。
我回过神,有些慌乱地穿上外套,快步走到门口,坐进了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车里。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十二年前,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不能再像前世一样错过沈亦舟了。
司机发动车子,汇入了路上的车流,没过多久就开始堵车,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去医院的这条路已经堵得很严重了,您要不要给顾先生打个电话,让他稍微等一会儿……”
“不去医院了。”
我望着窗外不停变换的红绿灯,打断了司机的话,语气坚定地改口道:“你掉头,去沈亦舟的公司。”
其实我对沈亦舟的公司并没有多少印象,年轻的时候因为讨厌他,一次都没有去过。
后来我终于爱上他了,却又遇上他被仇家针对,身边到处都是危险,我不敢随便去找他,怕给他带来麻烦。
以至于此刻,我站在林立的写字楼下面,看着眼前一栋栋高耸入云的大楼,有些茫然,不知道哪一栋才是沈亦舟的办公楼。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好奇地打量着我,我手里捧着巨大的花束,穿着精致的裙子,还化了淡妆,看起来就像个准备向心上人告白的女孩子。
我有些不自在地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调出沈亦舟的电话,屏幕上只有他连名带姓的三个字,连个特殊的备注都没有,甚至都不在紧急联系人的列表里。
我深吸一口气,摁下了拨号键,本以为要等很久他才会接电话,心里还有些紧张。
可是电话只响了短暂的两声之后,就被接起来了。
沈亦舟清冷又疏离的声线从听筒里传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有事吗?”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我的眼眶突然就有些发热,声音也不自觉地哽咽起来,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
“沈亦舟,你…… 你的办公室在哪啊?我到你公司楼下了,找不到地方……”
周围路人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奇怪了,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找不到老公的办公室,还站在马路牙子上哭。
沈亦舟那边似乎正在开会,他听到我的话后略微顿了一下,然后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有什么事明天再议。”
然后他就对着我说道:“你先到人行道上站着,注意安全,我马上下去接你。”
几分钟后,沈亦舟从写字楼里走了出来,高大的身影在霓虹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依旧是那副清贵自持的样子,仿佛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能保持完美。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刚才哭的时候,眼线肯定顺着眼泪流下来了,此刻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就像电影里的 “孤儿怨” 女主角一样。
我在心里暗暗吐槽,好好的形象全毁了。
“你怎么来了?”
沈亦舟走到我面前,语气很淡,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冰冷的疏离,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我一回头,就看到高大帅气的他正冷淡地看着我,他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此刻 “鬼画符” 一般的脸,表情微微僵了一下。
不管什么时候,沈亦舟都是妥帖又完美的,就像一朵盛开在悬崖上的雪莲,一尘不染,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对不起,”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有些小,“打扰你开会了……”
“今天……” 沈亦舟只说了两个字,就没再继续说下去,眼神里的疑惑更浓了。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今天我本该去医院陪顾泽宇过生日,而不是突然出现在他的公司楼下。
这倒是提醒了我手里还捧着花,我把花往他怀里一塞,含糊地咕哝了句:“生日快乐。”
空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周围只有来往车辆的声音。
我偷偷抬眼看了他一下,发现他正盯着那束花,脸上没有丝毫高兴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复杂。
良久,他才挑起一抹苦涩的讽笑,看着我问道:“晚星,这束花是他不要的,对吗?”
“什么?”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我的视线突然落在花束上,心里才猛地一沉,暗道一声坏了!
我手里拿的是浅蓝色绣球花,花语是 “希望与美满”,而这正是顾泽宇最喜欢的花,也是他以前经常送我的花。
我苏醒的时候记忆太混乱了,一门心思只想找到沈亦舟,却忽略了这个重要的细节,竟然拿了顾泽宇喜欢的花来给沈亦舟过生日。
“对不起,我 ——”
我赶紧想解释,却被沈亦舟打断了。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沈亦舟的语气近乎生硬,听不出任何情绪,“时间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我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西装的下摆,急忙说道:“等等!”
沈亦舟也没料到我会突然拽他,没有收住脚步,我被他带得一个踉跄,狠狠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身上那件高定西装的后背上,立刻留下了一块明显的褶皱,还沾上了我手上的一点化妆品。
沈亦舟回过头,目光落在我的手指上,沉默了很久,眼神里的情绪让人看不透。
我犯了拧,固执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沈亦舟,我不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他神色寂然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晚星,这次你又要怎么折磨我?”
这句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记忆里,这时候我和沈亦舟刚结婚不久,我正因为顾泽宇的事情跟他闹矛盾,那时候我 25 岁,他 30 岁。
那时候的吵架,几乎都是我单方面的输出,我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他身上,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
就算是过节送他礼物,也是专门挑他不喜欢的,往他心上捅刀子,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就像个放羊的孩子,“狼来了” 喊多了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我了,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我是在故意折磨他。
想起前世误会解开后,我哄他的手段其实很直接粗暴,只要把他扑倒,撒个娇,他就会心软。
这个男人,看起来高冷又难接近,其实意外的好哄,只要稍微服个软,他就会原谅我。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这个方法未必好使,他还在因为顾泽宇的事情对我心存芥蒂。
而且,沈亦舟在前世受了太多的折磨和委屈,我想好好弥补他,不想再用以前那种简单的方式。
思来想去,我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沈亦舟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语气依旧冰冷:“不必了,我今晚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没时间吃饭。”
“那就点外卖!” 我厚着脸皮,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不肯放弃,“我给你点一份长寿面,今天是你的生日,总不能连口热乎饭都不吃吧。”
沈亦舟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依旧径直往前走,仿佛我只是个透明人。
那束浅蓝色绣球花,还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没有扔掉。
路过路边的垃圾桶时,我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花扔进去,毕竟这是顾泽宇喜欢的花,可是他没有,只是握得更紧了。
我一路跟着他,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大,装修风格简约又大气,却显得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
他的办公桌上扔着一份已经发凉的盒饭,看样子还没有动过筷子。
我心里一紧,他今晚难道是想就这么对付过去,连口热饭都不吃吗?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疼,我立刻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给他点了一份长寿面。
我特意备注了要清汤、少盐、不要葱花,因为我知道他胃不好,吃不了太刺激的东西。
配菜我选了番茄牛腩和几个清淡的素菜,都是不辣的,适合他的口味。
从前,沈亦舟为了迁就我的口味,每次吃饭都点很重口的菜,辣的、油的、咸的都有,我那时候还以为他跟我一样喜欢这些。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胃不好,太辣、太油、太咸的食物他都不能吃,那些年他一直都在委屈自己迁就我。
点完餐之后,我坐在办公室角落的沙发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尴尬。
沈亦舟正在把花的包装袋解开,打算找个花瓶把花插起来,那束浅蓝色绣球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想也不想地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转身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里。
他愣住了,看着自己拇指上被花茎扎出的血珠,疲惫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晚星,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
我忍着心里的闷气,看着他说道,其实我是气他为什么像个泥人似的,不管我怎么对他,他都没有脾气,总是默默承受。
“这花你不喜欢,我再给你买别的,我们不要这个了。”
沈亦舟抽出一张纸巾,压住拇指上的伤口,一双眸子微微垂了下去,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弃:“算了,不用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拎起装有那束花的垃圾,丢下句:“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就匆匆跑出了办公室,往楼下跑去。
夏季的傍晚,路边停满了卖花的小贩,虽然这些花比起花店里动辄几百几千的花束,品质要差上一些,但胜在新鲜。
我跑遍了公司楼下的几个小花摊,把所有的红玫瑰都买了下来,一共买了九十九朵,用小贩提供的简陋包装纸简单地扎成了一束。
刚好这时候外卖也到了,我拎着一大束红玫瑰和外卖,急匆匆地往沈亦舟的办公室赶。
沈亦舟办公室所在的 19 层,比我刚才来的时候更清冷了,整个楼层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少数几个加班的员工已经离开了,只有沈亦舟的办公室还开着灯,透出温暖的光线。
我放轻了脚步,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看到沈亦舟正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犬,孤独又无助,让人心疼。
我手里沉重的花束和外卖盒不小心撞到了门上,发出 “咚” 的一声响。
沈亦舟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他赫然回过头,看到我被花束和外卖压得差点站不稳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喂,你愣着干什么,快帮我一把!” 我气喘吁吁地说道,胳膊已经开始发酸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还会回来,短暂的错愕之后,立刻快步走了过来,单手接过我手里的花束和外卖,另一只手穿过我的腋下,把我扶到了沙发上坐下。
我缓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但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兴奋地说道:“这是送你的,街上所有的红玫瑰都被我买下来了,祝你生日快乐!”
沈亦舟那张俊朗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大概是没料到我会突然对他这么好。
完了,我心里暗暗想道,现在的他似乎还不太能适应我对待他的方式,毕竟以前我对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难道非得像以前一样,骂他几句,他才会觉得正常吗?
我正想着,就看到沈亦舟转身要去拿办公桌上那盒已经冷掉的盒饭,我立刻 “哎哟” 了一声,故意装出不舒服的样子。
沈亦舟瞬间回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和担忧。
我往沙发上一靠,扬着下巴,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说道:“你就不能吃点热乎的吗?我看着你吃那盒冷盒饭就烦,胃会受不了的。”
沈亦舟看着我,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冷盒饭,走到我面前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办公室里不断响起我的抱怨声,其实我是想让他多吃点东西。
“你会不会吃饭啊?嘴巴张那么大干什么,小心噎到。”
“那么大块番茄牛腩你看不见吗?赶紧吃,这个养胃,对你身体好。”
“不吃菜吗?这么大的人了还挑食,多吃蔬菜才能补充维生素。”
“你吸面啊,我特意给你点的长寿面,不是让你摆着看的,快点吃。”
在我的 “费尽心思” 鞭策下,沈亦舟终于把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吃见了底,连汤都喝了不少。
我怕他不够吃,还特意给他加了两个小花卷,并且把商家送的桂花糕也给了他,想着让他多吃点垫垫肚子。
我一边看着他吃,一边不停地说,到最后自己都说得口干舌燥的,喉咙都开始发疼了。
突然,一杯温水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抬头一看,发现沈亦舟正眼神复杂地盯着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先润润喉咙再骂,别把自己累着了。”
他的神色比刚才缓和了很多,虽然眼神依旧有些沉寂无光,但至少没有了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戒备,对我也亲近了一些。
我克制住想要拥抱他的冲动,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沈亦舟,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他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移开了目光,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沉默着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和外卖盒。
“你把衣服穿好,外面有点凉,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他收拾完东西,看着我说道。
“可是我才刚来啊,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我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不想就这么离开。
沈亦舟没有理会我的话,他动作迅速地推开门走了出去,看起来就像在逃离什么一样,其实收垃圾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一个大总裁亲自动手。
说不失落是假的,重生一次,我还以为能很快跟他和好,没想到这个男人现在这么难哄,比前世还要棘手。
我坐在沙发上,开始在心里制定下一步的 “追夫” 策略,是直接扑倒他,还是跟他好好聊聊,互诉衷肠之后再扑倒呢?
04
就在我认真思考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心不在焉地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久远却熟悉的声音,是顾泽宇。
“晚星,你在哪儿?怎么还没来医院?”
我原本欢腾的心绪,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骤然回落谷底,这才记起还有顾泽宇这回事。
“是你啊……” 我的语气算不上特别热切,甚至带着一丝疏离,毕竟我已经知道了前世的真相。
顾泽宇的声音依旧像以前一样温柔,他带着一丝委屈说道:“我等了你很久了,我们不是说好,今天要一起过生日的吗?你怎么还没来?”
想起前世发生的一切,还有他后来的所作所为,我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直到指节都泛白了,心里充满了冰冷的失望。
“顾泽宇,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对吧?” 我看着窗外的夜景,平静地问道。
顾泽宇明显察觉到了我的不对,他立刻纠正我的话,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晚星,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亲人,是最亲近的人。”
“亲人。”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心里冷笑了一声,然后突然问道:“你……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关于你那场事故的事情。”
他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晚星,我不该瞒着你偷偷吃蛋糕,医生说我现在不能吃太甜的东西。”
看吧,我心里暗暗想道,为什么被关心的人,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骗人、提要求、开玩笑,把别人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而沈亦舟,却要永远站在身后,默默承受所有的误解和委屈,连一句辩解都没人愿意听。
我浑身冰冷,连笑都笑不出来了,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过去了,祝你生日快乐。”
挂掉电话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闷得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我想起被绑架前,顾泽宇也曾给我打过一通电话,问我在哪里,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关心我,现在想来,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他是我曾经最信任的人,可倘若从一开始,那场爆炸就是熟人作案,是他一手策划的呢?
我正陷入沉思,一抬眼就看到沈亦舟站在办公室门口,他的侧脸隐在暗影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多久了。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你…… 都听见了?”
“嗯。” 沈亦舟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很淡。
“我 ——” 我想跟他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走吧。” 他打断了我的话,语气里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后的平静,“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送你回家。”
我张了张嘴,还想跟他解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告诉她顾泽宇的真面目,可又怕他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把我当成疯子。
我只好跟着他走出办公室,心里的愧疚情绪不断翻涌,觉得很对不起他。
“沈亦舟。” 我忍不住叫住了他,想要跟他解释清楚。
他只是脚步稍微慢了慢,却没有回头,依旧继续往前走。
“刚才是顾泽宇给我打的电话,” 我加快脚步追上他,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昨天我确实答应帮他过生日了,可是今天的我不一样了,我是从未来 ——”
沈亦舟突然停下脚步,他猛地转过身,眼底蓄着一层寒冰,语气冰冷地打断了我的话:“够了,晚星,别说了。”
他闭了闭眼,努力压平心里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今天的饭很好吃,我也很高兴你能陪我过生日,谢谢你。”
我紧紧地盯着他,清晰地看到他深埋在眼底的痛色,那是一种不被信任、不被理解的委屈。
沈亦舟的唇色很浅,他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都像是一个痛到极致的人,颤抖着吐出来的:“所以最后,你还是要去找他,对不对?我认了,这就是我喜欢你的代价。”
05
前世的时候,沈亦舟曾经跟我说过,那时候我每给予他一点好,他都要用更多的痛苦来换,所以他从不敢奢求什么,也做好了我随时离开的准备。
现在想起这段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我的心里,搅得我生疼。
我突然想起,前世的这一天,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晚餐就是一盒冷透的盒饭,没有任何人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所以他才会开车去医院门口等我,对不对?他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句简单的祝福,哪怕只是一个微笑。
可我那时候却对他那么冷漠,甚至还说了很多伤人的话,让他独自承受所有的孤单和委屈。
迟来的真相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后悔。
沈亦舟移开目光,不敢再看我的眼睛,语气平淡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失言了,不该说那些话。天黑了,外面不安全,你要是想去医院,就赶紧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拽住沈亦舟的手,强硬地将自己的手指与他的五指交握,紧紧地攥着他,不肯放开。
他浑身都僵住了,却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只是声音低哑地问我:“晚星,你想干什么?你还嫌我不够难堪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将他的头拉低,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老公,别动。”
短短四个字,像一个封印一样,将他彻底禁锢住了,他的身体变得更僵硬了,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踮起脚尖,吻住了沈亦舟冰凉的唇,他身上独有的松木香萦绕在我的鼻尖,让我忍不住想要更靠近他一点。
我搂住他的脖子,顺势将他推在了墙上,小心翼翼地亲吻着他,想要用这个吻来表达我所有的愧疚和爱意。
他从最先的僵硬,到后来的震惊,最后再到彻底缴械投降,他颓然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我在他的唇上 “蹂躏”,没有丝毫反抗。
他身上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衬衣,在我们的拉扯中变得皱巴巴的,却显得格外亲密。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扣住了我的腰,渐渐收紧,直到贪婪地按住我的后背,让我们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办公室头顶的灯光亮了又灭,大概是感应灯自动熄灭了,最终我们在黑暗中分开,抵着彼此的额头,大口地喘着气。
“晚星,” 沈亦舟的语气低沉又沙哑,带着一丝克制,艰涩地说道,“别这样…… 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当真的。”
“你不喜欢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手指还在轻轻抚摸着他的领带。
“不是。” 他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说道,“别引诱我,趁我还有理智,你赶紧去找他吧,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住你。”
“你舍得让我走吗?” 我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故意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你不嫉妒吗?不生气吗?舍得我去亲别人,陪别人过生日吗?”
沈亦舟似乎被我的话刺激到了,他猛地低下头,堵住我的嘴,反客为主,用力地亲吻着我,然后一把将我抱起来,转身扔回了沙发上。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大手就扣住了我的后脑勺,带着一丝泄愤的意味,重新吻住了我,比刚才更加热烈,更加急切。
我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心里暗暗想道,看来不下点猛药是不行的,这个男人平时看着冷静,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就是太能忍了。
只是事情的后续发展,似乎有点超出我的掌控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
“沈亦舟!” 我突然警惕起来,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你…… 哎…… 你你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回家再…… 在这里不太好。”
只听他的声音变得温醇又沙哑,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走,是你自己不走的。”
“现在,机会没有了。”
话落,我被他轻轻一翻,趴在了沙发背上,姿势有些狼狈。
身后的男声轻轻飘进我的耳朵里,性感又惑人,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晚星,你等死吧,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06
我以前一直以为,以沈亦舟沉稳内敛的性格,做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毕竟他平时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可是我忘了,前世的时候,他就是个敢为了我殉情的疯子,骨子里其实是有点野蛮和执着在里面的,只要是他认定的人和事,就绝不会轻易放手。
“你…… 你 ——” 我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低弱的告饶声很快就淹没在他的唇齿间,最后只能无力地揽着他的脖子,小声喊道:“沈亦舟…… 你心疼心疼我呀…… 我知道错了,以前不该对你那么坏。”
他好像还在生气,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动作依旧没有放缓,反而更加急切了。
我咬着牙,紧紧地抱着他,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吧嗒吧嗒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浸湿了他的衬衫。
沈亦舟的身体瞬间一僵,他小心翼翼地停下了动作,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和愧疚:“对不起,晚星,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仰头就能看见窗外明亮的月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显得格外温柔。
“沈亦舟,我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前世我想了很久这个名字,却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他。
“晚星,别说。”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轻轻在我耳边呢喃着,似乎不敢听。
“你不相信吗?” 我疑惑地问道,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想听。
回应我的,是无边的沉默,我知道,他怕是不敢奢望我们能有一个孩子,毕竟以前我对他那么坏,他觉得我根本不爱他。
我继续说道:“我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子,就叫沈念星,如果是女孩子,就叫沈慕晚,小名就留给你起 ——”
殊不知,我刚说完这句话,刚才好不容易恢复理智的沈亦舟,又重新掉回了失控的大网里,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
沈亦舟没再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他抱着已经被他弄得丢了半个魂的我,走进了办公室一侧的小门,那是他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关合,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风在落地窗外徘徊,吹动了窗帘,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门之隔,是我们两个人的絮絮低语,还有压抑不住的心跳声。
07
到了后半夜,我因为白天太累,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小性子突然上来了,我踹了踹身边的沈亦舟,故意说道:“我不要你了,你离我远点。”
沈亦舟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把我重新拖回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我,认真地问道:“不要我,你想要谁?是顾泽宇吗?”
他问得很认真,眼神里充满了紧张,生怕我说出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我被他问得面红耳赤,故意嘴硬说道:“反正就是不要你!你管我想要谁。”
“嗯。” 他闷哼了一声,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处,声音闷闷的,“你说了不算,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人。”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梦里既有沈亦舟的纠缠,也有前世那场漫天的大火,两种场景交织在一起,让我格外痛苦。
梦里的我躺在一片血泊里,身上绑满了炸药,周围全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亦舟冲进火场,不顾自己的安危,一把将我抱起来,他的身体一直在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看见他在哭,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我的脸上,我只能无力地抬起手,想要推开他,声音微弱地说道:“滚啊……”
“沈亦舟,我让你滚…… 别碰我,求你了…… 你快走,不要管我……”
梦境被我的哭声撞得四分五裂,身上温热的触感顷刻间消散,我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黑暗中。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脸颊上一片湿热,全是眼泪,原来我在梦里哭了。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沈亦舟已经被我推到了床沿边,他正坐在那里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从他的表情来看,我刚才应该是说梦话了,把梦里的话说了出来。
他递给我一张纸巾,却始终坐在离我一段距离的地方,连指尖都避开了我的触碰,显然是误会我了,以为我梦里说的 “滚” 是针对他的。
我心里一沉,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赶紧解释道:“沈亦舟,我刚才做梦了,不是故意要推你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认真,显然是在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带着哭腔,把梦里的场景告诉了他:“我梦见我们前世的时候,我在大火里,身上绑了炸药,你非要冲进来陪我一起死。”
“所以,我才喊你滚的,那句话不是对你说的,是怕你受伤,你别误会我,好不好?”
沈亦舟的眼睛只是短暂地亮了一下,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很快又归于死寂,没有了丝毫光亮。
“好,我信你。” 他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完,他替我掖了掖被角,拿起自己的枕头,转身就要往外走,看样子是想去沙发上睡。
“沈亦舟!” 我赶紧叫住他,对着他的背影,委屈地说道,“你骗人,你根本就不信我,你还是在误会我。”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我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我抄起身边的枕头,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带着哭腔说道:“行,你走吧,我浑身酸得要死,你这个翻脸不认账的混蛋,就放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说完,我也不看他,背对着他蜷成了一个虾仁的样子,钻进被子里,假装生气不理他。
怪不得都说年轻人脾气犟,现在这个年轻了十二岁的沈亦舟,不仅认死理,还特别能钻牛角尖,一点都不可爱,比前世难哄多了。
好一阵沉默之后,我感觉背后的床向下一陷,沈亦舟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好了,别生气了,睡吧。”
“要抱着睡,不然我就不睡。” 我依旧背对着他,任性地说道。
他没有犹豫,听话地伸出胳膊,把我捞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轻轻蹭了蹭。
夜还很长,外面的月光依旧明亮,我却盯着看不见边界的夜色,没有了丝毫睡意,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重生以来,太多的信息在我脑子里搅成一团,让我理不清头绪。
我知道前世绑架我的人,曾经跟沈亦舟有过交集,是一个叫赵海涛的男人,他以前是沈亦舟公司的员工,后来自己出去创业,公司却倒闭了,所以才记恨上了沈亦舟。
当年发生在顾泽宇身上的那场事故,其实是我二叔林建军为了离间我和沈亦舟而策划的阴谋,他就是想利用顾泽宇的事情,让我永远恨沈亦舟,这样他就能从中获利。
这些都是我前世最后一年才知道的事情,可惜那时候已经太晚了,我们都快要死了。
我的行踪一向被沈亦舟保护得很好,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具体行程,而我前世之所以会被绑架,是在去医院做产检的路上,被赵海涛的人劫持了。
对方是从哪里得知我的行程的?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现在想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顾泽宇打给我的那通电话,是他把我的行程告诉了赵海涛。
包括我死前最后一刻,沈亦舟曾经跟我说过:“谢谢顾泽宇,没有他,我就找不到你了。”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回过头来看,我最信任的、相伴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顾泽宇,到底在这一切里面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真的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辜吗?
08
由于昨晚失眠,一直在想这些事情,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头跟炸了一样,昏昏沉沉的,一点都不想动。
“沈亦舟,我起不来!你昨晚太过分了,哪有你这样的!” 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抱怨道,胳膊和腿都酸得厉害。
沈亦舟被我踹了几脚,却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说道:“好了,别闹了,起来吃早饭,不然胃会不舒服的。”
“不吃,我要睡觉,你别烦我。”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装死,根本不想动。
这个男人真是有原则得过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让我吃早饭。
我恼恨地说道:“我一点也不喜欢现在这个年轻的你,还是十年后的你好,比现在温柔多了。”
他听到我的话后,顿了一会儿,好脾气地反问我:“年轻的我?你的意思是,你见过十年后的我?”
“对!” 我凶巴巴地从他手里拽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我喜欢老十二岁的你,你赶紧去变老吧,别在这里打扰我睡觉。”
我蠕动到床上最暖和的位置,舒服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感觉全身都沾满了沈亦舟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让我安心的松木香。
我很快就又睡着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太阳都开始西斜了。
显然沈亦舟早就想到了我会被饿醒,他把午餐整齐地码在餐厅的桌子上,都是我喜欢吃的清淡小菜,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热过不久。
整个屋子都收拾得极度整洁,一切都井然有序,看起来一丝不苟,很符合沈亦舟的性格。
而我的大床,却是在这一片秩序之内,开辟出的另一方天地,乱成一团。
因为我昨晚瞎胡闹,床单被我扯成了一条一条的,还都招呼到了沈亦舟身上,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该说不说,28 岁的沈亦舟和 40 岁的沈亦舟相比,简直纯情得可以,昨晚他紧张得不行,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晃了晃头,赶紧把那些让我脸红心跳的画面从脑子里晃走,不然等会儿见到沈亦舟又该尴尬了。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坐在餐桌前吃掉了沈亦舟为我准备的午餐,味道很好,比外面餐厅做的还好吃,没想到他不仅会赚钱,还会做饭。
吃完饭后,我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沈亦舟的白衬衣裹在身上,衣服很大,几乎能遮住我的大腿,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
我打开休息室的门,探出个头往办公室里看了看,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沈亦舟一个人。
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电脑上开着视频会议,屏幕上显示着好几个参会人员的脸。
夕阳偏斜,柔和的光晕自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穿着西装革履的身上,很好地中和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清冷疏离,让他看起来温柔了很多。
我的心猛地一颤,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样子,不自觉地红了耳根,觉得这样的沈亦舟真的很有魅力。
沈亦舟的洞察力向来敏锐,几乎在我打开门的瞬间,就抬眼望了过来。
当他看到我穿着他的白衬衣,露出两条白皙的腿时,眼神明显愣了一下,耳朵也悄悄地红了。
我有些不自在地轻轻咳嗽了几声,断定视频会议里的人看不到我,才红着脸从休息室里走了出去,坐在了沈亦舟对面的椅子上。
我拿出手机,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结果一打开手机,就发现顾泽宇给我打了五个电话,还发了十几条短信,都是在深夜发来的。
那会儿我应该已经意识模糊了,却没有被手机铃声惊醒,这太奇怪了,我的手机铃声一向很大。
难道是…… 我若有所思地盯着正在开视频会议的沈亦舟,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应该是他昨晚偷偷把我的手机调静音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口是心非,明明那么在意,却不肯说出来。
我故意装作不知道,跷起腿,就在他视野的余光里晃来晃去,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走光了,就是想逗逗他。
沈亦舟说话的声音突然卡了壳,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视频会议里的人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剩下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讨论。”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结束了会议,关掉了电脑屏幕。
他轻轻靠在老板椅里,皱了皱眉,看着我,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晚星。”
“哟,昨晚还喊我晚星,现在就连名带姓都不叫了?直接叫我晚星了?” 我故意调侃他,想逗他开心。
瞧他那副道貌岸然、吃干抹净就不认账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个多正经的人呢,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我蹭了蹭他藏在桌子下面的小腿,故意用娇媚的语气说道:“沈总,昨晚我手机响过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沈亦舟平静地垂下眼睛,不敢看我的眼睛,语气平淡地说道:“不太清楚,我昨晚睡得很沉,没听到。”
“是吗?” 我明显不相信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越过办公桌,伸手揪住他的领带,把他的头拉低,凑近他的脸。
纵使他掩饰得很好,对我来说,他也不过是个容易害羞的年轻人罢了,根本藏不住心里的想法。
“桑宁,这是上班时间,注意点影响。” 他一本正经地提醒我,如果不是他略微紊乱的呼吸出卖了他,我还真以为他清心寡欲,什么都不在乎呢。
“哦。” 我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故意挑逗他说道,“还要吗?刚才那个吻。”
他沉默了会儿,没有丝毫犹豫,直白地说道:“…… 要。”
我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我在隔壁休息室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09
我回到休息室后,刚想躺下再休息一会儿,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还是顾泽宇打来的。
“晚星,我出院了。” 电话那头,顾泽宇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鼻音也很重,似乎一晚上都没睡好,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我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出院了?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吧,医生同意你出院了吗?”
“不治了。” 他的语气很低落,带着一丝绝望,“如果我的脸一直修复不好,我还不如放弃治疗,我想跟你一起过平静的生活,不想再待在医院里了。”
我皱起眉,语气坚定地说道:“顾泽宇,我们早就没有可能了,而且我已经结婚了,我爱的人是沈亦舟,你不要再对我抱有幻想了。”
“那我怎么办呢?” 顾泽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你把我们以前的承诺都当作什么了?是不是因为我的脸毁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所以才选择沈亦舟的?”
我欲言又止,心里充满了失望,他到现在还在装无辜,不肯面对现实:“当初是你说,只有跟我分手,公司才能好好捧你,你才能在演艺圈走得更远,是你先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可是你答应过会等我的,你说过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等我回来的。” 顾泽宇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似乎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那我要等多久呢?”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疲惫,“你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跟我解释,可是你都没有,你让我一直等,一等就是好几年,我已经等不起了。”
我二叔林建军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从来都只把我当成桑家的一颗棋子,根本不把我当亲人。
我爸妈自从我出生后,就把我扔在桑家,各自移居海外组建了新的家庭,对我不管不问,从来没有尽过一天父母的责任。
顾泽宇在大荧幕上赚得满堂彩、成为当红演员的时候,我却被二叔逼得走投无路,他不仅逼我嫁给沈亦舟,还威胁我如果不答应,就对顾泽宇下手。
那时候我还以为二叔是真心为我好,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想利用我和沈亦舟的婚姻,为自己谋取利益。
那晚,我给顾泽宇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想跟他商量对策,可是他一次都没有接,全都摁掉了。
第二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他和别的女明星拍吻戏的画面,那一刻我心灰意冷,彻底放弃了他,接受了二叔的提议,嫁给了沈亦舟。
此时,顾泽宇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然后突然问道:“晚星,你…… 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沈亦舟了?你爱他吗?”
我没有任何犹豫,语气坚定地说道:“是,我爱他,我现在只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挂掉电话后,接下来的几天里,顾泽宇再也没有给我发来任何消息,仿佛真的放弃了一样。
我想了很多,要想抓住前世害我和沈亦舟的凶手,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必须得借助沈亦舟的力量。
而第一步,就是要让他相信我是重生的,接受我重生的事实,不然他肯定会以为我是疯了,甚至可能会把我关进精神病院。
10
“…… 这个嫡女重生后呀,就开始查上辈子害自家灭门的凶手,她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有信息差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你难道不好奇她后来是怎么反败为胜的吗?”
我支着胳膊,趴在沈亦舟面前的桌子上,拿着一本重生小说,绘声绘色地给他讲着里面的剧情,希望能让他慢慢接受重生这个概念。
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我给他读的第三本重生小说了,每次我都故意挑选剧情精彩、重生设定明显的段落读给他听。
沈亦舟听得很认真,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我说道:“如果你喜欢这类小说,我可以投资,把它拍成电视剧,让更多人看到。”
“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问题,重点是你喜不喜欢这个设定?你觉得重生这件事有可能发生吗?” 我赶紧抓住机会,追问他的看法,想要试探他的态度。
他看着我穿着他的白衬衣,因为动作太大而变得皱巴巴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宠溺地说道:“你喜欢的,我就喜欢,你觉得有可能,那就有可能。”
我不依不饶,把手里的书卷成一团,充当话筒,递到他面前,假装是记者采访:“那你说说你的感想,如果你是里面的男主角,你会怎么做?”
沈亦舟看着我幼稚的举动,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充满了笑意。
最近这段时间,我和沈亦舟的相处融洽了很多,他对我十分迁就,几乎是百依百顺,我说什么他都答应,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我。
可是我总感觉,我们之间还是隔着什么,他虽然对我很好,却始终没有完全敞开心扉,对我还是有一丝防备。
“沈亦舟,” 我把凳子往他身边拖了拖,坐在他面前,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觉得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眼神里充满了认真。
“你说,我听着。”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郑重地开口说道:“其实,我也是重生的,我来自十二年后,我们前世的时候,一起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空气瞬间陷入了沉默,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沈亦舟微微挑了下眉,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似乎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我能看出来,他其实是想笑,觉得我是在跟他开玩笑,编故事骗他。
我伸出手指着他,不满地说道:“哦豁,你果然不信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继续说,晚星,我信。” 他的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却又强行压了下去,努力装出相信的样子,配合着我的 “表演”。
我索性豁出去了,把前世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跟他讲了一遍,包括我们之间的误会、顾泽宇的真面目、二叔的阴谋,还有我们最后一起葬身火海的结局。
一开始,他还像看小孩儿讲故事一样,带着一丝笑意听着,以为这是我新学的把戏,想逗他开心。
可是随着我讲的细节越来越多,越来越具体,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眉头也慢慢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认真和难以置信。
我知道,我说的那些细节打动了他,他开始相信我说的话了。
“…… 那个前世捅伤我的人,姓赵,叫赵海涛,他以前应该是你公司的员工,后来自己出去自立门户开了家小公司,不过现在是十二年前,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还有就是,我二叔林建军也参与了前世的阴谋,他一直都在利用我,想通过我来控制你,夺取你的财产。”
“最后,你一定要注意顾泽宇,他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辜,前世我们被绑架,很可能就是他 ——”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宁静。
我和沈亦舟同时看向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 “阿泽”,这是我以前给顾泽宇备注的昵称。
由于我的疏忽,一直忘了把这个备注改成他的全名,现在突然响起来,显得格外刺眼。
沈亦舟脸上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冷淡的姿态,他站起身,端起桌上的餐盘,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去洗碗,你先接电话吧。”
那种熟悉的疏离感又来了,他还是在刻意回避,不敢面对关于顾泽宇的事情,他还是在怕,怕我会选择顾泽宇,离开他。
我咬了咬牙,抓起手机,快步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厨房。
他背对着厨房门口,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淌着,却没有立刻洗碗,只是静静地站着。
我深吸一口气,摁下了免提键,让顾泽宇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也好让沈亦舟听到,打消他的顾虑。
11
顾泽宇熟悉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带着一丝悲伤和绝望:“晚星,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了。”
除了他的声音,电话里还传来呼啸的风声,听起来像是在很高的地方,环境很恶劣。
我立刻紧张起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问道:“你在哪?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我们高中教学楼的天台上。”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回忆的意味,“晚星,你还记得吗?当年我父母离开我的那天,你跟我说,桑家也没有真心待你的人,以后我们可以做彼此的家人,互相照顾。”
“18 岁那年,我因为家里的事情想不开,本想从天台上跳下去,是你及时赶到,阻止了我,还陪了我一整晚。” 他的声音依旧很轻,带着一些遗憾和委屈,“现在,你不要我了,选择了沈亦舟,我感觉自己没有什么活着的必要了。”
“顾泽宇,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说,你先从天台下来,太危险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混乱,我赶紧转身抓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套在身上,“你等我,我马上就到!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我们好好谈谈!”
挂掉电话后,我一扭头,发现沈亦舟仍旧背对着我,站在水池旁,手里拿着一个盘子,却没有动,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只有水龙头里的水在哗哗地淌着。
我急了,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大声说道:“喂,你傻了吗?没听到顾泽宇要跳楼吗?赶紧换衣服,我们一起去学校!”
他被我拽得一个踉跄,转过身,暗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和受伤:“换衣服?你要我跟你一起去见他?”
“我自己去多不合适啊,我都已经结婚了,跟他单独在天台上,别人看到了会误会的。” 我烦躁地掏出手机,想要给司机打电话,语速飞快地说道,“沈亦舟,我给你十秒钟时间,把围裙脱下来,赶紧换衣服。我这就报警,真是疯了,现在正是学生放学的时候,他要是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跳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换好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沈亦舟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发现他已经把围裙脱了下来,身上穿的还是刚才那件西装,只是整理了一下领带,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我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说道:“你动作怎么这么快啊…… 我还以为你要磨蹭一会儿呢。”
幸好沈亦舟会开车,我们不用等司机,节省了很多时间,他开车的速度很快,却很稳,尽量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快赶到学校。
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报警了,警察说他们已经出发了,让我们到了之后不要轻举妄动,先跟顾泽宇周旋,拖延时间,救援人员很快就会到。
有顾泽宇这句话吊着,他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而这个时间,刚好可以让学校的老师把学生疏散开,避免造成恐慌。
沈亦舟在安全的范围内,把车开到了最快的速度,我们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赶到了我们的高中母校。
警察已经提前到达了现场,他们在教学楼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不让无关人员靠近,还在楼下铺好了充气垫,以防万一。
一名警察看到我们来了,立刻走过来跟我们沟通,他对着我说道:“姑娘,你是顾泽宇要见的人,等会儿你上去跟他谈谈,尽量拖延时间,我们的救援人员已经到位了,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会动手把他救下来。”
我看了沈亦舟一眼,他被警察拦在警戒线外,不能跟我一起上去,他对着我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鼓励,示意我放心。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警察爬上了教学楼的天台,天台上风很大,吹得我头发都乱了,也吹不散夏日傍晚的暑热。
整个校园都变得死寂无声,学生们已经被疏散到了安全的地方,只有警察在天台下方五米开外的位置,不敢靠得太近,怕刺激到顾泽宇。
我走到天台边缘不远处,轻轻叫了声:“顾泽宇。”
那个坐在天台边缘的人影动了动,他缓缓回过头,露出了一张被烧毁的侧脸,狰狞的疤痕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吓人。
“晚星,你来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欣喜,有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一阵恍惚,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记忆里的他还是那个阳光帅气、笑起来有梨涡的少年,而不是现在这副阴沉可怖的样子。
前世和沈亦舟解开误会后,我们曾经去医院看过他几次,可是顾泽宇表现得很抗拒,不愿意见我们,每次我们去,他都躲在病房里不肯出来。
大概是一个恨了很多年的人,某一日突然发现自己恨错了人,很难放下心里的仇恨吧,他不愿意面对我们,也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错误。
再加上后来,沈亦舟在商场上腹背受敌,局势越来越紧张,我为了安全着想,便一直待在家里,不敢随便出门,就再也没有见过顾泽宇了。
算起来,前世今生加在一起,我应该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了。
“顾泽宇,先下来好吗?天台上太危险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下来慢慢说,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不想刺激到他。
顾泽宇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对不起,晚星,以前是我太任性了,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他的视线望向站在人群外、正在担心地看着我的沈亦舟,语气复杂地说道:“你说得对,是我太偏激了,一直不肯接受现实。你明明在结婚前,就跟我说过,以后我们只做家人,是我太贪心,还想跟你在一起。”
我想起那些年我和顾泽宇相互扶持、一起撑过来的日子,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小时候被小混混欺负,是他站出来护着我,替我挨打;我被二叔赶出家门,无家可归的时候,是他连夜冒着大雨,给我送伞,还带我回他家暂住。
那些温暖的回忆涌上心头,让我一时间竟有些动摇,难道我真的错怪他了?他其实并没有参与前世的阴谋?
顾泽宇看着我失神的样子,突然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你以前答应过我,要每年都陪我过生日的,你现在唱一首生日歌给我听,我就从这里下来,好不好?”
“好,我唱。”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应了他的要求,只要他能下来,别说唱生日歌,就算是做别的事情,我也愿意。
12
风声渐渐静了下来,我清了清嗓子,在空旷的天台上,轻轻唱起了生日歌,歌声在寂静的校园里徐徐飘荡。
可是在唱这首歌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却全是沈亦舟,想着那天我没有给他唱生日歌,等这件事情结束后,一定要回家给他补上,还要给他准备一个大大的蛋糕。
一曲终了,顾泽宇从天台边缘站了起来,他转过身,面对着我,脸上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谢谢,晚星,好多年没听你给我唱过生日歌了,很好听。”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很淡,眼神紧紧地盯着我,“你还爱我吗?就像以前一样,还爱着我吗?”
我沉默了,心里充满了纠结,过了很久之后,才认真地说道:“顾泽宇,你是我的家人,永远都是,但是我对你已经没有爱情了,我爱的人是沈亦舟,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顾泽宇幽深的眸子望向人群中的沈亦舟,似乎在跟他对视,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天台的风吹得我有些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次劝道:“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风太大了,也太危险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
顾泽宇收回目光,他对着我微微一笑,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温度:“晚星,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说完,他张开手臂,身体向后一仰,直接倒向了天台下方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我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成了冰,大脑一片空白,下一刻我猛地朝天台边缘扑过去,大声喊道:“顾泽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