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班主任赵静怡用指尖轻轻敲击那张家庭调查背景表时,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却又隐含着难以掩饰的轻蔑,仿佛她已然洞察了世间的一切真相。
她将“牧民”这两个字视为贫穷与落后的象征,认为这需要她施以特殊的“关怀”与干预......
01
九月的微风携带着夏末的余温,慵懒地吹拂进江城精英中学的教室窗户。
这座全市乃至全省闻名的私立高中,汇聚了无数非富即贵的子弟,每位学生身后,往往站着一个能搅动江城风云的家族。
我叫陈逸,在这所学校里显得最为平凡。
我身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手持最老式的翻盖手机,成绩平平,性格内向,就仿佛锦鲤池中误入的一尾草鱼,平凡无奇,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开学第一天,新任班主任赵静怡踩着细高跟鞋,哒哒作响地走上讲台。
她一袭合身的香奈儿套装,手腕上佩戴卡地亚的蓝气球表,妆容精致,眼神锐利,在扫视全班时,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与评判。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澈却毫无暖意。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未来三年的班主任,赵静怡。”
“我的教育理念很简单,成绩与素质,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在我的班里,我不希望任何人拖后腿,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其他方面。”
她说话间,目光若有若无地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我知道,她注意到了我这身与周遭环境极不协调的装束。
随后,她从助教手中接过一叠表格。
“这是家庭调查背景表,大家认真填写,这关乎后续活动的安排,以及对部分同学的必要了解。”
赵静怡特意加重了“必要了解”四个字。
表格发下,同学们纷纷奋笔疾书。
我前排的“江圈少爷”陆泽,在父亲职业一栏潇洒写道“陆氏集团董事长”,母亲则是“知名设计师”,家庭住址填为“壹号豪宅”,那是江城最顶级的富人区,一平方米的价格是普通人毕生的梦想。
我默默拿起笔,在父亲姓名栏写下“陈宏远”,职业一栏,我毫不犹豫地填了“牧民”二字。
这并非虚假,我父亲的确是一位牧民。
他每日身着粗布衣衫,头戴毡帽,不是在草场上放牧,就是在山坡上照料他的那些珍贵羊群。
只不过,他的“草场”规模庞大,他的“羊群”价值不菲。
但对外人而言,这无需多言。
我只想安静地读完高中。
收表时,赵静怡一张张仔细检查。
当她看到我的表格,那双精心描画的眉毛微微蹙起。
她拿起我的表,走到我面前,用笔尖点了点“牧民”二字,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周围几排同学听得清清楚楚。
“陈逸同学,这个表格很重要,不能儿戏。”
“你父亲的职业,必须如实填写。”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我早已看穿你”的优越感,仿佛我填“牧民”,是为了博取同情或哗众取凤的小把戏。
我抬起头,平静注视着她。
“老师,我没有儿戏,我父亲就是牧民。”
我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
陆泽更是夸张地转过头,对我竖起大拇指,嘴角挂着戏谑的笑。
“兄弟,牛啊!这年头还有人争当贫困户的?”
“想骗助学金想疯了吧?”
赵静怡的脸色愈发难看,她觉得我在全班面前让她下不来台。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怒火,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具。
“好,很好。陈逸同学的家庭情况,老师了解了。”
“老师一向关心每位同学的成长环境,这样吧,为了更好地帮助你适应高中生活,这个周末,老师会突然家访,亲自去你家看看,和你父母聊聊。”
02
她的话音刚落,全班顿时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家访?去草原体验生活吗?”
“赵老师别忘了带围巾啊,小心被羊毛缠住!”
“陈逸,你家有信号吗?别让赵老师失联了啊!”
陆泽笑得最大声,他拍着桌子,对赵静怡说。
“赵老师,我支持你!必须去!”
“我们都得向陈逸同学学习这种‘朴素’的精神,您回来可得给我们开分享会,讲讲现在新牧区建设的伟大成就!”
赵静怡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杀鸡儆猴。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她面前耍小聪明,会有什么下场。
她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姿态,仿佛在说:“看你还怎么装。”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低下头。
我知道,一场无法避免的麻烦,已经悄然来临。
我只是没想到,这场麻烦,最终会以一种连我都始料未及的方式,彻底失控。
自从“家访”事件敲定后,我在班里的处境变得愈发微妙。
赵静怡似乎把我当成一个活生生的教材,用来衬托其他同学的优越,并彰显她“诲人不倦”的完美形象。
上语文课,讲到《归牧田园》时,她会意有所指地说。
“有些同学可能对‘牧羊南山下,悠然见白云’的意境更有体会,毕竟生活环境接近嘛。”
“但我们要知道,文学作品是美化的,真实的牧区生活,是辛苦且落后的。”
“同学们要努力学习,将来才能摆脱那样的环境,而不是把它当成值得向往的理想。”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射向我,带着同情、好奇,但更多的是嘲弄。
上英语课,讲到梦想作文,她会特意叫我起来回答。
“陈逸同学,你的梦想是什么?是想走出草原,来到我们江城这样的大城市吗?”
仿佛我的出身,就注定了人生的轨迹与格局。
陆泽和他的跟班们更是变本加厉。
他们会在我经过时,故意学羊叫,阴阳怪气地问。
“哟,牧民的儿子,今天你家羊群的毛长得怎么样啊?”
“陈逸,周末我们去你家搞牧家乐呗?你爸会赶羊吗?带我们兜兜风!”
我从不回应,只是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因为父亲从小告诉我,真正的强大,来自于内心的平静与坚定,而非外界的认可。
言语的挑衅,就像风过草场,喧嚣过后,草场依旧葱郁。
但我的沉默,在他们看来,是懦弱,是自卑,是默认。
赵静怡对我“重点关怀”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她会把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
“陈逸啊,老师知道你家庭条件不好,心里可能会有些自卑。”
“这没关系,英雄不问出处。但你不能自暴自弃,更不能用谎言包装自己。”
“你放心,学校有完善的助学金政策,只要情况属实,老师一定会帮你申请。”
“所以,这次家访,你一定要让老师见到你的父母,明白吗?”
她的话说得冠冕堂皇,每字都充满“师爱”,但眼神深处的怀疑与鄙夷,却如针般刺人。
她根本不信我,她认定我填“牧民”,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03
周五下午放学前,赵静怡把我叫到讲台,当着全班的面,再次确认家访事宜。
“陈逸,周六上午十点,老师会突然家访。”
“你把家庭住址写一下,一定要详细,别让老师找不到。”
她递给我一张便签纸和一支笔,姿态居高临下。
陆泽在下面起哄。
“写清楚点啊,精确到牧场、羊圈、帐篷号!”
“不然赵老师开着她那辆保时捷,在你们草原上绕不出来,那可就成大新闻了!”
我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写下:江城区青山路88号,陈家牧场。
我本想只写青山路88号,但想了想,还是加了“陈家牧场”四个字。
这是我家的名字,没什么好隐瞒的。
赵静怡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先是愣住,随即发出一声嗤笑。
她把纸条扬起,对全班说。
“同学们看看,陈逸同学的地址——陈家牧场!”
“看来我们陈逸不仅有个当牧民的爸爸,家里还有个牧场呢?了不起啊!”
全班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陆泽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牧场?哈哈哈!是不是你家养的那两千头羊叫‘陈家羊牧场’啊?”
“陈逸,你太有才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嘲笑,只是平静收拾书包,对赵静怡说。
“老师,如果您找不到,可以打电话给我。”
说完,我走出了教室。
身后,是赵静怡冰冷的声音。
“不知悔改!我倒要看看,你家的‘牧场’,到底是什么样子!”
走出校门,我拿出那个老旧的翻盖手机,给父亲发短信。
“爸,我班主任明天上午十点突然家访。”
很快,回信来了,只有一个字:“好。”
周六清晨,阳光正好。
我像往常一样,陪父亲在牧场的东区晨跑。
这里有一条沿着人工湖修建的塑胶跑道,湖水清澈,白鹭在水面悠闲翱翔,远处是连绵的羊圈和一眼望不到头的苜蓿草场。
父亲陈宏远,穿着一身洗得发旧的运动服,步伐稳健,气息匀称。
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手上布满老茧,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如草原星空,仿佛能看透一切。
“逸儿,还在为老师家访的事烦心吗?”
父亲一边跑,一边随意问道。
“没有。”
我回答道。
“只是觉得有点没必要。”
父亲笑了笑,停下脚步,从湖边石凳拿起毛巾擦汗。
“没什么必要不必要的。”
“既然老师想来,就让她来。”
“我们家的大门,永远敞开。”
“只是,你好像不太喜欢让同学和老师知道家里的情况?”
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学校里……大部分同学家里都很有钱,我不想显得太特殊。”
“我只想好好读书。”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逸儿,你要记住,财富只是生活的一种工具,它不能定义我们是谁。”
“我是一个牧民,这是我的根本,也是我的骄傲。”
“我用这双手,在这片草场上,养出了全世界最好的羊群和奶制品,我为成千上万的人提供了食物,这比任何头衔都让我自豪。”
“你是我陈宏远的儿子,你应该为此骄傲,而不是困扰。”
“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
“我们自己怎么活,才是最重要的。”
父亲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
是啊,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无知和偏见而烦恼?
我父亲就是牧民,一个拥有广阔草场的牧民。
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知道了,爸。”
我释然地笑了。
父亲满意地点点头。
“去吧,让管家准备一下,别怠慢了你的老师。”
“对了,告诉厨房,把我昨天刚从后山采的野花椒炖一锅羊汤,给你的老师尝尝鲜。”
04
上午九点半,赵静怡打来电话,语气中带着不耐烦和嘲讽。
“陈逸,我已经到青山路了,你那个什么‘陈家牧场’到底在哪?”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导航都失灵了,你是不是故意写假地址耍我?”
我走到牧场门口的监控室,通过屏幕看到她的红色保时捷718停在几公里外的盘山公路入口。
那里确实是公共道路的尽头。
“老师,您顺着路一直往里开就行,没有岔路。”
我平静回答。
“一直往里开?前面都是山林,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赵静怡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我解释道。
“那就是进来的路,路况很好,您放心开吧。”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然后传来她将信将疑的声音。
“好,我最后信你一次。”
“要是再找不到,你就等着周一回学校写检讨吧!”
挂断电话,我吩咐门口安保,等会儿有一辆红色保时捷过来,直接放行。
我回到客厅,管家老刘已将一切准备妥当。
他泡好了父亲最爱的大红袍,还备了最新鲜的空运水果和精致糕点。
“小少爷,都准备好了。”
“先生在后山的羊圈,他说等会儿直接带客人过去找他。”
老刘恭敬地说。
老刘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视如己出。
我点了点头。
“谢谢老刘。”
我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现代畜牧技术的原版书翻看,等待班主任的到来。
我想,她此刻的心情,应该是非常复杂的吧。
一边是即将揭穿学生“谎言”的快感,一边是对这片陌生山林的疑虑。
我甚至能想象她开着跑车,在绿树成荫的私家公路上,一边怀疑人生,一边咬牙前进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二十分钟……
我估摸着她差不多该到主建筑区了,但手机却再次响起。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赵静怡带着惊慌和颤抖的声音。
“陈逸!你家到底在哪里?”
“我……我好像被羊包围了!”
听到赵静怡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说她被羊包围了,我一点也不意外。
陈家牧场占地广阔,这还只是建筑和核心草场的面积,如果算上外围的羊群、山林和湖泊,整个区域大得像一个小镇。
内部草场四通八达,如果没有人引导,第一次来的人,别说找到主别墅,不被羊群围住就已经很幸运了。
“老师,您别着急,您现在看到周围有什么标志性东西吗?”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有耐心。
电话那头传来赵静怡急促的呼吸,她似乎把车停下,正在环顾四周。
“标志性东西?这里到处都是草,还有……还有羊!天呐,这是什么地方?”
“我好像开进了一个羊群海洋!我看到四周全是绵羊,上千头吧,它们把我围住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叹和混乱。
我知道她说的是哪里了,那是牧场的二号草场和主羊群区,离主宅还有相当一段距离,那里有两千头纯种美利奴羊,正在自由放牧。
“老师,您把车停在原地不要动,我派人去接您。”
我说。
“派人?你家还有人?你不是……”
她想说“你不是牧民吗”,但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可能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再说不太合适。
我没有理会她的欲言又止,只是说。
“您在原地等五分钟。”
05
挂断电话后,我找到正在巡视羊圈的牧工老张,让他开一辆越野车去二号草场接一下我的老师。
赵静怡的保时捷718虽是跑车,但在牧场内部的草地路段,远不如小巧的越野车方便。
等待的时间里,我甚至能想象赵静怡此刻坐立不安的样子。
一个习惯城市生活的精致女性,独自开着跑车,被两千头绵羊包围,周围除了羊叫和草香,就是她从未见过的广阔牧场,这种感觉,恐怕比丢在真正的穷乡僻壤还要震撼和不安。
大概十分钟后,越野车缓缓驶入主别墅前的环形车道。
我看到赵静怡失魂落魄地从车上下来,她那身名贵香奈儿套装沾满羊毛和草屑,精心发型凌乱,脸上写满震惊、迷茫和一丝恐惧。
她看着眼前这座宛如欧洲庄园般的宏伟建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那辆红色保时捷,此刻安静停在庄园前的喷泉广场,与周围环境相比,显得渺小。
我走上前,礼貌打招呼。
“赵老师,您好。”
赵静怡像是才回神,她猛地看向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惊愕,有怀疑,有困惑,还有一丝难堪。
“陈逸……这……这里是……”
她的话语有些结巴。
“这里是我家,老师。”
我平静回答,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外面热,我们进去说吧。”
赵静怡机械地跟着我走进别墅,当那扇厚重雕花木门在她身后关上时,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挑高超过十米的宏伟穹顶,上面是手绘的古典壁画;脚下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铺着波斯纯手工地毯;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垂下,散发璀璨柔和的光芒。
客厅墙上,挂着几幅价值不菲的油画,我认识其中一幅,是莫奈的真迹,父亲有次参加欧洲畜牧峰会时顺手拍回的。
管家老刘穿着得体燕尾服,戴白手套,为赵静怡端上一杯热腾腾的红茶,用精致骨瓷茶具。
“赵老师,请用茶。这是今年新采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
老刘的声音温和有礼。
赵静怡双手颤抖地接过茶杯,她看着杯中清亮茶汤,又看了看周围富丽堂皇的环境,再看看我身上洗得发白的校服,她的大脑彻底宕机。
她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荒诞梦境,眼前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想镇定下来,然后抬起头,用近乎审讯的目光看着我。
“陈逸,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父亲……不是牧民吗?”
面对赵静怡几近崩溃的质问,我只是平静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然后缓缓开口。
“赵老师,我没有骗您。我父亲,他的确是一位牧民。”
我的语气很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但在此时此景,这句话听在赵静怡耳中,却无异于天方夜谭,甚至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她觉得我在戏耍她,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嘲讽她之前的自以为是。
“牧民?”
赵静怡的声音陡然尖锐,她“啪”的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滚烫茶水溅出,烫得她手一哆嗦,但她浑然不觉。
“住着这种皇宫一样的庄园,家里有管家、有牧工、出入有专车接送,你管这叫牧民?”
“陈逸,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虚伪!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你把我骗到这种地方,就是为了看我出丑,看我被你家的奢华吓到,然后满足你那点可怜的虚荣心,是吗?”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因愤怒涨得通红。
她之前所有的优越感和掌控感,在踏入这座牧场的那一刻,就被击得粉碎。
06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失去平日冷静和体面,只剩下恼羞成怒。
我静静听她说完,没有插嘴,也没有反驳。
等她情绪稍平复,我才放下茶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老师,第一,我从没想耍您。是您自己执意突然家访的。”
“第二,我更没有虚荣心,如果有,我第一天就会在表格上写父亲是‘陈氏畜牧科技集团董事长’,而不是‘牧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我父亲和我心里,他就是一个牧民。”
“他热爱草场,他所有的财富,都来自于脚下这片土地。”
“用他的话说,他只是一个拥有现代化工具、牧群规模较大、对畜牧技术有研究的,新时代牧民。”
我的话,让赵静怡再次陷入沉默。
她呆呆看着我,眼神中充满挣扎和不信。
她无法将“牧民”这个词,和眼前一切联系起来。
“陈氏……畜牧科技集团?”
她喃喃重复这个名字,似乎在努力搜索记忆。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大眼睛,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在搜索框输入这个名字。
当搜索结果跳出那一刻,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毫无血色。
手机屏幕上是陈氏畜牧科技集团的百科——全球最大的高端有机羊毛和奶制品供应商,垄断亚洲超过70%的珍稀羊种市场,拥有领先的基因编辑畜牧技术和五百多项专利……
而集团创始人、董事长,那个在世界级畜牧峰会上与各国政要谈笑,却低调神秘、从不接受采访的传奇人物,赫然就是——陈宏远。
照片上的陈宏远,穿笔挺西装,背景是联合国会议厅,眼神睿智深邃。
赵静怡颤抖着手,将手机照片和我桌上家庭相册的照片对比。
相册里,那个身着粗布衣、头戴毡帽、在草场上笑得淳朴的男人,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叮铃铃……”
就在这时,客厅老式电话响起。
管家老刘走过去接起,恭敬说了几句后,转向我。
“小少爷,先生说,他那边有点小麻烦,让你和客人直接去后山的五号羊圈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