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生不如死,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当天,季煜泽当众检举我爸妈。
我们家,瞬间从千亿豪门沦为阶下囚。
我跪下地上,千般恳求,可他依旧无动于衷。
后来,他以爸妈性命要挟,把我绑在身边日夜折磨。
我自残,他夺刀。我绝食,他强灌营养液。他狰狞着告诉我:
“我会一直救下你,再狠狠折磨你一辈子!”
可他不知道,他父母的死是另有隐情,甚至这些年一直资助他长大的Y女士,都是我的化名。
后来,我为了解脱跳崖自杀。
幸运的是,这一次,他终于没来得及抓住我下坠的衣角。
1
“林桑榆,磕头谢罪!”
季煜泽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保镖就大力地摁住我的头砸在墓碑上。
砰!
额头狠狠地砸在坚硬的花岗岩上,顿时血流如注。
墓园下着大雨,我没有伞,雨水混合着血水倾泄而下。但保镖好像没看一样,只是一下接一下抓着我的头磕得更狠。
直到墓前血红一片,季煜泽才满意地抬了抬手:
“滚起来。把你的血擦干净,别脏了我爸妈的碑。”
我不敢喊痛,生怕一点点忤逆又会招致季煜泽更加猛烈的报复。爸妈尚且在狱中,为了他们好过,我只能忍。
但身体的痛太过剧烈,我伏在地上,努力挣扎了好几下才勉强站起身子。
正准备掏出纸巾,季煜泽却将一团雪白的碎片扔在我的面前。
我眼神一顿,身体开始猛烈的颤抖。
那是当年结婚时,他亲手为我订做的婚纱。
季煜泽很满意我的反应,捏着我的脸颊轻嗤一声:
“呦,伤心了?当年看你穿着这个嫁给我,我明明心里恶心的要死,还要陪你浓情蜜意地做戏。正好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剪碎当抹布算了。”
“墓碑擦干了,那两个老东西在牢里才有饭吃。”
他松了手,狠狠将我摔在墓前。
我用手勉强撑住,粗粝的地面划得掌心鲜血淋漓。
季煜泽乐得见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搂着一旁的小女朋友陶诗茵扬长而去。
我没有选择,抓起一旁婚纱的碎片擦着墓碑。额头和掌心还在冒血,混着泪水和雨水,溅到地上又是污糟一片。
我只能麻木地跪在地上,不停地擦着。
雨一直在下,墓碑始终是湿润的状态。
我不记得跪了多久,直到雨停的时候,保镖摸了摸干燥的墓碑。勉强点了点头:
“可以了。”
保镖试图强硬地拽着我起身,但我早已浑身脱力。
沉重的眼皮终于敢松懈半分,身体直愣愣往后栽去。在意识消散前,剧痛从脖颈处袭来。可能是划上了墓碑的尖锐处,再次受伤。
但我不觉得痛苦,唯有解脱。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我恍惚间看见了季煜泽目瞪口呆的脸。
他扔下了伞,朝我狂奔而来,焦急着呼喊着我的名字:
“桑榆!林桑榆!”
我只觉得好像是做梦了。
回到了以前,他假装很爱我的时候。
“林桑榆,你不许睡!你说说话!不许睡!”
2
再次醒来,是在别墅的杂物间。
我睁大双眼,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用手摸上脖颈处缠着的厚厚绷带,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只是觉得好可惜,没死成。
意识恢复不过半晌,管家强硬地闯进我的房间。
“别赖在床上偷懒了,还以为自己是别墅的女主人?你现在就是一条任人使唤的狗!”
“夫人让你去把主卧打扫一下。还不赶紧起来过去!”
我被拖下床。
脚步绵软地拿起工具,身体昏沉得厉害,透着不健康的热。
推开门时,陶诗茵正跨坐在书桌前的季煜泽腿上,亲密地搂着他的脖子接吻。
我来时,他们唇边拉扯出的白丝横亘在眼前。
明晃晃地,刺痛了我的眼,心痛后知后觉地袭来。胸膛起伏之间,不像是呼吸,像是生吞刀片般的疼。
我埋着头,攥紧了手中的工具:
“抱歉,是张管家说夫人让我来打扫卫生。”
陶诗茵窝在季煜泽怀里,骄纵着使唤我:
“嗯。我听煜泽哥说,这以前是你们的婚房,怪不得整个房间都是你的臭味!”
“自己去把你的衣服、婚纱照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给我扔掉。还有别用什么扫把、拖把什么的。老实拿着抹布,给我跪在地上,一寸寸把房间打扫干净!”
说完,扭头同季煜泽撒娇道:
“煜泽哥,你觉得怎么样?你不会怪我太心狠吧!”
季煜泽扫了一眼我烧红的脸颊,只觉得分外碍眼。
别开眼,亲昵地用唇在陶诗茵的脸上贴了贴:
“怎么会。一条狗而已,随你使唤。”
“茵茵开心就好。”
我咬着唇,忍着侮辱。沉默地跪在地上,将身子埋低,一点点仔细地擦着地面。
陶诗茵捧住季煜泽的脸,继续动情地深吻。
眼前回忆交错,同样的书桌前,是刚结婚时季煜泽抱着我,亲口许下的承诺:
“桑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桑榆,我好爱你。”
“桑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
咚!
身体被人猛地向前一踹。
季煜泽不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的回忆应声破碎。
“滚进去把房间收拾一下,我和茵茵要休息了。”
抬手用抹布擦掉我滴落在地面的泪,进了房间。
婚纱照上我的脸被人划拉扔在地上,我的衣服塞满了垃圾桶,这个房间里曾经属于我和季煜泽的那些美好回忆被毁得一干二净。
我把这些“垃圾”带走。
亲眼看着季煜泽怀里抱着另外一个女生,嬉笑着进了我们的婚房。
合上门,他们抵死缠绵。
脚下灌了铅,我动了不了半分,自虐一样听着他们欢好的声音,指甲狠狠落入掌心,酸涩的堵塞感演变为刀刃割得我浑身上下都在疼。
像是身体不堪重负,我扶着柱子,痛苦到开始止不住地干呕。
高烧的昏沉感卷土重来。
踉踉跄跄走到楼梯口,台阶就在脚下,自我厌弃的感觉彻底淹没了我。
闭上眼,预备着双脚踏空。
身体在失重的最后一瞬间被人猛地拉回。
我下意识回头,是个保镖模样的人。
他看向我绝望的双眼,用力攥住我的手更狠,压低声音告诉我:
“林小姐,我能救你!”
3
“这场订婚宴花了足足五个亿呢!季总是真的很宠爱陶小姐。”
“我听说诗茵小姐就是季总的恩人Y女士,在孤儿院的时候就一直资助季总了!爱情加恩情,能不放在手心里宠爱吗?不过我纳闷的是,为啥好好的结婚宴要突然改成订婚宴?”
“诶呀,不是这个原因!恩人另有其人,季总到现在还在查呢。是季总想请这位恩人给他和陶小姐的婚礼证婚。但一直没找到人,所以只能把结婚宴改成订婚宴。往后再拖拖!”
……
八卦的声音从耳边穿过,我只觉得好笑。
Y女士的Y,不是陶诗茵的茵,而是我林桑榆的榆。
不过事到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
即使季煜泽后来查到Y女士是我,又能怎么样。
我们,早已是一辈子的仇人了。
我沉默着提着桶,按照吩咐去打扫宴会厅的厕所。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故意伸腿绊了我一脚。
哗啦!
半桶水不受控制地浇在我身上,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
不远处的陶诗茵皱着眉头,朝我缓缓走了过来。看她的样子,像是心里憋着火。
我有些疑惑,垂着头刚准备道歉:
“陶小姐,对不起。我……”
啪!
“贱货,都是因为你!”
陶诗茵一巴掌将我扇倒在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抬手,啪!
又是一巴掌,嘴角已经扇得发麻。
“你很得意?所以非得在我的订婚宴搞点事情出来?”
还是不解气,就在陶诗茵预备扇下第三个巴掌的时候,手腕却猛地被人抓住了。
陶诗茵扭头过头,骂声将要出口。
“是哪个不长眼的……煜泽哥?”
我看着姗姗来迟的季煜泽。
像是濒死之人的回光返照,看着他拦住陶诗茵对我施暴的动作,心里升起最后一点希望。
但下一秒,季煜泽冷淡的声音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他轻捏了捏陶诗茵的手掌,柔声安慰道:
“茵茵,你要是不开心。我安排其他人打她就是了。干嘛亲自动手,掌心都红了。”
“手疼不疼?”
我说不上来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原本痛地死去活来的心一下子空了。像是人体在受到极端痛苦下,会开启防御模式。
我没给季煜泽吩咐其他人的机会,怕引起更多的事端。
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
狠狠就是一巴掌。
啪!
我犹嫌不足,抬手又是十几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