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是一个从孤儿院长大的穷丫头,却在一夜之间,成了江城市市长苏振江的儿媳妇。
这场全城关注的婚礼,主角却是一个痴傻了十八年的新郎,和一个被无数人嘲笑的新娘。
他们说她为了权势和财富,连尊严都不要了,甘愿去伺候一个傻子。
她沉默地承受了所有嘲讽,只为了报答苏市长曾经的恩情。
然而,她以为的忍辱负重,却在新婚之夜,被彻底颠覆了……
01
婚礼的奢华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江城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政商两界的名流齐聚一堂,闪光灯像是不要钱一样闪个不停,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她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礼服,站在红毯的尽头,像个被精心打扮过的木偶,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审视。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不屑,但更多的是赤裸裸的讥讽。
“看见没,就是那丫头,叫张媛,孤儿院出来的,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被苏市长看上。”
“什么狗屎运,你没听说吗?苏市长那个宝贝儿子,苏远航,是个傻子!据说从两岁起就不会说话,智商跟三岁小孩差不多,生活都不能自理。”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苏市长怎么会找这么个穷丫头当儿媳,这是找个上门保姆啊!一辈子伺候一个傻子,换我可受不了。”
“你懂什么,那可是市长家!就算是个傻子,那也是金枝玉叶。这丫头一步登天,少奋斗三十年,别说伺候傻子,就是让她吃屎她都愿意!”
议论声像是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她面无表情,心中却不起丝毫波澜。
三个月前,市长苏振江亲自找到了她所在的工地。
他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一句让她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话:“张媛,和我儿子结婚,苏家的产业,以后有你一半。”
她认识他,在电视上,在新闻里。
江城市的父母官,一个以铁腕和清廉著称的男人。
她问他为什么。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良久才说:“二十年前,我和你父亲有着过命的交情,我还救过他……”
她的父亲……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遥远了。
她只知道他是个英雄,在她记事之前就因公殉职了,她是个遗腹子,母亲在她五岁那年也积劳成疾去世了,把她丢进了孤儿院。
原来,父亲和苏振江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我儿子的情况,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苏振江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和落寞,“他叫远航,十八年前,因为一场意外,智力永久性受损了。这些年,我们找遍了名医,也无济于事。他需要一个人,一辈子,毫无保留地照顾他,保护他。”
他没有强迫她,只是给了她选择。
一边是暗无天日的工地和还不完的孤儿院助学贷款,另一边是泼天的富贵和一个痴傻的丈夫。
她只考虑了三分钟,就答应了。
无关富贵,只为报恩。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所以,她站在这里,迎接着她的新郎。
当苏远航被苏振江牵着走上红毯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但随即又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他很帅,帅得惊心动魄。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材挺拔,五官英俊得像是上帝最杰出的艺术品。
只是那双本该灵动的眼眸,此刻却空洞无神,嘴角挂着一抹孩童般天真的涎水,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一个英俊男人,却是一个傻子。
02
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惋惜,以及看向她时那变本加厉的同情与嘲讽。
苏振江将他的手交到她手里,沉声道:“张媛,从今天起,远航就交给你了。请你,务必待他好。”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爸,您放心。”
一声“爸”,让苏振江的眼眶微微泛红。
接下来的流程,苏远航极不配合。
司仪让他跟她交换戒指,他却抓着戒指往嘴里塞,被她眼疾手快地拦下。
司仪让他亲吻新娘,他却“咯咯”笑着,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虽然不疼,却引得台下哄堂大笑。
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耐心地哄着他,就像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知道,这是她未来人生的常态。
婚礼结束,宾客散尽,她被安排和苏远航住进了苏家别墅的婚房。
房间很大,装修得富丽堂皇,充满了喜庆的红色。
苏远航似乎很喜欢这些,一进门就挣脱她的手,在柔软的大床上又蹦又跳,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她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脸,心里五味杂陈。
折腾了许久,他似乎是累了,抱着一个巨大的泰迪熊玩偶,蜷缩在床角,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脱下笔挺的礼服外套,只觉得浑身疲惫。
看着诺大的双人床,她没有半分旖旎的想法。
从答应这门婚事开始,她就做好了和他当一辈子“姐弟”的准备。
她从衣柜里抱出一床崭新的被子,准备在地上打个地铺。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轻微的鼾声。
她刚把被子铺好,准备躺下,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道清冷的男声,像是积雪初融的溪水,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在这寂静的夜晚,宛如惊雷。
“演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你盼来了。”
她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了,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这个房间里,除了她,就只有已经睡熟的苏远航!
她猛地转过身,心脏狂跳不止,视线死死地锁定在床上那个高大的身影上。
他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怀里依旧抱着那个巨大的泰迪熊,只是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此刻却亮得惊人,宛如黑夜里最璀璨的星辰。
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痴傻和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看不懂的深邃和锐利。
他没有在笑,嘴角甚至连一丝弧度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你……你是谁?”她喉咙发干,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一个痴傻了十八年的人,突然开口说话,而且是用这样一种冷静到可怕的语气,这场景比任何恐怖片都要来得诡异。
“我?”他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当然是你的新婚丈夫,苏远航。”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地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不可能!他们说你……你不会说话,你的智力……”
“他们说的没错。”苏远航打断了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个两岁时从二楼摔下来,摔坏了脑子的傻子,当然不会说话,智力也只会停留在幼儿阶段。”
03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走了下来,赤着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一步步向她走来。
她紧张地看着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与传闻中那个痴傻的市长公子判若两人。
“那你现在……”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我现在?”他在她面前站定,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眸子在水晶灯下闪烁着玩味的光芒,“我现在,是在跟你这个‘老实本分’的妻子,说几句体己话。”
他特意加重了“老实本分”四个字,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强作镇定。
“不明白?”苏远航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张媛,二十二岁,江城孤儿院出身,成绩优异,考入名校,却因交不起学费而辍学,三年来辗转于各大工地,只为偿还助学贷款和反哺孤儿院。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性格坚韧,重情重义。为了报答我父亲所谓的‘救命之恩’,甘愿和一个傻子成亲。”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
他竟然把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我父亲选人的眼光不错。”他伸出手,修长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臂,激起她一阵战栗,“你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一个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身负恩情的穷丫头,最好控制,也最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想说的是,”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收起你那副伪装,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来苏家,也绝不仅仅是为了报恩那么简单。”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自问从答应这门婚事以来,表现得天衣无缝,就是一个被巨大财富砸晕了头的穷丫头,没有任何破绽。
“别紧张。”苏远航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收回了手,转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皎洁的月光洒了进来,给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我没有恶意。”他背对着她,声音悠悠地传来,“恰恰相反,我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我们需要互相帮助。”
“互相帮助?”她皱起了眉头,脑子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反转。
“没错。”他转过身,神情严肃,“这个家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盯着苏家。十八年前,我不是意外坠楼,而是被人推下去的。这些年,我装傻,就是为了活命,为了等待一个机会。”
她心中巨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被人推下去!
装傻活命!
这简直比豪门电视剧里的情节还要离奇!
“而你,”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那个机会。是我父亲,也是我,等了许多年的破局者。”
“为什么是我?”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张媛,我知道你来苏家,是为了查清你父亲当年的死因。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必须先帮我,揪出那个隐藏在苏家,企图吞掉一切的毒蛇!”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将她所有的伪装都炸得粉碎。
是的,报恩只是其一。
她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她父亲的死因!
她从来不相信官方给出的“因公殉职”的结论。
她父亲的档案被列为绝密,她母亲至死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是个英雄。
她成年后,曾想尽一切办法调查,却都石沉大海。
直到苏振江找到她,她才看到了一丝希望。
一个能让市长记挂二十年的人,一个档案被列为绝密的人,他的死,绝对不简单!
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被这个看似痴傻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04
她沉默了,大脑在极短的时间内处理着这庞大的信息。
苏远航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月光下,等待着她的答案。
他似乎笃定,她一定会答应。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怎么相信你?”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
他所说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一个装了十八年傻子的人,心机该有多深沉?
她不能凭他一面之词,就将自己置于险地。
苏远航似乎料到了她会这么问,他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牛皮信封,递给了她。
“这是我爸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看到里面的东西,就明白了。”
她将信将疑地接过信封,入手很沉。
打开封口,里面不是信,而是一块老旧的军功章,以及一张合影。
照片已经有些褪色,上面是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英姿飒发。
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年轻时的苏振江。
而另一个,虽然面容青涩,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她的父亲,张建设。
照片里的父亲,笑容灿烂,眼神坚毅,与她母亲遗物里那张唯一的单人照一模一样。
在照片的背面,有一行用钢笔写的字:生死兄弟,誓死卫国。
——苏振江,张建设。
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这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远不止“救命之恩”那么简单。
而那枚军功章,背面刻着张建设的名字,以及一串她看不懂的部队编号。
“我父亲告诉我,你父亲所在的,是一支不存在于任何公开档案里的特殊部队。”苏远航的声音适时响起,“他们的任务,是守护一个足以颠覆整个江南省官场的秘密。而你父亲的死,也与这个秘密有关。”
“什么秘密?”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一个账本。”苏远航的脸色变得凝重,“一个记录了江南省地下钱庄十几年洗钱网络所有证据的账本。这个网络,牵扯到了无数高官和富商。当年,你父亲和我父亲,就是这个专案组的核心成员。后来任务失败,专案组解散,你父亲牺牲,我父亲也因此转业到了地方。”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原来,父亲不是普通的英雄,他是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倒下的。
“那账本现在在哪?”她急切地问。
“不知道。”苏远航摇了摇头,“当年行动失败后,账本就失踪了。但所有人都相信,账本还在江城,甚至就在苏家。因为我爷爷,也就是当时专案组的组长,在行动失败后不久就郁郁而终。他临终前,只对我父亲说了一句话:守好苏家。”
她明白了。
那个推苏远航下楼的人,那个隐藏在苏家的毒蛇,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个账本!
苏远航装傻,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家,保护那个可能存在的秘密。
而苏振江将她招为媳,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痴傻”的儿子,另一方面,也是想借助她这个“局外人”的力量,来打破这个僵局,找出内鬼,完成他们未尽的事业。
这是一个局,一个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下的局。
05
“现在,你愿意合作了吗?”苏远航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期许。
“我没得选,不是吗?”她苦笑一声,将照片和军功章小心翼翼地收好,“从我踏入苏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身在局中了。”
苏远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意,如同冰雪消融,让整个房间都明亮了几分。
“欢迎入局,我的……盟友。”
“那么,盟友,”她看着他,“我们明天该怎么演?一个傻子,和一个心甘情愿照顾傻子的妻子?”
“当然。”苏远航狡黠地眨了眨眼,“戏,才刚刚开始。明天,会有很多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尤其是……那位对我‘关怀备至’的母亲……”
苏振江的妻子,王琴。
在婚礼上,她对她一直很冷淡,看向苏远航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似乎并不像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和苏远航就已经“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