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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暗恋柳莲香

柳莲香踏进荣国府的那一刻,林黛玉便注意到了她。不是刻意留心的,而是柳莲香身上有种不同寻常的气韵。那时正值春末,满园的桃花

柳莲香踏进荣国府的那一刻,林黛玉便注意到了她。

不是刻意留心的,而是柳莲香身上有种不同寻常的气韵。那时正值春末,满园的桃花即将凋零,这位新任女先生着一身素青襦裙,发间只斜插一支白玉簪,行至贾母跟前行礼时,步履轻盈得不惹尘埃。

“这是府上请来的女先生,专教姑娘们琴艺和诗词。”贾母笑吟吟地向众姊妹介绍,“柳先生是苏州人士,与黛玉倒算是同乡。”

黛玉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起身见礼时,目光与柳莲香相遇。柳先生约莫二十出头,眉眼清冷如远山含黛,但望向黛玉时,眼中却浮起一丝暖意。

“早就听闻林姑娘才情非凡,今日得见,果然气质脱俗。”柳莲香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柔软腔调。

黛玉微微垂眸:“先生过誉了。”

不知怎的,她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慌乱,仿佛平静湖面被微风拂过,荡开圈圈涟漪。这感觉陌生又熟悉,像是前世的记忆在灵魂深处轻轻叩击。

授课第一日设在潇湘馆外的水榭中。柳莲香携琴而来,是一张古朴的焦尾琴。她端坐琴前,指尖轻抚,便有清越之音流淌而出。

“琴为心声,诸位学琴,先要听懂自己的心。”柳莲香目光扫过众姊妹,最后停在黛玉身上,“林姑娘可愿先试弹一曲?”

黛玉略感意外,但还是走到琴前。她的琴艺虽佳,但在先生面前难免紧张。待指尖触及琴弦,却意外发现琴弦已被调至最适合她的松紧。这细微的体贴让她心头一暖。

一曲《流水》奏罢,众姊妹皆赞。柳莲香却只淡淡道:“技法纯熟,意境尚缺。林姑娘可知道为何?”

黛玉摇头。柳莲香起身,走到她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弹琴时,手腕要如此放松。”温热的气息拂过黛玉耳畔,她浑身一僵,心跳如擂鼓。

“琴音如人,林姑娘心事太重,琴声便显得拘谨。”柳莲香退回原位,仿佛刚才的靠近只是寻常教导,“改日我带你去个地方,或许能让你心境开阔些。”

数日后,柳莲香果然邀黛玉去往大观园深处一处僻静的竹林。竹影婆娑,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柳莲香盘坐于青石上,再次弹起那张焦尾琴。

这次她弹的是《广陵散》,琴声激昂处如金戈铁马,婉转处又如泣如诉。黛玉怔怔听着,竟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琴声止,柳莲香轻叹:“你听懂了。”

“先生心中有大不平。”黛玉拭泪道。

柳莲香微笑:“每个人都有不平事,关键在于如何与之共存。林姑娘,你的才情如明珠蒙尘,太过自苦反而辜负了这天赋。”

这话说到了黛玉心坎里。在荣国府这些年,从未有人如此直接地看透她的内心。二人从琴艺谈到诗词,从苏州旧事聊到人生感悟,竟有说不完的话。

日影西斜时,柳莲香忽然道:“我初来乍到,对园中景致不熟,听闻沁芳闸的桃花开得极好,林姑娘可愿带我去看看?”

黛玉欣然应允。二人行至沁芳闸时,桃花已谢了大半,残红随流水而去,别有一番凄美。柳莲香望着流水落花,轻声道:“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这话正合黛玉心境,她不禁接道:“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柳莲香回头看她,眼中闪着复杂的光:“但正因易逝,才更要珍惜当下,不是吗?”

黛玉心头一震,隐约觉得柳先生话中有话,却不敢深想。

自那日后,黛玉与柳莲香越发亲近。柳先生不仅教琴,还常与黛玉论诗。她总能一眼看出黛玉诗中深藏的哀愁,并以巧妙的方式开解。

一日午后,黛玉在潇湘馆内为即将枯萎的海棠伤神,提笔写下《葬花吟》。柳莲香来访,见诗稿置于案上,默默读罢,轻声道:“‘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姑娘好气节。但花落自有花开日,何必过于悲切?”

黛玉苦笑:“先生不懂,我这病弱之身,与这凋零之花并无二致。”

柳莲香忽然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你若自比为花,我便做护花之人。”

这话太过直白,黛玉慌忙抽手,脸颊绯红:“先生慎言!”

柳莲香却神色坦然:“我知此言唐突,但肺腑之言,何必遮掩?黛玉,我初见你便觉熟悉,仿佛前世相识。这些日子相处,更知你心性质朴,才情高洁。我...”

“先生别说了!”黛玉打断她,心乱如麻。这些日子对柳莲香异样的情感,她不是毫无察觉,只是不敢承认。如今被这样直接挑明,她既惶恐又莫名欢喜。

柳莲香见她惊慌,叹息道:“是我冒昧了。但请姑娘记住,无论何时,这世上总有人真心欣赏你、珍惜你。”

说罢,她转身离去,留下黛玉一人怔怔站在原地,手中似乎还残留着柳莲香掌心的温度。

那夜黛玉辗转难眠,起身至窗前,竟见月色下一人独立竹林之中,正是柳莲香。两人隔窗相望,久久无语。最后柳莲香微微一笑,飘然离去。

次日,黛玉称病未去上课。紫鹃纳闷:“姑娘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了?要不要请柳先生来看看?她略通医术。”

“不要!”黛玉急忙阻止,顿了顿又说,“只是小恙,不必惊动先生。”

她需要时间理清心绪。这份感情是不被世道所容的,她比谁都清楚。可心中那份悸动却真实存在,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顽强而鲜活。

三日后,宝玉来探病,闲聊间忽然道:“妹妹可知柳先生要走了?”

黛玉手中茶盏险些跌落:“为何?”

“听说是家中急事,需回苏州一趟。”宝玉未察觉黛玉的异样,“可惜了,柳先生琴艺高超,人又和气。”

黛玉强作镇定送走宝玉后,立即起身更衣:“紫鹃,陪我去找柳先生。”

柳莲香正在收拾行装,见黛玉前来,并无意外之色:“我知道你会来。”

“为何突然要走?可是...因我那日...”黛玉声音微颤。

柳莲香摇头:“家中确有急事。况且,”她深深看着黛玉,“我留下,对你并无益处。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

“我不在乎!”黛玉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羞得满面通红。

柳莲香走近,轻轻为她理了理鬓发:“我在乎。黛玉,你如初绽之兰,当有更广阔的天地。我的情意是真,但不应成为你的束缚。”

她取出一只锦囊递给黛玉:“里面是我珍藏的琴谱和几首小诗。若他日有心事难解,可翻阅看看。”

黛玉接过锦囊,泪眼朦胧:“我们还能再见吗?”

“有缘自会相见。”柳莲香微笑,眼中亦有泪光,“记住,无论何时,都要珍重自己。你的才情、你的心意,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柳莲香离开那日,黛玉没有去送行。她独自登上潇湘馆最高处,望着马车远去,手中紧握着那只锦囊。

锦囊中有琴谱一卷,诗稿数张,还有一枚精致的白玉佩。诗稿最后一页,是柳莲香清秀的字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黛玉泪如雨下。她明白,有些情感注定只能深藏心底,如同春风过竹林,只留沙沙余响,不见形迹。

岁月流转,黛玉仍时常抚琴,琴艺日益精进。每逢弹奏,她总会想起那个素青身影,想起竹林中的琴声,想起沁芳闸畔未尽的话语。

那枚白玉佩被她系在腰间,隐于裙裾之间,成为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而那份未曾言明的情愫,如同潇湘馆外年年盛放的湘妃竹,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静静生长,岁岁长青。

偶尔在夜深人静时,黛玉会展开柳莲香留下的诗稿,指尖轻抚那些墨迹,仿佛能透过文字触摸到那人远在江南的温暖。

她终于明白,有些相遇不是为了长相厮守,而是为了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一道光,照亮前行的路。而这道光,将永远在她心中,暗香浮动,永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