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婆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雨啊，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下个月就搬过去跟你们住。你们年轻人工作忙，我们老两口也能帮忙照顾照顾。"

我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杯子里的水微微晃荡，几乎要洒出来。

婆婆口中的"搬过去"，指的是我和丈夫林峰刚贷款买下的那套三居室。

一百二十平米，南北通透，位于市中心的新楼盘，我们花了两家人的积蓄才凑够首付，每个月还要还八千多的房贷。

为了这套房子，林峰连续加班了半年，我也推掉了所有朋友的聚会，就为了能多存点钱。

这是我们的婚房，也是我们精心布置的小家。

从窗帘的颜色到沙发的款式，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们一起挑选的。

客厅里那盆绿萝，还是我们搬家那天一起去花市买的，林峰说要给新家添点生气。

"妈，您和爸身体都挺好的，老家那边住得也习惯，怎么突然要搬过来？"我试探着问。

"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婆婆的语气理直气壮，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强势，"我们在老家也是闲着，过来还能给你们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

再说了，房子这么大，空着也是空着，我们住进去正好热闹。

你看隔壁王婶，早就跟儿子儿媳妇住一起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潜台词——她不是来帮忙的，是来"养老"的。

而且，她已经跟老家的邻居们都说好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妈，这个事……我得跟林峰商量一下。"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

"商量什么商量？他是我儿子，我住过去还需要商量？"

婆婆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小雨啊，你可别学那些不孝顺的媳妇，把婆婆往外推。咱们可不兴这个，父母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她这话说得我一时语塞。

我不是不孝顺，也不是要把婆婆往外推，只是……我真的很珍惜现在这个只属于我和林峰的小家。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

"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

婆婆打断我的话，"我和你爸下个月五号坐车过去，你们准备准备，收拾出一间房来。

对了，把主卧收拾出来，你爸腿脚不好，得住宽敞点的。"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夕阳。

晚霞把整个天空染成了橙红色，很美，但我的心情却糟透了。

晚上七点，林峰下班回来。

他一进门就看出我情绪不对，放下公文包走过来："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妈打电话来了。"我把下午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林峰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在沙发上坐下，沉默了很久，双手交握在胸前，眉头紧锁。我知道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

"老婆，"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歉意和为难，"要不……先让他们住一阵子看看？毕竟是我妈，我如果直接拒绝，她能跟我闹一个月。而且她年纪大了，我也担心她和我爸在老家没人照顾。"

"一阵子是多久？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发堵。

林峰抓了抓头发，这是他焦虑时的动作："我保证，如果真的住得不舒服，我一定会跟我妈说清楚。咱们可以先试试看，也许……也许没那么糟。"

我看着他为难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这件事如果我强硬反对，最后受夹板气的还是他。

林峰是独子，从小就被教育要孝顺父母。

他爸虽然还在，但身体不好，是婆婆一个人操持家里的大小事务，把林峰拉扯大的。

说起母亲，他总是说，我妈不容易，希望你能多担待。

"那就先住一阵子吧。"我勉强笑了笑，声音却是苦涩的。

林峰松了口气，伸手握住我的手："老婆，辛苦你了。我保证，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我点点头，心里却没底。

我太了解林峰了，他是个好丈夫，但在他妈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听话的儿子。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开始为婆婆和公公的到来做准备。

本来想把书房收拾出来，但书房堆满了杂物，而且只有一扇小窗，采光很差。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林峰，他说："我妈肯定不会满意的，她一定要住主卧。"

我心里一沉，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把书房收拾出来当备用，换上新床单新被子，还特意买了老人用的乳胶枕。林峰把卫生间安装了防滑垫和扶手，说是怕老人摔倒。

但就在出发前三天，婆婆又打来电话。

"小雨啊，我寻思着，主卧那么大，空着多浪费。你们年轻人住次卧就行，反正房间小点也温馨。"

我捏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妈，主卧是我和林峰的房间，已经住习惯了……"

"习惯是可以改的。"婆婆的语气不容商量，"我和你爸年纪大了，晚上起夜多，住主卧方便。你们年轻人身体好，住哪儿都一样。"

我咬了咬嘴唇，努力压下心里的不满："那……好吧。"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站了很久。

看着这间我们精心布置的主卧，米白色的窗帘，深灰色的床品，床头柜上还放着我们的结婚照。

我走过去，轻轻抚摸照片上我们的笑脸。

那时候的我们，满心欢喜地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可现在，连自己的卧室都要让出去了。

01

五月五号，婆婆和公公拖着四个大行李箱，还有两个编织袋，浩浩荡荡地搬进了我们的婚房。

刚进门，婆婆就开始"巡视"她的新领地。

她走到客厅，看着我精心挑选的北欧风装饰摆件，皱起了眉："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也不实用，摆着占地方。"

说着，她就要把我最喜欢的那个陶瓷花瓶拿下来。

"妈，这个是装饰品，挺好看的。"我赶紧拦住她。

"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婆婆摆摆手，"改天我去市场买点实用的东西回来，塑料的结实还便宜。"

公公在旁边小声说："行了行了，人家小雨喜欢就放着呗。"

婆婆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过日子要实在。"

她走进厨房，打开橱柜看了看："这么多瓶瓶罐罐的调料，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做菜就用油盐酱醋就行了。"

我的那些进口橄榄油、黑胡椒、迷迭香，在她眼里都成了"冤枉钱"。

然后，她推开主卧的门。

看到我和林峰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搬到次卧，她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小雨啊，你们年轻人就该懂事，要尊老爱幼。"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林峰拎着行李走过来："妈，您和爸先休息，我们去收拾次卧。"

"哎，好好好。"婆婆摆摆手，就像赶孩子一样。

公公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要不我们还是住书房吧……"

"住什么书房！"婆婆打断他，"主卧那么大，不就该给老人住的吗？"

那天晚上，我和林峰挤在十五平米的次卧里。

这间房原本是书房，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架。我们两个人躺在这张窄窄的床上，翻个身都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对方。

隔壁传来婆婆响亮的鼾声，一声接一声，震得墙壁都在嗡嗡作响。

"老婆，委屈你了。"林峰小声说，搂住我的肩膀。

"没事。"我闭着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就当是尽孝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被一阵锅碗瓢盆的巨大响声吵醒。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天还蒙蒙亮。

厨房里传来水龙头哗哗的声音，还有婆婆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声。

我看了看手机，才六点一刻。

我和林峰平时都是七点半起床，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但厨房的声音越来越大。

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咚咚"声，锅铲在铁锅里翻炒的"哐当"声，还有婆婆偶尔的自言自语……

我彻底睡不着了。

无奈地起床，套上外套走到厨房。

婆婆已经在里面忙活开了，灶台上摆满了各种食材——小米、红枣、花生、红薯……

"妈，您这么早就起来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

"在老家我四点半就起了，这都算晚的。"婆婆头也不抬，手里的动作没停，"我给你们熬了小米粥，一会儿就能喝了。还煮了红薯，蒸了花卷，保管你们吃得香。"

我看了看那一大锅粥，少说也有七八碗的量。

"妈，我和林峰早上吃不了这么多，平时我们早餐都吃得很简单……"

"那怎么行！"婆婆打断我，转过身来，围裙上沾满了面粉，"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必须吃好吃饱。你看你瘦成这样，就是不好好吃饭。"

"妈，我这是正常体重……"

"什么正常体重，我看就是营养不良。"婆婆一边说一边往粥里加糖，"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讲究太多，这不吃那不吃的，能不瘦吗？"

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对了，"婆婆突然想起什么，"你们平时早上几点起床？"

"七点半左右。"

"什么？！"婆婆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七点半？那么晚？年轻人睡太多对身体不好，以后你们都六点起床，跟着我的作息，保准精神。"

我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妈，我们平时工作到很晚，早上需要多睡一会儿……"

"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婆婆摆摆手，不以为然，"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早睡早起身体好，这是老祖宗的话。你看我和你爸，一辈子都是这个作息，身体好着呢。"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

吃早饭的时候，林峰也被婆婆的"早餐交响曲"吵醒了。

他顶着一头乱发走出来，眼睛里还带着血丝："妈，您起得真早。"

"那是，习惯了。"婆婆笑眯眯地端上一大碗小米粥，还有她从老家带来的咸菜、腐乳，以及一盘煮得软烂的花生米。

整个餐桌被摆得满满当当。

"来来来，趁热吃。这咸菜是我自己腌的，可香了，下粥最合适。"婆婆给我们每人盛了一大碗粥，碗边都快溢出来了。

我看着那碗泛着油光的咸菜，还有那一大碗浓稠得几乎能立起筷子的小米粥，胃里一阵翻涌。

我平时早上只喝一杯黑咖啡加一片全麦面包，偶尔吃个水煮蛋，根本吃不惯这么重口味的东西。

"妈，我不太吃咸菜，有点太咸了。"我小心翼翼地说。

婆婆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年轻人就是讲究，咸菜都不吃。这可是好东西，我腌了半年才腌好的，你不吃是看不上我呗？"

"不是不是，我就是肠胃不太好，吃太咸的会不舒服……"

"肠胃不好就更要吃点咸菜了！"婆婆一本正经地说，"咸菜开胃，帮助消化。你们年轻人就是矫情，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能不生病吗？"

林峰赶紧打圆场："妈，小雨确实有慢性胃炎，医生说要清淡饮食。您别介意，我多吃点就行。"

他说着，夹了一大筷子咸菜放进碗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我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

他明明也不爱吃这些，但为了不让我和婆婆起冲突，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

"你看看你老公，多懂事。"婆婆满意地看着林峰，然后转头看我，"你也要多学学，别总是挑三拣四的。"

公公在旁边小声说："小雨身体不好，就别勉强了……"

"你又护着她！"婆婆不高兴了，"就是你这样惯着，她才不懂事。"

我低下头，默默地喝着那碗粥。

粥很烫，烫得舌头发麻，但我还是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因为我知道，如果不吃，又会引发新一轮的"教育"。

02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了。

婆婆像一个精力旺盛的陀螺，从早到晚不停地转。

她规定，晚上九点必须关灯睡觉，说是"养生"。

第一天晚上，我和林峰加班到十点才回家，吃完饭已经十点半了。我们坐在沙发上，想看会儿电视放松一下。

电视里正播着我们最喜欢的悬疑剧，剧情刚进入高潮部分。

突然，婆婆穿着睡衣从主卧走出来，板着脸说："都几点了还看电视？大晚上的，看什么电视？伤眼睛！"

她说着，不由分说地走过来，直接把电视关掉了。

"妈，现在才十点半，我们刚下班……"林峰试图解释。

"十点半还早？"婆婆瞪大眼睛，"都该睡两个小时了！年轻人就是不懂得保养身体，天天熬夜，早晚会出问题的。"

"我们平时都要加班到这个点，回家看会儿电视是为了放松……"我也忍不住说。

"放松？"婆婆冷笑一声，"你们这是在消耗生命！电视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假的。早睡早起才是正道。走走走，都回房间睡觉去。"

她像赶小鸡一样，把我们往次卧赶。

我和林峰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地回房间。

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外面客厅的灯全被婆婆关掉了，整个家陷入一片黑暗。

我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还在想着白天的工作方案。

翻来覆去到凌晨一点，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03

第二天是周六，我难得休息，想睡个懒觉。

但早上八点，卧室的门被敲得"咚咚"响。

"小雨，林峰，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婆婆的声音洪亮得像大喇叭。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手机——才八点整。

"妈，今天周末，让我们多睡会儿吧……"我有气无力地喊。

"周末也不能睡懒觉！"婆婆继续敲门，"一天天的，懒成什么样子！快起来，我做好早饭了。"

我用枕头蒙住头，想要隔绝这恼人的声音。

但婆婆锲而不舍，敲了三分钟，见我们还不开门，索性直接推门进来了。

"哎呀，你们怎么还躺着？"她走到床边，一把拉开窗帘。

刺眼的阳光瞬间涌进来，我被晃得睁不开眼。

"妈……"林峰也被吵醒了，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沙哑，"今天周末，我们想多睡会儿……"

"年轻人就是爱偷懒。"婆婆双手叉腰站在床边，"你们看看，都几点了？我在老家的时候，这个点早就干完一上午的活了。快起来，别磨蹭了。"

我坐起来，头昏脑涨，整个人都是懵的。

睡眠不足让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眶酸涩得厉害。

但婆婆已经转身走了，临走还留下一句："十分钟后不起来，早饭我就收了啊。"

我和林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和疲惫。

04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婆婆对我生活方式的全面"改造"。

她觉得我太瘦，每天变着法子给我做各种油腻的菜。

红烧肉、炖猪蹄、炸酥肉、粉蒸肉……

每一顿饭桌上都是油汪汪的大荤菜，连一盘清炒青菜都没有。

"妈，能不能做点清淡的菜？"有一天中午，我实在忍不住提出来。

"清淡？"婆婆皱起眉，"清汤寡水的有什么营养？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都没有女人味了。"

"我这是正常体重，而且我要控制饮食……"

"控制什么饮食？"婆婆打断我，"女人得有点肉才好看，太瘦了不健康。"

我咬了咬嘴唇："妈，我不喜欢吃太油腻的东西，对身体也不好……"

"怎么就不好了？"婆婆不高兴了，"我们吃了一辈子，身体不是好好的？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吃得那么清淡，一个个都是病秧子。"

林峰见气氛不对，赶紧说："妈，您做什么我们吃什么，都挺好的。"

我看着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从那以后，我每天中午只能在公司食堂多吃点，晚上回家尽量少吃。

但婆婆总会盯着我的碗，看我吃了多少。

"怎么就吃这么点？"她皱着眉，"多吃点，别饿着了。"

说着，她就会不由分说地往我碗里夹菜，堆得像小山一样。

那些油腻腻的红烧肉，肥得流油的猪蹄，炸得焦黄的酥肉……

我看着那堆满的碗，胃里一阵翻涌。

05

婆婆不仅管我的饮食，还要管我的穿着。

夏天到了，天气越来越热。

有一天周末，我穿了件吊带连衣裙，准备和朋友出去喝下午茶。

刚走到客厅，婆婆就拦住了我。

她上下打量着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这穿的什么？肩膀都露在外面，成什么体统？"

"妈，这是吊带裙，很正常的夏装……"

"正常？"婆婆的声音提高了，"女孩子要庄重，怎么能穿成这样？万一在外面被人看了去，多不好。"

"现在大家都这么穿，这是很普通的款式……"

"我不管别人怎么穿，反正你是我们林家的媳妇，就得有个样子。"婆婆态度强硬，"回去换件有袖子的，听到没有？"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雨，你听到妈说话了吗？"婆婆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林峰从书房走出来，看了看情况，小声对我说："要不你换一件吧，别让我妈生气了……"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最终，我还是回房间换了一件T恤。

站在镜子前，看着穿着宽大T恤的自己，我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还是我吗？

06

婆婆甚至开始干预我的工作。

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创意总监，经常需要加班赶方案。特别是遇到大项目，通宵都是常事。

有一次，公司接了一个重要客户的项目，我作为负责人，连续三天加班到深夜。

第三天晚上，我加班到十一点半才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婆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客厅的灯全开着，她板着脸等我。

"妈，您还没睡？"我有些意外。

"我怎么睡得着？"婆婆站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一个女人，大晚上还在外面忙工作，家里都不管了！你看看几点了？十一点半！像什么话！"

"妈，我在加班，公司有个重要项目……"我解释道，声音里带着疲惫。

"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婆婆打断我，"女人就该在家好好过日子，整天在外面跑，家也不管，老公也不照顾，早晚要出问题！"

"妈，现在不一样了，女性也有自己的事业……"

"什么事业不事业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家庭！"婆婆的声音越来越高，"你这样下去，家也不顾，老公也不管，还要孩子干什么？"

我太累了，根本没有力气跟她争辩。

"妈，我先去洗澡休息了。"我转身往卧室走。

"站住！"婆婆在身后喊，"我话还没说完呢！明天你必须跟你们领导说清楚，以后不许这么晚下班！"

我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妈，这是我的工作，我会自己处理。"

说完，我走进卧室，把门关上了。

倚在门后，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

我在外面辛苦工作了一整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回到家不仅没有一句关心，反而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

这还是我的家吗？

林峰这时候敲门进来，看到我的眼泪，立刻抱住我："老婆，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推开他，"你又没做错什么。错的是我，我不应该工作，不应该加班，不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对吗？"

"不是这样的……"林峰手足无措，"我妈她……她就是担心你太累……"

"担心我？"我苦笑，"她担心的是她儿子没人照顾吧。"

"老婆，你别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说？"我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流，"林峰，我真的很累。我不仅要工作，还要应付你妈的各种要求。我每天早上六点被吵醒，晚上九点就被赶去睡觉。我不能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不能吃自己想吃的东西，甚至连工作都要被干涉。"

"我知道我知道……"林峰抱住我，声音里也带着无奈，"但她是我妈，我也不能直接跟她翻脸……"

"那我呢？"我抬起头看着他，"我就该一直忍着吗？"

林峰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继续这样被动地忍耐下去，这个家永远不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我必须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