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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归山海,山海藏深意

文|幸福娃有人说“日落归山海,山海藏深意。”意思是没有人不遗憾,只是有人不喊疼。后来晚风吹人醒,万事藏于心,何以言,何能

文|幸福娃

有人说“日落归山海,山海藏深意。”意思是没有人不遗憾,只是有人不喊疼。后来晚风吹人醒,万事藏于心,何以言,何能言,何处言,与谁言。

我们一生的遗憾,大抵也如此,悄然沉入各自生命的“山海”里,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蓝。

怕正是从那学会了将“遗憾”妥帖安放、不再轻易示人开始的。世人皆道“无人不遗憾”,诚然如是。

命运的脚本,总不肯照着人心最熨帖的章法去写。它随意勾勒,留下几处突兀的留白,几笔未干的泪痕,几段戛然而止的旋律。我们都领受了这份“不完整”。

可人与人的分野,往往不在于遗憾的有无多寡,而在于面对它时的姿态。

有人将伤口当作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渴求全世界的注目与慰藉;有人却只是静静地将碎片拾起,藏进衣袖的深处,不喊一声疼,继续走他的路。

这“不喊疼”,并非麻木,亦非逞强,而是一种历经淘洗后,对生命苦涩滋味的默默认领。

他们知道,有些痛楚,一经言语的描摹,便失了真,变了味,或成了旁人茶余饭后一缕轻飘的怜悯,不如藏好。

藏进山海的深邃里,藏进夜幕的沉静里,藏进第二天照常升起的日头里。

于是,便有了“晚风吹人醒”的寂寥时刻。白日里,我们尚有角色要扮,有路程要赶,有种种声响可以遮蔽心底的潮汐。

只有当夜幕四合,万籁渐息,晚风拂过面颊,像一双凉而清醒的手,轻轻揭去那层忙碌的薄纱。

白日里被妥帖掩埋的、被刻意忽略的,此刻都浮了上来。遗憾的形状,未言之语的重量,抉择岔路口的回响……格外清晰。

这时节,方觉“万事藏于心”是怎样一种沉甸甸的饱满,又是怎样一种空落落的孤单。

何以言?从何说起呢?那遗憾的丝线,早已与生命的经纬密密交织,抽出一根,便是牵动全身的疼。它不是一个孤立的故事,而是你如今之所以为你的底色。

何能言?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笨拙。世间词汇万千,可能精准描摹那心头一丝微妙的酸楚,那梦中一个模糊的背影,那对于“本来可以”的、无尽遥远的想象?

何处言?天地虽大,似也寻不到一个完全妥帖的安放处。

与谁言?纵有知己一二,可这世上,真有百分百的感同身受么?你的山海,终究是你的山海,其中的丘壑与深渊,只有你自己的脚步丈量过。

这般想来,这沉默,倒未必是孤绝的囚牢,或许反是一种成全。

杨绛先生历经世纪风雨,见过太多离合,尝过至亲永别的至痛。她的文字里,却鲜有号啕的控诉,多是克制的记述与清明的思索。

那无尽的言说欲,被岁月与智慧沉淀为一种更深邃的力量。将万事藏于心,不是让心成为一口枯井,而是让它化作一片沃土。

遗憾的落叶、欢欣的微光、思念的雨露、孤独的霜雪,都埋藏于此,默默发酵,最终滋养出对生命更通透的理解,对他人更悲悯的体察,对自己更宽厚的接纳。

那山海所藏的“深意”,或许就在于此。它教我们懂得,生命中有一些重量,必须独自承担;有一些路径,注定要踽踽独行;有一些话,不是遗忘,而是选择了更庄严的沉默来封存。

这并非消极的隐忍,而是一种主动的沉淀。当我们不再急切地向外索求理解与释怀,转而向内寻求安宁与和解时,那曾令人窒息的遗憾,或许会慢慢析出它别样的滋味来——一丝怅然,一丝了悟,一丝对命运复杂笔法的敬畏。

所以,当你我于某个晚风吹拂的夜晚独醒,心头万般滋味翻涌,却又感到无言可述、无人可诉时,或许不必慌张,也不必自怜。且学那山海,安然地承接这一切。

将日落的绚烂与黯淡,将潮汐的来去与叹息,都藏于胸怀。那份“藏”,终会化作你眼底的深邃,步履的沉稳,言谈间的温和。

因为真正咀嚼过沉默滋味的人,才会懂得,有些深意,本就无需说给全世界听;它只在你自己的山海里,回荡成一片寂静而丰饶的轰鸣。

这,或许便是生命赠予我们最苦涩、也最厚重的一份礼物:在无可言说之处,学会与自己,温柔地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