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公认的护母狂魔。
我和老公吵架，女儿将老公痛批一顿。
「像你这么窝囊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我妈妈！」
女儿更是三番五次和我诉苦。
「爸爸私底下总是打我骂我，我不喜欢这样的爸爸！」
听了女儿的话，我愤然和老公离了婚。
谁知一向护母狂魔的女儿翻了脸，投入小三的怀里。
「我才没有这样泼妇的妈妈！我喜欢小倩阿姨，她从来不和爸爸吵架！」
更是在争执中女儿将我推入车流，被迎面而来的大卡车碾死。
我才知道，女儿对我厌恶到极点。
再睁眼，老公和女儿我都不要了！
1
「爸爸！你又和妈妈吵架！你压根就不算个男人！」
「像你这么窝囊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我的妈妈！」
女儿像护鸡崽子一样把我护在身后。
小大人一样指责着老公。
眼前熟悉的场景和对话。
无一不印证着我重生了。
我回过神来，女儿正仰着脸等着我的表扬。
每次我和老公吵架，女儿首当其冲就护在我身前。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
我有个护母狂魔的女儿。
想到这，我冷下脸不满的指责女儿。
语气冰冷，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命令。
「肖晓，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爸爸说话？和你爸道歉！」
女儿得意的小脸顿时耷拉下来，犹如遭到背叛一样，不可置信的发出尖叫。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我明明是在替你撑腰啊！」
我审视着女儿，只觉得可怕。
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重的心思。
再看了眼老公，也是略带不满的看着我。
上一世。
女儿和老公沆瀣一气，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老公总是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我争吵。
女儿适当站出来护我。
更是多次在背后给我洗脑。
「妈妈，爸爸私底下总是打我骂我，我不喜欢这样的爸爸！」
「爸爸就是妥妥的渣男，妈妈你和爸爸离婚好了，反正我会永远爱妈妈的！」
「乖宝有妈妈就够啦！才不要那个坏爸爸呢！」
我为了女儿决定离婚。
更是为了女儿的抚养权净身出户。
结果呢？
我一心护着的女儿转头就翻脸背刺我。
就因我要把她带走，一气之下在大马路上和我起了争执。
更是将我推到马路中央，被迎面而来的大卡车碾死。
回过神来，女儿一脸被伤害委屈的神情，一闪而过的厌恶却被我捕捉。
我问，「那我和爸爸离婚了，你就开心吗？」
女儿和老公不自觉对视一眼，又很快不着痕迹的闪开。
不等他们回答，我又自顾自说起来。
「我开玩笑呢，我怎么会和你爸爸离婚呢？」
女儿的失望毫不掩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我。
那时我怎么就傻乎乎的相信女儿说的话呢？
重生回来，我可不想在当冤大头了。
「妈妈！你是没了男人不行吗！」女儿在原地气愤的跺了跺脚，冷哼一声跑开。
面对女儿犀利的言辞，我只觉心中一痛。
明明有个丈夫，却像在守活寡一样。
可是我为什么不离婚呢？
思绪不禁飘回五年前。
那时女儿才五岁，见到隔壁邻居吵架离婚，又被人调戏「你不听话，你爸妈就离婚不要你咯！」
当晚，女儿被吓得直发高烧。
嘴里一直呢喃着「爸爸妈妈不要离婚，晓晓不想做单亲家庭的孩子。」
为了女儿，哪怕婚姻维持得像守寡。
我也忍了下来。
等到了晚上，女儿哭丧着脸跑到我面前。
掀起衣袖，白嫩的手臂上是大大小小的淤青。
「妈妈！爸爸他打我，呜呜呜……」
「他说我要是敢和你说，他就会打死我，妈妈晓晓好怕，晓晓不喜欢这样的爸爸，呜呜呜……」
我撇了一眼，放下手里的书。
在女儿希冀的目光中，漫不经心开口：「晓晓，你爸爸打你，肯定是你自己做错了事，不然爸爸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你呢？」
2
一个小时前，我无意间路过女儿的房间。
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谈论声。
女儿：「爸爸，你能不能快点和妈妈离婚啊，我真的烦死她了！我喜欢小倩阿姨当我的妈妈！
「她给我报那么多补习班，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简直就是控制狂！
「小倩阿姨就不一样了，她那么温柔，她当我妈妈肯定会尊重我的意见！」
老公：「好女儿，我也不喜欢你妈妈，成天凶巴巴的，爸爸有个办法，就是要委屈你了。」
女儿欣喜：「只能能让小倩阿姨当我的女儿，什么委屈晓晓都不怕。」
接下来我就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不过看来就是眼前这一招吧？
想到这么多年为了女儿我付出的心血，还真是不如养条狗。
一开始我和老公的感情也很好。
只不过自从肖薇上了小学，夫妻间的矛盾就愈发多了起来。
老公怪我给女儿报各种各样的补习班，让女儿没有童年。
可报补习班的，我是征求了女儿的意见的。
她愿意，我才掏的钱。
如今却怪我是控制狂？
我的气血都忍不住翻涌，用心疼爱的女儿，如今帮着自己出轨的爸爸算计自己的妈妈。
白眼狼！
女儿见我对她的控诉无动于衷，截然大怒起来。
她抄起我刚放下书往我身上砸，咆哮的怒吼道：「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妈妈！自己的女儿都不在乎！我讨厌你！」
厚重的书角狠狠砸到我小腹，忍不住闷哼一声。
也彻底砸断了我们的母女情分。
说实话，之前我还对女儿报有一丝希望。
见她如今癫狂的模样，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不得不承认，肖晓的性格很偏执。
对她的好，是理所应当。
对她但凡有一件事不好，她就会推翻所有你对她的好。
「啪！」
女儿的怒声被巴掌打的戛然而止，她呆呆的立在原地。
从小到大，我没有对她动过手。
这是第一次。
下一刻，眼眶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重重砸在地上。
女儿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眼底的恨意更是藏不住。
想必，这才是我乖巧的女儿本来的性格吧？
自私薄情。
只允许她对你有不满，可你必须掏心掏肺的对她。
一旦有任何不如他意，就在心底记恨上你。
「妈妈，对不起，是晓晓错了，你别生晓晓的气，晓晓不该对妈妈大声说话。」
女儿是个人精，她知道我是真的生气了。
硬是憋回了心中的恨意，强行对我露出个可怜兮兮讨好的笑。
「晓晓最爱妈妈了，妈妈你别不要晓晓——」
我将心中的不适压了下去，对这个女儿也不想再管。
「知道错了就行，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女儿还想再说什么， 对上我凶狠的目光又泄了气。
她转身刹那，所有的乖巧统统卸下。
我撇向一旁的化妆镜，恰好呈现出了女儿怨恨的模样。
想必，出了这个门。
我的好女儿就迫不及待的想找她的好爸爸诉苦了吧？
上一世，女儿也用过这招。
3
女儿假装被老公虐打，我气血上涌和老公大打一架。
更是如了他们父女两人的愿，提出了离婚。
为了女儿的抚养权，我主动提出了净身出户。
只是离婚后，女儿却死活不肯跟我走。
还当着我的面扑向了小三的怀里。
她说。
「我才没有泼妇一样的妈妈，天天只会和爸爸吵架，我喜欢小倩阿姨当我的妈妈，她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
「你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还生不出儿子，才不配当我妈妈呢！」
「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生不出儿子，对我好是因为想让我给你养老！」
那时我真的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崩碎了。
养了十年的女儿，抵不过外人的几句嘘寒问暖。
刚出生时，她黄疸过重，我慌得整日整夜睡不着，到处求医问诊，导致我月子都没做好。
她半夜哭闹，老公嫌孩子吵影响他睡眠，我只能自己带着她睡到了次卧。
出了月子后，请不起保姆，家里长辈也都撒手不管。
白天我带着女儿去公司，晚上还要拖着沉重的身体哄她入睡。
老公更是连尿布都没有替她换过一次，是我独自将她一点点带大。
等她上了小学，我又怕她在同龄人面前自卑，亲自跑了全市所有机构，精挑细选在她的同意下报了补习班和兴趣班。
又怕她在学校遭受霸凌不敢吱声，宝妈群我加了一个又一个，去求教他们是怎么教育孩子。
为了能给她足够的物质享受，哪怕再累，我更是拼了命的工作，头发一抓一大把，脸上的皱纹也渐渐堆了起来。
……
那时我只觉得是女儿被哄骗，只要好好和她说，她是能懂的。
再说了，小三那时已经怀孕。
等孩子生下来，怎么可能真心对她？
我耐心的哄着女儿，想让她和我回去。
在她眼里我却成了想毁灭她幸福的罪人。
一看时间。
凌晨五点。
我想也没想继续睡了回去。
从前这么早醒，是为了给女儿准备早餐。
我总觉得外面的速食不健康，所以这么多年的早饭都是我亲自煮的，确保营养健康。
没有任何犹豫，我关了闹钟继续睡。
直到再次被女儿的尖叫吵醒。
「妈妈！你为什么还在睡？你不知道我今天要上学吗？你不起来给我做饭我吃什么？」
「你怎么这么自私啊，只顾着自己睡懒觉！」
我揉了揉耳朵，觉得聒噪。
4
从她上小学到现在，我四年没有睡过一次懒觉。
从来没有一次说过心疼我就算了，还这么咄咄逼人。
「以后我都不做早饭了，让你爸爸带你出去吃。」
「为什么？」女儿发出了怪叫，吵得人脑袋疼。
老公对我也很是不满：「沈栗，你又在闹什么？就因为我们吵架，你连早饭走不做了？你出去看看，谁家老婆会像你这样？」
我翻了个白眼。
确实没有人像我这样傻，又要赚钱又要顾家。
老公成天就张着个嘴等吃。
哦，还要出去偷吃。
我翻身拿了个耳塞，隔绝了他们的声音。
房门关上，我似乎听见女儿嘟囔了一句：「我就知道还是小倩阿姨对我好！」
他们走了，我也睡不回去了。
这么多年高强度的忙碌让我早就神经衰弱。
想到女儿口中的小倩阿姨，有些事也必须抓紧了。
我托朋友找了个离婚律师，想让我再净身出户想都别想。
律师取证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点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
只是我没想到，那对父女俩人竟然迫不及待就让小三上门了。
老公还美鸣其约，不忍心我太忙碌给家里找了个保姆。
看着拖着行李箱上门的女人，白嫩青葱的手指不安的握着衣襟，胆怯的看了我一眼，又朝老公投去求救的目光，耳边的两撂刘海不安分的晃了晃。
其中的野心更是不容忽视。
「你看着我老公做什么？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我冷笑，假装没看见他们三人的暗流涌动。
对这个所谓的老公心底的痛恨更是达到了顶峰。
女儿刚出生那么辛苦，他不说给我找个保姆。
如今为了自己的私心，连这种借口都找得出？
5
上一世可没有这一出。
看来是因为我不肯再按着他们的套路出牌，开始迫不及待了。
李倩下意识摸了摸小腹，慌乱摇了摇头：「太太，我没有，我第一次当保姆，有点紧张。」
女儿和老公眼底闪过心疼，李倩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
他们大概是觉得，这个李倩为了照顾他们，不惜来家里做保姆，心里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吧？
关于李倩上门，我正愁没有肖海出轨的证据。
还真是打了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头。
肖海和女儿不敢多维护李倩。
就怕被我发现端倪。
还是我迟迟不点头，女儿心疼的劝着我。
「妈妈你辛苦这么多年了，找个保姆让你解放双手多好呀！以后你回家就能吃到热饭热菜！」
我有几分动容，又皱起眉头。
「可是我们家里没有那么多钱请保姆，最近公司效益不行，都快发不出工资了。」
想拿我的钱去养小三？
那是不可能的。
「这怕什么，保姆的工资我出就是了，我也希望你能轻松点！」肖海脱口而出，一脸深情的望着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二十四孝的好男人呢。
我纠结了半刻，看女儿那么希望的模样。
作为一个好母亲，怎么会拒绝她呢？
「好吧。」
「欧耶！妈妈最好了！」女儿像是全然忘了早上她还义愤填膺的嫌弃我这个妈妈。
不得不说，李倩进来后，我确实轻松了不少。
最起码女儿的心思全然不在我身上了。
她整天缠着李倩，开口闭口都是夸奖，和李倩的关系也愈发亲近。
好几次深夜我都听到隔壁的异常，想也不用想是我的好老公在偷吃。
在妻子旁边偷人，想想都替他们刺激。
就连女儿学校的家长群，肖海也借口说让李倩督促孩子，把她拉到群里。
好几个妈妈嗅到不对劲，还特意发了消息让我小心这个保姆。
我转手就停了女儿所有的兴趣辅导班的课程，能退的钱都退了。
不是觉得我控制欲强吗？
那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晚上从公司回来，家里一片狼藉。
显然是女儿的杰作。
「这是怎么了？」我边换鞋边问，心底却隐隐有了猜测。
「沈栗，你为什么要把女儿的兴趣课都退了？」肖海抱臂坐在沙发上，女儿也怨恨的看着我。
我心底冷笑，又抱怨我控制欲强，我如她所愿怎么还不满意。
「哦，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女儿还小需要快乐的童年，最近家里支出紧张，我就干脆把课程都退了。」
「妈妈！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去上课，老师说我退课了，那些同学怎么看我的！我不管，你重新给我报！」女儿哒哒哒就跑到我面前，咬着唇和我对视。
被我拒绝。
「妈妈没钱，你既然那么想要上课，你叫你爸爸出钱吧。」
女儿埋怨起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指望不上，他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爸爸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我很没有面子的！」
我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面前的女儿。
心里像是扎了根刺。
突然发现，好像每次女儿护着我都是带有某些目的。
6
女儿第一次护着我。
是我和肖海因为女儿的课外辅导起了争执。
肖海觉得太贵没有必要，我知道如今社会的浮躁，女儿要是真的什么也不会，那必然会自卑的。
就在肖海要松口的时候，女儿突然跳了出来。
指着肖海就是一顿骂。
「爸爸！你为什么要惹妈妈生气，你明明就是不舍得给我花钱，你的心里压根没有我这个女儿！」
那时我是怎么做的？
我直接大手一挥不要肖海一分钱，义正严词的表示自己会负担女儿的所有费用。
之后更是只要我和肖海提钱，我们就要大吵一架。
紧接着女儿就会出来护着我。
现在想想，女儿哪里是护着我。
分明是护着她爸，舍不得花她爸一分钱。
而在她眼里，我这个妈妈就是活该。
心拔凉拔凉的。
为什么我呵护疼爱的女儿，长大了却变成这幅模样？
场面一时凝滞下来。
「晓晓，你怎么能这样和妈妈说话呢？」李倩见状走上来，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太太，我是个外人却也还是忍不住替晓晓说一句，您就这样不管不顾退了那些课，晓晓在同学面前肯定会被人嘲笑的。」
看着女儿渴望去上课的模样，仿佛背地里责怪我是控制狂的人不是她。
女肖父。
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我顿了顿，似笑非笑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