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死后第五年,丈夫再次找到我,要我为他的青梅背锅一起命案。
他带着伪造好的证据闯入我家,却发现我早已消失无踪。
情急之下,丈夫向保安打听我的下落。
可保安却告诉他:
“林栀?她早就死了。”
“听说是五年前那场命案的受害者家属不服判决结果,在她出狱当天晚上,就把她堵巷子里捅死了。”
丈夫不信,认为一切都不过是我和保安串通好,耍的花招。
他眉头一皱,不耐烦道:
“不就是让她坐了几年牢吗,有什么可矫情的,还装上死了?!”
“麻烦你告诉她,明天下午之前要是还不出现,就别想让我再供她妹妹上学!”
看着丈夫离开时气势汹汹的背影,保安叹了口气:
“她那妹妹早就被人卖到山沟里当童养媳了,哪还有书可念啊?”
01
“什么?林栀死了?!”
办公室里,玻璃杯砸碎的声音刺得我耳膜发疼。
我飘在天花板上,看着白少宇把手机狠狠摔在桌上,俊朗的五官因为愤怒拧成一团。
“张秘书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种鬼话也信?”
“她要是真有胆子死,五年前就不会替贝宁顶罪了!”
听见白少宇愤怒的喊声,江贝宁赶忙从沙发上起身去安慰他:
“少宇,小心气坏了身子。兴许只是张秘书一时失误,别急,再给他点时间。”
“我能不急吗?”
白少宇闻言转身瞪她,眼里却没多少怒气,更多的是焦急与担忧:
“现在警方已经查到你头上了,除了林栀,谁还能帮你扛?”
五年了,自从我上一次替江贝宁顶罪后出狱,白少宇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如今他终于想起我,竟然是因为江贝宁又闹出了人命。
多可悲。
江贝宁听后神色也有几分异样,却以退为进道:
“没关系……找不到就算了。大不了我去坐牢,总不能再让你为难。”
“我其实什么都不怕的,就是怕我要是离开你你会伤心,会没人照顾你……”
白少宇向来抵不住江贝宁这幅样子。
只要看她露出这种神情,就恨不得将心都掏给她。
果然听到这话,他眼眶瞬间红了:
“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坐牢?当年让林栀顶罪,不就是为了让你平平安安的吗?”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有事。”
我飘在他们身后,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口发堵。
当年江贝宁酒驾撞死人,白少宇跪在我面前哭了三个小时。
说只要我肯顶罪,就会一辈子对我好,还会供我妹妹上大学。
结果呢?
直到我被别人捅死,他连个电话都没有。
原来是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别人。
似是想到些什么,白少宇突然咬牙,表情愤愤往外走:
“她肯定是躲起来了,我亲自去找她!”
江贝宁跟在他身后,假惺惺地劝:
“要不别去了,她要是真不想帮……”
“她敢!她妹妹还在我手里,她要是不出来,那丫头这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白少宇态度坚定,江贝宁的表情闪过几分犹豫,最终还是听从他的决定。
我看着他们上了车,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我跟了上去。
车停在我以前住的老小区楼下,白少宇带着江贝宁气势汹汹冲上楼。
“林栀!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装死就能躲过去!”
“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滚出来!”
白少宇的叫骂声不停,恨不得整栋楼都听到。
过激的声音把保安都吸引来,打着手电筒晃了晃楼上的两人:
“你们找谁啊?这家早就没人住了。”
白少宇闻声回头:
“我找林栀,她是不是出去了?”
“林栀?”保安愣了一下,“你找她啊……她五年前就死了。”
白少宇的动作瞬间停住,随即冷笑一声:
“开什么玩笑?你别跟我来这套,她那种人怎么可能死?”
“我骗你干什么?林栀出狱那天晚上,被当年那案子的受害者家属堵在巷子里捅死了,听说当时就没气了。”
这时,江贝宁在旁边拉了拉白少宇:
“少宇,算了吧……林栀连这种理由都搬出来了,摆明了就是不想帮我们,咱们走吧。”
白少宇本来还有些纠结保安那番话的真实性,听到江贝宁的话后,瞬间就变了脸色。
“呵,肯定是她让你们这么说的!不就是坐了五年牢吗,至于这么矫情?还演起死来了!”
“你告诉她,明天下午之前她要是不出现,就别想让我再供她妹妹上学!”
说完他转身就走,高定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保安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摇摇头:
“这男的真是……她那妹妹早就被人卖到山沟当童养媳了,哪还有学可上啊……”
02
白少宇自然没有听到保安的那一句。
直到上了车,他依然在骂骂咧咧,却也不忘拉着江贝宁的手安慰:
“别担心,她肯定会出来的,她妹妹还在我手里攥着呢,我就不信她能不管。”
江贝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白少宇冷哼一声,继续道:
“实在不行,我明天就去学校把她妹妹接出来,直接带到她面前,我看她还怎么装死!”
“吱——”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车子猛地往路边偏了一下,差点撞上护栏。
白少宇吓了一跳,急忙抓住扶手:“你干什么?!”
江贝宁脸色发白,勉强稳住方向盘,干笑两声:
“没、没事,刚才好像压到石子了。”
白少宇显然不信这种说辞,他皱着眉打量她: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案子的事让你太紧张了?”
江贝宁避开他的目光,手忙脚乱地换挡:
“有点吧……毕竟这次的事不比上次。”
白少宇笑着叹口气:
“笨蛋,有我在,怕什么?”
“当年那么大的事都能压下去,这次也一样。只要林栀肯顶罪,最多两年就能出来。”
他顿了顿,语气又硬起来:
“她要是识相,就赶紧滚出来。不然我让她妹妹辍学去打工,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我飘在后排,看着江贝宁的眼神四处躲闪,额头上渗出汗珠。
她哪是因为案子紧张?她分明是怕我妹妹的事败露!
当年我刚进监狱没半个月,就收到妹妹托人带的信。
说江贝宁总来家里找事,骂她是拖油瓶。
我当时急得直拍墙,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过多久,信就断了。
我托狱友打听,才知道江贝宁趁我妹妹放学路上,把人强行塞进面包车拉走了。
后来我托人查了很久,才知道她把我妹妹卖给了深山里的老光棍当童养媳,就为了那两万块钱。
那几年,我像个疯子一样在监狱里熬着,就盼着出去能找到妹妹。
可我刚走出监狱大门,还没来得及打听消息,就被受害者家属堵在巷子里……
“好了,你别多想了。等找到林栀,让她把事扛下来,咱们就去国外散心,怎么样?”
江贝宁敷衍地点点头,手指在方向盘上胡乱敲着。
她肯定在想,要是白少宇真去学校找我妹妹怎么办?
那所学校,我妹妹早就不在那里了。
“不行,我现在就给学校老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妹妹在不在。”
白少宇说着就要掏手机。
“别打!”
江贝宁突然提高声音,见白少宇满脸疑惑,又慌忙放低语气:
“这都晚上了,别打扰老师休息。明天一早我陪你去,顺便给孩子买点东西,显得咱们重视。”
白少宇这才放下手机:“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怎么会。”江贝宁勉强笑了笑,眼里却闪过一丝慌乱,“我就是怕你着急,想让你放宽心。”
车子继续往前开,江贝宁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没松开,指节都泛了白。
我飘在后座,死死盯着她的后脑勺。
两万块。
就为了两万块,她把我唯一的亲人卖进了火坑。
这些年我妹妹在山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是不是还活着?
我连这些都不知道。
白少宇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计划着怎么逼我现身,完全没注意到江贝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自己用来威胁我的筹码,早就被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亲手毁掉了。
03
第二天一早,白少宇就拽着江贝宁往学校赶。
校门口的梧桐树落了满地叶子,他迈着大步走在前面,气势像要去讨债。
“就是这儿?”
白少宇停在教学楼前,扭头问江贝宁。
江贝宁眼神闪躲,含糊点头:
“应该是……”
没等她说完,白少宇已经冲进了办公室。
班主任正在改作业,被他“啪”一声拍桌子的动静吓了一跳。
“林念呢?叫她出来!我是她家长,找她有事。”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打量着他:
“你找林念?”
“对,赶紧让她过来!”
“这位家长,你可能记错了,林念同学五年前就办理退学了。”
随着班主任话音落下,白少宇“嗤”的一下笑出声。
“我上学期才给她账户打了五千块学费,你跟我说她退学了?糊弄鬼呢!”
“你们是不是拿了林栀的好处,合起伙来骗我?我告诉你,不可能!”
白少宇把手机往桌上一砸,班主任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这位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些。学校从不会做这种事。”
“尊重?”白少宇冷哼,“一个连学都上不明白的野丫头,值得什么尊重?”
“我看她就是跟林栀一个德行,满嘴谎话!说不定早就跟哪个校外混混跑了,还拿着我的钱逍遥快活!”
“这位家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子!”
“林念当年是我们班最优秀的学生,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要不是……”
“少宇!”
老师为林念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贝宁急吼吼打断。
她拽了拽白少宇的胳膊,插话道:
“少宇,算了,可能老师也不清楚情况。我们先走吧,案子的事要紧,实在不行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白少宇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回头瞪她:
“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江贝宁压低声音,眼神慌得厉害,“我们去找找别的线索不行吗?”
班主任还想说什么,江贝宁已经半拖半拽把白少宇拉了出去。
走到校门口,白少宇终于忍无可忍甩开她的手: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从昨天就不对劲!”
江贝宁一愣,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似乎太过明显。
她攥着手笑道:“没有,我就是怕你气坏身子……”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白少宇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但他没再追问,只是冷哼一声:
“行,听你的,先去办案子的事。”
江贝宁明显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
“好,我们先去找律师……”
两人并肩往外走,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飘在他们身后,看着江贝宁偷偷擦汗的动作,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04
把江贝宁送回家时,她还在念叨着案子的事。
只不过这次心不在焉的人换成了白少宇。
一路上,他随意听着应着,等车刚停稳就催她赶紧上楼。
等江贝宁的身影刚消失在视线里,他就直接拨通了张秘书的电话:
“你现在去查两个人,一个是林栀的妹妹林念,从五年前退学后所有的行踪都给我挖出来。”
“另一个是林栀,把她的下落再查一遍,什么死没死的,之前那些我通通不信,再查仔细点!”
“还有。”顿了顿后,他又补充道,“这事别让江贝宁知道。”
挂了电话,白少宇对着电脑处理文件,可屏幕上的字怎么也看不进去。
江贝宁今天在学校的慌乱样子总在眼前晃,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忙到天黑,窗外突然下起了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
白少宇起身找伞,拉开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手指却碰到个硬邦邦的盒子。
他愣了一下,这抽屉平时只放些旧文件,什么时候多了个戒指盒?
我飘在旁边,心猛地一揪。
那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礼物。
白少宇看到那枚戒指绒盒也是一愣,随即眉头就越皱越紧。
但很难得的,我竟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往日那种嫌恶。
其实我和白少宇并非一开始就这么僵。
我们刚开始的感情,甚至可以用甜蜜来形容。
我们是相亲认识的,可没想到却格外投缘。
第一次见面,我们从工作聊到爱好,最后连喜欢的香水味道都一样。
谈恋爱时他总说,“没想到相亲还能碰到对的人”。
结婚那天他也攥着我的手,说要一辈子这么好。
直到江贝宁回国,一切都变了。
那个曾经风雨不误陪我吃晚饭的人开始晚归,手机也设了密码,我做的汤他再没动过一口。
这个戒指,我挑了半个月,刻了我们名字的缩写。
我想在三周年那天给他惊喜,卑微地用它换白少宇再回头看我一次的机会。
可还没等日子到,我就替江贝宁顶了罪,进了监狱。
白少宇打开盒子,里面的铂金戒指闪着微光,底下压着张卡片,是我亲手写的——
“三周年快乐,愿年年有你。”
他捏着卡片的手指紧了紧,眼神有些发直。
或许他也想起了我们刚在一起时,那段最相爱的日子。
那时的笑是真的,眼里的光也是真的。
就在他盯着戒指出神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是张秘书发来的消息:
“白总,林栀的资料查到了,已发您邮箱。”
白少宇猛地回神,把戒指盒往抽屉里一塞,手忙脚乱地点开邮箱。
点开附件的瞬间,他的动作僵住了。
文档第一页,赫然是一张死亡证明。
照片上的人是我,死亡日期清清楚楚写着五年前,也就是我出狱的那天。
白少宇的声音发颤,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久,才发出一道沙哑的声响
“她……林栀,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