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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人一生的自我声明:共产党省长与国民党官员就是不一样!

1958 年 10 月的一天,一位七旬老人迈着不快却稳健的步伐走进浙江省委大院,他就是刚刚走马上任的浙江省长周建人。身边

1958 年 10 月的一天,一位七旬老人迈着不快却稳健的步伐走进浙江省委大院,他就是刚刚走马上任的浙江省长周建人。身边没有前呼后拥的随员,更不见耀眼的排场,他就这样低调地开启了新的工作征程。

刚在办公室坐下,门卫就匆匆赶来通报:“周省长,有位自称是您亲戚的先生在外面等候。”周建人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还是示意请对方进来。

不一会儿,那人进了屋,大大咧咧地开门见山道:“表哥,您如今当了省长,身边总得有个管账的,我愿意留下给您效劳。”周建人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咱们就两口人,平时买菜都记不满一张纸,你以为我是国民党那些当官的,上任就搞裙带关系、任人唯亲那一套?”这句轻飘飘却又意味深长的话,像一盆冷水,把对方说得无言以对,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只得讪讪地离去。

其实,周建人这种不拿官做交易的倔劲儿,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展露无遗。那是 1948 年底,上海南昌路的一户人家里,一场看似普通的“寿宴”正在悄悄举行。来参加“寿宴”的都是些陌生面孔,现场的气氛比寒冷的冬夜还要冷清。孩子们举杯祝寿后,就被大人送去睡觉了。等孩子们睡下,客厅里才响起了低声的交谈。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庆生宴,而是冯雪峰奉党中央之命,组织的一场秘密动员会,目的是让民主人士北上解放区参加新的政治协商会议。

为了掩人耳目,周家对外宣称是摆寿席,就连鲁迅夫人许广平都被蒙在鼓里。寿宴过后,周建人夫妇带着三个女儿,假托“绍兴观光”,迅速离开了上海。一路上,他们遭遇了不少困难。在路过山东时,队伍改乘大板车,可道路坑洼不平,行李在车上摇摇欲坠,大家都提心吊胆的。这时,王蕴如灵机一动,她随身备好的六卷布派上了用场。她把布带绑在车帮上,众人的行李这才稳稳当当,没人被颠下车。后来王蕴如每次说起这事儿,都会笑着说:“当初带子也就是图个吉利,没想到还真救了急。”

在北上旅程中,他们走走停停,充满了未知和艰辛。直到到达保定,同行那位一直自称“校官”的旅伴的真实身份才揭开,原来他是地下工作者。从那一刻起,周建人对党的信任再无保留,同年他就秘密递交了入党申请。不过,出于工作的需要,他的党员身份一直雪藏,连家人都不知情。

周建人这种对正义和真理的追求,对党的信任和追随,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他的底色,早在少年时期就已打下坚实的基础。1905 年,鲁迅离家求学,家庭的重担一下子落到了 17 岁的周建人肩上。当时绍兴僧立小学缺老师,他毅然挑起了这副担子,一人兼任校长与教师。在忙碌的教学工作之余,他还坚持自学植物学。鲁迅从日本给他寄来了一摞摞专业书籍,还鼓励他说:“你没条件出国,就在家把书啃透。”周建人牢记兄长的嘱托,日夜苦读,抄笔记,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硬是把自己练成了半个植物学家。

辛亥革命的风雷席卷而来,年轻的周建人满怀激情,同兄长一起冲进街头,为民众剪辫子,迎接王金发部队进城。民国初年,他在课余时间不仅进行科学考察,还写批评文章。他的批评对象从地方顽固势力,到北洋军阀,再到国民党高层,言辞越来越犀利,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刺向社会的黑暗面。1921 年,周建人来到上海商务印书馆工作。在这里,他受沈雁冰等人的影响,开始系统地研读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思想发生了急转。有人不解地问他:“你一个教育家,干嘛掺和政治呢?”他冷冷一笑,回答道:“植物也讲生存竞争,人怎么能回避社会斗争?”

上世纪 30 年代,周建人加入了中国济难会、民权保障同盟,他积极配合鲁迅,向外界揭露国民党统治的种种弊端。瞿秋白被捕后,他们两兄弟四处奔走,想尽办法营救,但最终还是未能成功,只能痛失好友。这次血的教训,让周建人更加确信“中国要换天”,只有彻底改变现状,才能让人民过上好日子。

抗战结束后,蒋介石悍然撕毁《双十协定》,国内局势陷入紧张。周建人同数十位民主人士联名上书,要求停火谈判。有人劝他低调行事,不要引火烧身,可他偏偏不,还把名字排在第一位。这一纸公开信,让他登上了国民党的黑名单,但也让共产党看到了他的勇气和坚定,更加坚定了“可以托付”的判断。

1949 年春,周建人分批抵达北平,参加新政协筹备工作。1949 年 10 月 1 日,天安门城楼上,周建人站在人群的最后一排。他没有勋章,也没有镜头聚焦,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总算选对了路,为国家的新生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新中国成立后,面对组织上安排的多种职务,周建人一一婉拒。中央几次挽留,北京也备好了住房,可他却主动退掉了。他说:“我在杭州办公,留北京的房算什么道理?”不仅如此,他还说服妻子王蕴如辞去高教部的“铁饭碗”,专心持家。朋友们都很惊诧,纷纷问他:“这么多年革命,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待遇,何苦呢?”周建人总是笑着回答:“公家的钱不是自家米缸。”

担任省长后,周建人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跑基层上。有一次,舟山渔民反映柴油紧缺,他二话不说,直接来到码头,一家一家地走访供销社,连问了七家,详细了解情况。还有一回,衢州百姓担心征粮过重,他立刻拉来县干部,坐在会议室里,逐条翻看账目,为百姓排忧解难。每次开会,他都会带着那本旧笔记本,封面的皮都磨得发白了,里面的备注密密麻麻。有人开玩笑说:“省长,您就像个调查员。”他总是摆摆手,认真地说:“只有摸准情况,才好开方抓药啊。”

1962 年,女儿周晔大学毕业,面临着找工作的难题,却没有人帮忙安排。周建人没有利用自己的职权去为女儿疏通关系,而是写信给柯灵,询问能否帮忙留意一下。柯灵收到信后,几乎不敢相信,堂堂省里的一把手,竟然向自己这个普通文艺编辑求助。这封信至今还存档着,从那字里行间,能真切地感受到周建人质朴的为人。

1978 年,周建人被选为全国政协副主席。面对越来越高的职务,他却数次申请退休。1980 年 9 月 10 日,常委会批准了他的申请,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离职的第二天,他就把公家配车的钥匙交还给了总务处。总务处的工作人员劝他留着,说坐公交不太方便,可他只是摇了摇头,说:“坐公交也能到家。”

1984 年 7 月 29 日,周建人在北京病逝。他按照自己的遗愿,将遗体捐给医学院,骨灰撒入海中,家属也谢绝了一切花圈。老人的一生,没有举办过豪华的寿宴,却留下了一本本清白的账本;没有追求那些耀眼的头衔,却用自己的行动写下了坚定的注脚。他当年笑对亲戚那句“帮衬一把”,既是给亲戚的警醒,也是他一生的自我声明:共产党省长与国民党官员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