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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燕的慕容盛即位后，每隔十天要亲自审理一次案件，由于考察细致，虽然不拷打，不用刑，也经常能审得实情，辨明冤屈，秉公判处。过去公侯有罪，可以用金帛自赎，慕容盛认为这个办法不好，改为要立功才能赎罪。

李朗在辽西郡（郡治在今河北秦皇岛市西）当了十年的太守，慕容盛几次调他到朝中任官，李朗不仅不愿去，反而暗下勾结拓跋魏，准备以辽西郡作为投降的见面礼。但是李朗的家属在龙城，他怕家属被杀，不敢明目张胆去投敌，便心生一计，派了使者向慕容盛谎报军情，说是北魏军入侵，兵马密密层层而来，似乎辽西郡很快就要陷入敌手。

他企图造成被迫降魏的假象，使燕主可以宽恕他的家属。慕容盛根据最新得到的魏军动态，判断李朗的报告是捏造的，立即召见使者追问，查出了真情。慕容盛大怒之下，杀尽李朗的家属，派辅国将军李旱去征讨李朗。从龙城到辽西郡的治所令支有五百多里，李旱进军到半途，被慕容盛派人召回，过了几天李旱又受命速攻令支。朝廷的文武官员都弄不清慕容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朗知道家属被杀，固守令支。他在李旱被召回时，以为宫廷里出了什么急事，不仅松了一口气，而且暗暗幸灾乐祸，要他的儿子李养守城，自己带了一支队伍到北平郡（治所在今河北遵化东)去迎接魏军。

399年九月，李旱奉命急行军而来，一举攻下令支，又派骑兵追上李朗，打垮他的队伍，砍下李朗首级，送龙城报捷。

慕容盛这才对臣僚们说：

“李朗如见大军压境，不能抵抗，必定要抢掠百姓，逃窜窝藏于深山老林中去，那么要平定就很费事了。我让李旱回军，李朗就麻痹得意起来，以后再突然袭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只得束手待毙！”

臣僚们听了，都佩服慕容盛的神算。

慕容盛认为父亲慕容宝由于懦弱而遭致败亡，因而对皇室和重臣的细小过失都不宽容，以致矫枉过正。如果他发现臣僚的言行中有一丁点儿蛛丝马迹的叛逆嫌疑，立即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加以镇压。僚属们都非常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一件事、说错一句话，引起慕容盛的怀疑而被杀。古语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因此皇亲国戚和心腹臣僚都和他离心离德。

401年（东晋隆安五年)，慕容盛在位三年后，左将军慕容国和殿中将军秦舆因为一点小事遭到他的怀疑，他俩破罐子破摔，干脆联络伙伴，阴谋率领禁兵杀害慕容盛。不料事机泄露，株连而被捕杀的有五百多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过了四五天，秦舆的儿子秦兴为报杀父之仇，和一些余党怂恿在宫中值勤的前将军段玑，带了一部分禁军，深夜喧闹，又造起反来。慕容盛从床上跳起来，率领左右侍卫和他们格斗，取得大胜。

叛乱似乎已被平息，侍卫们乘胜搜捕。慕容盛独自闭目养神，等待最后肃清残敌的捷报。不料，黑暗中钻出一个凶徒，向他猛砍数刀后拔腿逃跑。慕容盛包扎后，马上召集百官和禁军，部署警戒和清查。

一切交代就绪后，他终因伤势很重，流血过多，不治而死，时年二十九。

原先，慕容盛已立慕容定为太子，但太子年龄太小。大臣议论道：“国家多难，应该有一个年龄大、资望深的君主。”众人希望慕容盛的弟弟平原公慕容元继位。但是皇太后丁氏（慕容盛伯伯慕容令的妻子)却主张拥立慕容盛的叔叔慕容熙（385-407)。

慕容熙这时官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尚书左仆射，里里外外的大权都在他手中，虽然年龄并不大，只有十七岁，但他是慕容垂的幼子，在皇室中辈分高。这样，什么人都不敢说二话了。百官们争先恐后去劝进，慕容熙装模作样地要谦让给慕容元，慕容元哪敢承允，慕容熙就此坐上皇位，改元光始。

新皇登基，将当夜参加暴乱的将士全部杀死，并夷三族。同时又处决了一批嫌疑犯，原先可以继位的慕容元，竟也平白无故牵涉其中，而被赐死。

慕容熙和丁太后叔嫂之间早有私情，丁太后把他推上皇位，原想他可以和自己来往更密。但是慕容熙做了皇帝，前后左右都是年轻美貌的嫔妃，徐娘半老的寡嫂再也不在他眼中了。喜欢拍马逢迎的僚属，又四处挑选绝色的少女送入宫内。

慕容熙即位一年多后，前中山尹苻谟膝下的一对姐妹花双双被选。长女名娀娥，为贵人；二女名训英，为贵嫔。慕容熙被她俩迷得整天没魂似的。丁太后难受得如同掉入醋海，下狠心要谋杀慕容熙，便拉拢她的侄子尚书丁信做帮手，可是他们的密谋透了风声，慕容熙正迷恋新欢，更是不念旧情，勒令丁太后自杀，并诛杀丁信。

第二年十一月间，慕容熙到龙城北郊去打猎，龙城令高和带了尚方的兵士打开兵库，关闭了城门，发动叛乱。慕容熙听到乱起，奔马驰回龙城。守城的士兵丢掉兵器，大开城门，叛乱者都被处死，只有高和逃跑了。

慕容熙宠爱苻贵嫔胜于她的姐姐苻贵人，不久就立苻贵嫔为皇后，以苻贵人为昭仪。姐妹俩喜欢游玩，慕容熙特地征召两万多人服劳役，建造了雄丽壮观的大花园，方圆十多里，称为龙腾苑。园中积土为山，取名景云山，宽五百步，高十七丈。又在附近修筑了逍遥宫和甘露殿，楼阁交错，房屋连绵几百间。慕容熙又为这姐妹俩开凿了天河渠，把水引到宫中，使人工挖掘的曲光海和清凉池绿波荡漾，便于皇后嫔妃们寻欢作乐。挖池开渠时正值酷暑季节，劳工们却一口水也喝不到，工程催得紧迫，因干渴和劳累而死的，占半数以上。

后来，苻昭仪得了难治之症，龙城人王荣（一作王温)想得到重赏，夸口能治好这种病。但几帖药服下后，不料不仅没有治愈，苻昭仪却香消玉殒。慕容熙恼恨之极，大骂王荣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砍断他的四肢，尸体也烧成灰烬。

苻昭仪死后，慕容熙对苻皇后倍加宠幸，苻皇后喜欢游猎，慕容熙陪她去城南的白鹿山遨游狩猎，再到龙城东南四五百里的青岭，又向西南行千把里，去观赏沧海（今河北滦县南)美景。

这时已是三九寒天，护送的士卒在途中冻死以及被虎狼咬死丧命的，就有五千余人。

隆冬季节里，慕容熙还为苻皇后在南郊建造一座雄伟高大的承华殿。龙城北门的泥土质量好，但冻土比铁还硬，从挖掘到挑运，把所费的人工合计起来，一担土和一担谷的价格几乎相等。

慕容熙为了取得苻皇后的欢心，一切在所不惜。

宫殿还没建成，符皇后又得了病。她伏天里要吃冻鱼，腊月里要吃新鲜的生地黄（此药在二月或八月采取)，采购的人没法办到，都被砍头。符皇后的病拖了近一年，医生都怕当第二个王荣，谁也不敢去治病，最后终于不救而瞑目长逝。慕容熙捶胸顿足，比死了亲爹亲娘还哭得伤心。他抚摸着尸体，声嘶力竭地哭喊道：“身子冷了，气也断啦！”竟哭得昏厥过去，苏醒以后还是号啕不已。

慕容熙下令在宫内设立苻皇后的灵位，文武百官都要披麻戴孝来吊唁。如果发现有人低头不哭，或是哭而无泪的，都要判罪。僚属们只得在嘴里含着辣椒，眼眶边涂点姜液蒜汁，而后张嘴大哭，眼泪也就倾注而下。

慕容熙又担忧苻皇后死后孤独，还要活人殉葬。他一眼看到高阳王慕容隆的遗孀张氏长得秀丽动人，张氏和苻皇后是妯娌，手脚灵巧很能干。慕容熙命令侍从脱下她送葬时穿的靴子，撕烂后扯出靴里夹着的几块旧氈，叱责说这样来吊孝是对死者极不尊敬，因而立即赐死。

张氏的三个女儿跪在这个暴君叔叔跟前，把头都叩破，血流满面，张氏仍是被杀殉葬。尚书右仆射韦谬是办理丧事的，担心在治丧中也会被慕容熙一怒而下令殉葬，就洗好澡，穿着新衣服等死。大约慕容熙不愿男人去殉葬，才留下一条命来。

苻皇后的陵墓由公卿带着将士和苦役，不分日夜地建造，陵墓巍峨华丽，国库花费殆尽。修造时，慕容熙不断对监工的大臣说：“挑选最好的宝物装饰在陵墓里面，不久我也要跟着进去了！”

陵墓建成，苻皇后的棺木运出龙城的北门去安葬，丧车是特地新制的，比城门还要高大，因此无法运出城去，慕容熙下令拆毁城门，扫清道路，丧车才隆重地运出龙城。他自己披头散发，赤着脚徒步带头送丧。后面跟着哭笑不得的文武百官、士兵和仪仗队。

一支浩大的拖拖沓沓的送丧队伍，步行了二十多里。他们还没走到陵墓时，就传来龙城造反的消息。

后燕的中卫将军冯跋和他的弟弟侍御郎冯素弗都曾经获罪，慕容熙要杀他俩。他俩和一些亲友逃窜在密密的山林里，相互商议道：“眼下民怨沸腾，不如就此共举大事，不论死活，只有这条路了！”

于是，他们和堂弟冯万泥等二十二个人，结为生死同盟，走出密林，找到几辆车，躲藏在车内，叫一些妇女赶着车，悄悄地混入龙城，而后躲藏在北部司马孙护家里。慕容熙送丧的队伍出城后，他们邀同各自的亲友一起动手，并推因病没有去送丧的夕阳公慕容云为主。他们释放了在尚方罚做劳役的五千余刑徒，攻入内宫和武库，穿上盔甲，拿起兵器，关闭了所有城门，堵死了已拆毁的北门。

正在哭哭啼啼送丧的慕容熙得到这个消息，不免大惊，但他还装成不屑一顾的样子说：“这些鼠辈胆敢闹乱子，等我回去，消灭他们！”于是，慕容熙将苻皇后的棺木暂且搁在途中，束起披散的头发，佩戴全副武装，跨上战马，率领将士回到北城。堵死的城门无法攻下，只得寄宿于城外。

第二天，慕容云就在城内宣告即天王之位，改元正始。慕容熙退到龙腾苑，得知此事后，又怒又怕，他手下的人马也纷纷溃散。他瞅瞅侍从们的脸色，有的愁云满面，似乎害怕命在旦夕；有的怒抿嘴唇，好像正在想着怎么割下他的脑袋，进城邀功请赏。

慕容熙突然感到恐惧，吓得溜出内室，悄悄地逃到龙腾苑外。侍卫们见他久久不回，四处找寻，只在水沟洞口捡到皇冠和战袍，人影儿也见不到了。

原来慕容熙从水沟中爬出来后，藏匿在野外荒无人迹的丛林里。第二天被人抓到了，他又饿又累，萎瘪得像条死狗一样。人们拖他到慕容云跟前，狠狠教训一番，将他的儿子们一起杀死。这时是407年（东晋义熙三年)七月，慕容熙死时二十三岁，在位六年。

慕容云，原先叫高云，是后燕东部高句丽国王族的远系。他做过慕容宝的侍御郎，因为作战中屡建功勋，被慕容宝收做义子，改姓慕容，封为夕阳公。慕容云沉默寡言，人们都以为他很笨拙，而冯跋却以为他很有气概，和他结成知交。

冯跋带头造反，推他上了天王宝座，又对他说：“高氏原是望族，是上古有名的高阳氏的后裔，你何必现在还依赖鲜卑的慕容氏呢？”

因此，慕容云又恢复原来的姓，仍称高云。他任命冯跋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

高云认为自己的功德并不太高，老是担心有朝一日别人会把他踢开或杀害，因而蓄养了一批壮士做他的贴身侍卫。左右臣僚中，离班和桃仁最被宠信，高云命他俩专门管理宫内禁卫，他俩的起居饮食都得到和高云一样的待遇，经常还要另外赏赐巨额的钱。可是这两人贪得无厌，稍有一点不如意，就产生怨恨，怨恨愈积愈深，竟然对高云起了杀心，阴谋取而代之。

有一天，高云坐在殿上，离班和桃仁手中拿了几张纸，说是有事要启奏天王。

他俩到了高云身边，离班抽出剑来直刺高云，高云双手捧起案几抵挡。这时桃仁的佩剑却从另一边刺入高云胸脯，高云鲜血直迸而死。

冯跋听到天王遭凶杀，赶紧登上宫城的弘光门观望形势。帐下督张泰、李桑发现参加作乱的人并不多，带着将士冲下宫城。

桃仁当即于宫廷之中被杀，离班逃到西门，也被一剑了结。其他从犯都在格斗中战死。

高云原来是冯跋推戴的，他在位两年零三个月中，军国大计也都由冯跋做主，因而高云死后，百官公推冯跋为天王。

冯跋推让说：“我弟弟冯素弗有才干，有智谋，立志拨乱反正，前几年推翻暴君慕容熙，也都是他的主意。”冯素弗竭力推辞，冯跋方才即位，改元太平。

为了拉拢国内众多的鲜卑族，国号仍称大燕。冯跋原籍长乐即信都（今河北冀县），他是汉人，和鲜卑的慕容氏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两家人。冯氏的燕国，历史上称为北燕。

后燕从慕容垂立国到慕容熙的养子高云，相传七个君主，合共二十六年（有的史书把高云列为北燕，或两朝都不列入）。

北燕开国的时间，从409年（东晋义熙五年）十月冯跋即位算起。

冯跋立国，任命他的大弟冯素弗为车骑大将军、录尚书事，三弟冯弘为尚书右仆射。冯跋的堂兄冯万泥、侄子冯乳陈，都是当初参加清除慕容熙的二十二个盟友之一。他俩在冯跋做天王时，都想居丞相之位，但冯跋的诏命下来，却要他俩任地方州牧。冯万泥为幽、平二州牧，冯乳陈为并、青二州牧。

他俩虽然独当一面，但还是不满足，竟起兵反叛。冯万泥不是真心叛变，不过是向冯跋撒野，企图获得更高的权位爵禄。不料冯跋不愿像高云那么养虎贻患，竟不同他俩讨价还价，派了二弟冯弘兴师征讨。当时冯万泥已来到冯乳陈坐镇的白狼城（今辽宁建昌西北)，他知道必败，就要向冯跋投降，冯乳陈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拿着宝剑高呼道：“大丈夫生死有命，怕什么？”当夜，他带了一千多壮士偷袭冯弘营寨，不料入营以后，空空如也。霎时间火光烛天，杀声大起。原来冯弘早有准备，埋伏了兵马，每人准备了十束草把。等待冯乳陈一入空营，立即烧起熊熊烈火，偷袭的队伍魂魄俱丧，不是被杀，就是被俘。冯乳陈和冯万泥束手投降，还是被斩首示众。

冯跋等二十二人起事前，窝藏掩护他们的是孙护。他在冯跋即位后，被任命为尚书令。孙护的三个弟弟都非常骁勇，立下功勋，二弟孙伯仁担任管理国都地方的昌黎尹，其他两个弟弟也封为列侯。可是这三人也嫌官位太低，要求得到开府仪同三司的待遇。

冯跋没有同意，他们的牢骚怪话可就滔滔不绝。当朝廷有祭祀时，这三人常在宫门外，拿着宝剑，怒气冲冲地敲打着石柱，并且喊道：“兴建帝业，我们都有大功，现在要点官衔还不给，这能差强人意吗？”在冯跋的脑海里，离班和桃仁欲壑难填，杀害高云的教训记忆犹新。

他认为孙伯仁这伙人和离班等相似，不能姑息养奸，下令把这三人都砍了脑袋。又对他们的哥哥尚书令孙护加官晋爵，任命为左光禄大夫、录尚书事。这事发生在冯跋即位五年多后。可是孙护对这样的抚慰却不以为意，从此怏怏不乐，有时冯跋对他讲话，他也如没听到似的不理不睬，看来胸中充满了杀弟之仇。

冯跋想想孙护在起事前后，确实立下过汗马功劳，但眼下也成了足以贻患的一只猛虎，不如趁早剪除，于是赐他一杯毒酒了事。还有一个辽东太守，上大将军务银提，在高云时曾任司隶校尉、尚书令，自以为辅立之功不小，却被派去镇守边疆。他特地送了一个表疏给冯跋，发泄心中怨气。冯跋得知他暗下密谋叛国，立即下令逮捕归案，依法镇压。

冯跋的大弟冯素弗身材高大，一向不拘小节。他刚成年时还没一官半职，就到尚书左丞韩业的家门求见，要求和韩业的掌上明珠结婚。这位尚书左丞勃然大怒，把他当作疯汉，赶出大门。

冯素弗又到尚书郎高邵家中求婚，也吃了闭门羹。这些笑话传开以后，别的官员都怕这位不速之客登门，闭门不出，有一天冯素弗又独自走到南宫令成藻的家门口，成藻是一个豪迈有名声的人，也怕他来胡闹，赶忙叫看门人拦阻，可是冯素弗已闯了进来，这次并不是来求婚，而是旁若无人地坐在大堂之上，和成藻侃侃而谈，上从天文地理，下至卖卜算卦，无不头头是道。

成藻大为敬佩说：“老夫常想到远方去探求千里马般的人才，不料就出在我的邻近，今日才恨相见太晚！”

从此冯素弗的名声就传开了，当世豪侠之士纷纷和他交游。

冯素弗是皇弟，又是主持国务的大臣。他却极为谦虚谨慎，礼贤下士，即使对仆役和小厮也待之以礼。他的穿戴、车马和住宅都很俭朴，贪官污吏害怕他，黎民百姓都赞美他。

早年，对冯素弗拒之千里的尚书左丞韩业，特地登门道歉，冯素弗爽气地说：“已经过去的小事，有什么计较！”人们称道他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冯跋登基后七年，冯素弗因病去世。冯跋哀哭不止，遗体入殓前，还亲临哭灵七次。冯跋整顿吏治不遗余力，扫除了后燕时期的苛政，派遣使者考察郡县政绩，赏罚分明。刺史和太守等官吏上任，他都亲自接见，询问政事得失，了解治理地方的想法，因而朝野风气为之一改。冯跋还减轻田赋和劳役，奖励农耕，下令境内百姓每人必须植桑一百棵，柘二十棵。柘树的叶可喂蚕，果实可酿酒，皮可做染料。从此，关外的蚕桑事业才有所发展。他又建立太学，教育官员子弟。冯跋本人也较朴素，他还大力提倡薄葬，对自己的祖先只立庙祭祀，不再另建陵墓。

北燕与邻近各国的关系也是较友好的，因此在冯跋治理下，百姓还是能够安居乐业。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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