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生病住进ICU那天，我在医院交了二十多万。

王阿姨哭着说："晓月，还好有你，回头让强子还你。"

我冷笑："六年前的三十万都没还，这二十万指望什么时候还？"

她脸色铁青："那是你自愿给的！"

"自愿？"我笑出了声，"要不是我爸开口，我会给一个从没叫过我一声姐的外人三十万？"

病房里鸦雀无声。

爸爸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虚弱得像个孩子。

而这些年照顾他的继子志强，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一次。

我看着昏迷的爸爸，眼泪掉下来。

这个曾经为我遮风挡雨的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我当成了外人？

01

2003年，妈妈因病去世那天，我守在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

爸爸站在窗边，背对着我，肩膀一抽一抽的。他没有出声，但我知道，他心里比我更难受。

那年我刚考上大学，妈妈没能等到看我毕业的那一天。

火化那天，爸爸抱着妈妈的遗像，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大半。

"晓月，以后就咱们爷俩相依为命了。"

他用粗糙的手摸着我的头，眼眶通红。

那时候我想，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孝顺爸爸，让他后半辈子过得舒坦。

妈妈走后的日子，爸爸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

他是机械厂里的老钳工，干了三十多年，厂里上上下下都认识他。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给我做早饭，然后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送我去车站。

"路上小心，到学校给爸打个电话。"

"晓月啊，别省钱，该吃吃该喝喝，身体要紧。"

"天冷了，爸给你寄了件棉衣，收到记得穿上。"

那几年，爸爸的电话永远是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却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

大学四年，爸爸从来没有缺席过任何一次家长会。

每次开完会，别的家长都走了，爸爸还要拉着我的辅导员问东问西："我们家晓月在学校表现咋样？功课跟得上不？有啥需要家里配合的您尽管说。"

辅导员每次都笑着说："张师傅，您女儿可争气了，年年拿奖学金呢！"

爸爸听了，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像个孩子一样高兴。

2007年我大学毕业，在市里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我给爸爸买了一双皮鞋。

爸爸接过鞋盒，眼眶又红了："傻丫头，爸有鞋穿，你留着钱自己花。"

"爸，您辛苦大半辈子了，以后我养您。"我认真地说。

爸爸笑了，笑容里有欣慰，也有满足。

那天晚上，我们父女俩吃了顿饺子，爸爸破天荒地喝了二两酒。

"晓月啊，爸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把你养这么大。"

他端着酒杯，眼里泛着泪光，"你妈要是还在，看到你现在这样，该多高兴啊。"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

可我没想到，这样平静温馨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

02

2008年，爸爸从机械厂退休了，每个月能拿三千多块钱退休金。

他一个人在家，整天闷闷不乐的。

我每个周末都回去陪他，但总觉得他需要一个伴。

2009年春节前，爸爸突然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说："晓月啊，爸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我心里咯噔一下："爸，您说。"

"爸...爸想找个老伴儿。"

他的声音很小，像做错事的孩子。

我愣了几秒钟，然后笑了："爸，这是好事啊！您一个人这么多年，确实该有个人照顾您了。"

"你...你真这么想？"爸爸声音里透着惊喜。

"当然了，只要对方人好，对您好，我都支持。"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爸爸一个人太孤单了，我又不能天天陪在他身边，有个阿姨照顾他，我反而放心。

春节回家，爸爸正式把王阿姨介绍给我。

王阿姨五十出头，穿着得体，说话温和，看起来是个讲道理的人。

"晓月啊，以后阿姨就是你妈了，有啥需要尽管说。"王阿姨拉着我的手，笑容很亲切。

我也笑着回应："阿姨，以后您和我爸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那天晚上，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

爸爸难得地多喝了几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看着他，心里也替他高兴。

妈妈去世六年了，爸爸终于又找到了生活的伴。

可我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和的王阿姨，会一步步把我从这个家里赶出去。

03

婚礼很简单，爸爸说年纪大了，不想大操大办。

我作为女儿，包了一万块钱的红包，祝他们白头偕老。

婚后没多久，王阿姨带着她的儿子志强搬进了我家。

志强比我小两岁，技校毕业后一直在外地打工，听说混得不太好。

第一次见面，他叫了声"姐"，然后就低头玩手机，再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也没多想，毕竟大家都需要时间适应。

但很快，我就发现家里的氛围变了。

以前我每个周末都会回家看爸爸，陪他吃顿饭，聊聊天。

可王阿姨搬进来后，每次我回去，家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有一次，我刚进门，王阿姨就说："哎呀晓月来了啊，早说一声嘛，我也不用做这么多菜了。"

语气很客气，但总觉得怪怪的。

吃饭的时候，王阿姨不停地给志强夹菜："强子，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志强埋头扒饭，碗里的菜堆得冒尖。

而爸爸面前的碗里，只有几根青菜。

我夹了块红烧肉放到爸爸碗里："爸，您多吃点。"

王阿姨立刻说："你爸血脂高，医生说了要少吃肉。"

爸爸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爸爸最爱吃红烧肉，每次我回来他都要炖一锅，两个人能吃个精光。

现在他连块肉都不能吃了？

饭后，我想跟爸爸聊聊天，王阿姨又说："你爸累了一天了，让他休息会儿吧。强子，陪你张叔看会儿电视。"

我只好提前离开。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

爸爸坐在沙发上，王阿姨和志强坐在他两边。

那个画面让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好像成了外人。

04

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

又一次周末，我买了爸爸最爱吃的酱牛肉，兴冲冲地回家。

门开了，王阿姨看到我，脸色不太好看："晓月啊？你咋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今儿家里来客人了。"

我探头往里看，客厅里坐着几个陌生人，正在打麻将。

"王姐，这是你女儿啊？长得真水灵！"一个中年女人笑着说。

王阿姨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老张的女儿，我儿子在里屋呢。"

语气里有明显的划清界限的意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笑着打了招呼。

爸爸从厨房出来，看到我，眼睛一亮，连忙从围裙上擦了擦手："晓月来了？吃饭了没？"

"还没呢爸，我给您带了酱牛肉。"我把袋子递给他。

王阿姨接过去看了一眼："哎呀，这么一大包，吃不完会坏的。强子！"她转身朝卧室喊，"把这牛肉拿过去给你们宿舍的兄弟们分分。"

志强从屋里出来，接过牛肉就走了，连句谢谢都没说。

我站在那里，手里空空的，心里更空。

爸爸尴尬地说："晓月啊，要不你先回去吧，爸这边还有客人...改天爸去看你。"

这是爸爸第一次赶我走。

我握紧了手里的包，努力控制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那好，爸您忙，我先走了。"

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我给爸爸买的酱牛肉，他连一口都没吃到。

05

2010年春节，我照例给爸爸包了五千块钱的红包。

爸爸接过红包，犹豫了一下："晓月啊，你志强弟弟想在城里买房，还差点首付...你看你能不能帮衬一下？"

我愣住了。

这是爸爸第一次为了别人，向我开口要钱。

"要多少？"我问。

"十万。"**爸爸小声说，"爸知道这钱不少，可强子也不容易，他妈一直念叨着让我帮帮他..."

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点点头："行，我给。"

爸爸如释重负地笑了："还是我闺女好，爸这就去跟你王姨说。"

看着爸爸高兴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十万块，是我工作三年攒下的全部积蓄。

本来打算给自己交个首付，现在全给了一个几乎没说过几句话的"弟弟"。

可爸爸都开口了，我能拒绝吗？

过了几天，志强买了房，王阿姨高兴得合不拢嘴。

但从头到尾，志强连个谢谢都没跟我说过。

我问爸爸："爸，志强的房子，这钱啥时候能还我？"

爸爸为难地说："晓月啊，强子刚买房，手头紧，要不等他缓缓？"

我笑了笑："行，不着急。"

但我心里明白，这钱多半是有去无回了。

06

2011年，我谈了男朋友，是单位的同事，人品工作都不错。

我想带他回家见见爸爸。

电话打过去，王阿姨接的："哎呀晓月啊，你爸这段时间身体不太舒服，要不改天吧？"

我担心地问："爸怎么了？严重吗？"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感冒，你别担心。"王阿姨的语气很敷衍。

挂了电话，我越想越不放心，第二天就请假回家。

推开门，我愣住了。

客厅里坐满了人，爸爸正笑呵呵地陪着一个姑娘说话。

"伯父，这是我爸妈的一点心意。"姑娘把礼品递给爸爸。

王阿姨在旁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哎呀，你们太客气了！强子啊，还不快给小刘倒茶！"

原来是志强在相亲。

我站在门口，像个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幕。

爸爸看到我，愣了一下："晓月？你咋来了？"

"我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担心您。"我说。

王阿姨脸色有些尴尬："哎呀，我不是说了没事吗，你还专门跑一趟。"

她转头对那家人解释："这是我老张的女儿，工作忙，难得回来一次。"

语气里透着一种"不是一家人"的意思。

那天我没有多待，匆匆离开了。

走的时候，爸爸送我到门口："晓月，你别多想，你王姨也是为了强子的终身大事..."

我打断他："爸，我理解。您好好照顾身体。"

回到出租屋，男朋友问我见家长的事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改天吧。"

我没跟他说，自己在家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

07

2012年，我和男朋友领了证，办了婚礼。

婚礼那天，爸爸来了，穿着我给他买的新西装，精神抖擞。

他牵着我的手走过红毯，眼眶通红："晓月，爸把你交给小陈了，他要是敢欺负你，告诉爸，爸替你做主。"

我眼泪哗地就下来了。

那一刻，我觉得爸爸还是我的爸爸，那个疼我爱我的爸爸。

婚礼结束后，我给爸爸和王阿姨各包了一个红包，一人五千。

爸爸推辞着不肯要，王阿姨却很自然地接了："哎呀晓月，你太客气了。"

然后转头对志强说："强子，你姐结婚你也该表示表示。"

志强不情不愿地掏出两百块钱，扔在了桌上。

两百块，连礼金的零头都不够。

但我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收下了。

婚后我和丈夫在市里买了房子，距离爸爸家开车半小时。

我想着以后可以经常回去看他。

可现实再一次打了我的脸。

结婚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和丈夫买了一堆菜，想回去给爸爸做顿饭。

到了家门口，门锁着。

我打电话给爸爸："爸，您在哪儿呢？我和小陈来看您了。"

"哦，我和你王姨陪强子去看家具了。"爸爸的声音透着疲惫，"你们要来咋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也没人啊。"

"那您啥时候回来？我们等您。"

"这得晚上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改天再来。"

挂了电话，丈夫看着我："要不我们就回去吧？"

我看着紧闭的家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家，现在连进都进不去了。

08

2013年春节，我回家给爸爸拜年。

推开门，看到桌上摆满了菜，都是我爱吃的。

我心里一暖，以为爸爸还记得我的口味。

爸爸看到我，眼睛一亮："晓月来了！快坐快坐，爸给你倒水！"

王阿姨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菜："哎呀晓月啊，今儿强子带女朋友来，我特意多做了几个菜，你正好也尝尝。"

原来这桌菜不是为我准备的。

不一会儿，志强带着女朋友进来了。

女孩长得很漂亮，说话温柔，志强对她也很殷勤。

王阿姨高兴得不行，不停地给女孩夹菜："小美啊，多吃点，别客气，这就是你自己家。"

爸爸也很高兴，跟女孩聊了很多。

而我坐在一旁，像个可有可无的配角。

吃完饭，我给爸爸拿出两万块钱："爸，这是今年的孝敬钱。"

爸爸接过钱，犹豫了一下："晓月啊，强子要结婚了，家里还得准备彩礼...你看你能不能再帮衬点？"

我愣住了。

三年前我已经给了十万，那钱到现在都没还。

现在又要结婚，又要找我拿钱？

"要多少？"我问。

"二十万。"爸爸小声说，"女方家要三十万彩礼，我和你王姨只凑了十万，还差二十万..."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

我和丈夫的房贷还没还完，刚怀了孕，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我张了张嘴，想拒绝，但看着爸爸期盼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爸，我手里没那么多现金，得跟小陈商量商量。"

"那行，你尽快跟小陈说，别耽误了强子的婚事。"爸爸说完，就去陪王阿姨和志强说话了。

从头到尾，志强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回家的路上，丈夫问我："你真打算给二十万？"

我苦笑："不给能行吗？那是我爸开口。"

"晓月，你对你爸够好了，三年前就给了十万，到现在连个利息都没有。"丈夫有些不满，"现在咱们自己也要养孩子，哪有那么多钱？"

"我知道，可是..."我说不下去了。

丈夫叹了口气："算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弟弟的事，跟咱们没关系。"

我点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

09

2014年夏天，我生了女儿。

在医院的三天，爸爸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我打电话问他，他说："晓月啊，不是爸不去，实在是强子家孩子刚出生，我和你王姨得帮着照顾..."

志强的儿子刚出生，比我生孩子还重要。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其他产妇家人围着嘘寒问暖，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出院那天，丈夫来接我和孩子。

我又给爸爸打了个电话："爸，我今天出院了，您...有时间吗？"

"哦，出院了啊，那挺好。"爸爸的语气很平淡，"爸这边还忙着呢，改天去看你们啊。"

挂了电话，我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就是我辛辛苦苦孝顺了大半辈子的父亲，我生孩子他连面都不露一下。

丈夫看着我哭，叹了口气："晓月，以后少回你爸那儿吧，省得伤心。"

我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满月酒那天，我还是通知了爸爸。

爸爸来了，包了一千块钱的红包。

王阿姨没来，说是要在家照顾孙子。

志强也没来，连个信息都没发。

而当初志强儿子满月，爸爸包了一万块的红包，还亲自操持酒席，忙前忙后。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在爸爸心里，我和志强的地位早已天差地别。

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却不如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

10

2015年，我休完产假回公司上班。

因为要带孩子，经济压力很大，我和丈夫商量着把老房子卖了，换个大点的学区房。

算来算去，还差三十万。

我想起三年前给志强的二十万，加上五年前的十万，一共三十万。

我给爸爸打电话："爸，当年我给志强的那三十万，您看能不能还我一些？我现在买房子差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晓月啊，这事儿...得跟你王姨商量商量。"爸爸为难地说。

第二天，王阿姨给我回了电话。

"晓月啊，那钱强子都投资到生意里了，现在实在拿不出来。"她的语气很冷淡，"再说了，那是你自愿给的，又不是借的，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我握着电话，手都在抖。

自愿给的？当初明明是爸爸开口，说是帮志强买房，以后会还我的。

现在倒成了我自愿的了？

"那...先还一部分行吗？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

"我刚说了，拿不出来！"王阿姨的语气更冷了，"晓月啊，你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买个房子还差这点钱？别为难我们了行吗？"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眼泪流了下来。

三十万，是我好几年的积蓄，就这样给了一个白眼狼。

而我现在买房子缺钱，想要回一点，却被说成是"为难他们"。

最后我和丈夫没有换房子，而是又贷了一笔款。

每个月的还款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来。

11

2016年，女儿两岁了。

我想着孩子也大了，该带回去给爷爷看看。

周末，我抱着女儿回了爸爸家。

王阿姨开的门，看到我和孩子，脸色不太好看。

"哎呀，咋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没准备饭菜。"

"没事阿姨，我就是带孩子来看看爷爷。"我笑着说。

走进客厅，志强一家三口都在，志强两岁的儿子在地上玩玩具。

爸爸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晓月来了？这就是你闺女啊？长得真像你小时候。"

他伸手想抱孩子，女儿却往我怀里钻，不肯去。

爸爸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王阿姨看到这一幕，冷笑了一声："哎呀，这孩子真认生。不像我家小宝，谁抱都乐呵。"

说着就把志强的儿子抱起来，亲了又亲。

爸爸也走过去，逗着志强的儿子玩，脸上满是慈爱。

我抱着女儿坐在一旁，像个外人。

那天我只待了半个小时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爸爸送我到门口。

"晓月啊，以后...要不就别总往这儿跑了。"爸爸突然说。

我愣住了："爸，您这是啥意思？"

"你现在也有工作了，有家庭了，别总回来麻烦你王姨。"爸爸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看我。

我明白了。

这是在赶我走。

从此以后，别再回这个家了。

我握紧了手里的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我知道了爸，您保重身体。"

说完转身就走，生怕一回头眼泪就会掉下来。

走出小区，我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女儿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那个曾经为我遮风挡雨的父亲，现在亲口对我说：别回来了。

每次想起爸爸那句"别总回来"，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但我当时不知道，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等着我...

而那场让我彻底死心的春节冲突，会让我做出一个决定——从此再也不回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