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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借我电脑做方案两个小时,还回来时说帮我做了系统优化,1小时后,公司宣布技术总监因泄露机密被开除了

我们部门那位八面玲珑的孙宇,今天抱着蓝屏的笔记本冲到我工位时,我就该察觉不对劲。他额头沁着细汗,语气是恰到好处的焦急,说

我们部门那位八面玲珑的孙宇,今天抱着蓝屏的笔记本冲到我工位时,我就该察觉不对劲。

他额头沁着细汗,语气是恰到好处的焦急,说客户方案十万火急,求我借电脑救急两小时。

我虽然借出了自己的电脑,但是内心很是不安——这台机器,可连着公司核心项目“深蓝矩阵”的数据库。

两小时后,他还回电脑,神秘兮兮地说顺手帮我做了系统优化。

指尖刚触到鼠标,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光标丝滑得诡异,连开3个重型软件都是秒启,这根本不是优化,像是给我换了台新电脑。

他站在旁边,嘴角那抹得意没藏住:“怎么样,快得跟新的一样吧?”

我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没有半分犹豫,我立刻取出了抽屉深处的加密U盘,备份、格式化、重装系统。

就在新系统安装进度条跑到100%的那一刻,部门李经理的内线电话响了,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林海,立刻来我办公室。”

推开经理室的门,他第一句话就是:“信息安全中心监测到,你的电脑在下午3点08分,向海外服务器发送了异常数据。”

我愣住,那个时间,正是孙宇在我电脑上,进行他那场“优化”的最后1分钟。

01

我叫林海,是讯科集团研发中心一名普通的程序员。

我的日常就是面对闪烁的屏幕,敲打一行行看似枯燥却至关重要的代码,修复那些仿佛永远也修复不完的系统漏洞。

在这个庞大的科技帝国里,我就像一颗默默运转的螺丝钉,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性格比较内向,不太擅长言辞,午休时宁愿戴着降噪耳机在工位上小憩,也不愿参与同事们的闲聊。

因此,在部门里,我几乎是个透明人,大家对我的评价,大概只有“安静”或者“靠谱”这类简单的词汇。

只有我自己清楚,在这副看似与世无争的外表下,隐藏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

这份警惕,源于我刚入行时栽过的一个大跟头。

那时我还是个懵懂的职场新人,因为轻信了一位看似和善的资深同事,在他提供的代码片段中留下了一个所谓的“便捷后门”。

结果,那个后门成了安全漏洞,导致公司重要客户资料外泄,而我,则成了那个被推出来承担全部责任、最终被辞退的替罪羊。

从那场惨痛的教训中,我明白了一个血淋淋的现实:在职场,尤其是在我们这种掌握着核心数据和技术的行业里,任何不合常理的友善和过于巧合的事件背后,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今天下午,这个陷阱似乎正悄无声息地向我张开。

“林海,哥们儿,这次你一定得帮帮我!”

同事孙宇一脸慌张地冲到我的工位旁,他那张平日里总是堆满热情笑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焦急与恳求。

孙宇是我们部门有名的“社交达人”,能言善道,和谁都能迅速打成一片,与我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平时我们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接,几乎没什么私交,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怎么了?”我扶了扶有些下滑的黑框眼镜,暂时从复杂的代码逻辑中抽离出来,抬头看向他。

“别提了,真是祸不单行!我的电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就黑屏死机,反复重启都没用!”他指着自己工位上那台毫无反应的显示器,语气夸张地哀叹道,“下午三点半就要给客户做关键方案演示,所有资料都锁在里面呢!这要是搞砸了,别说这个季度的绩效了,估计连工作都悬了!兄弟,你的电脑能先借我救救急吗?就两个钟头,我保证,把方案导出来,再简单调整下格式就好,绝对不乱动你其他任何东西!”

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借用电脑,在开放的办公环境里看似是件寻常小事,但对我而言,这却是一个需要立刻拉响最高警报的信号。

我的这台电脑,就像是我的数字延伸,里面不仅存储着我多年的工作习惯和项目记录,更重要的是,它拥有访问公司当前最高机密项目——“深蓝矩阵”数据库的初级权限。

“深蓝矩阵”是公司倾注了巨额资源和顶尖人才打造的下一代人工智能核心算法项目,而我,是项目组中负责底层架构维护和基础代码优化的成员之一。

尽管我的权限级别不高,只能接触到一些非核心的基础模块,但这台电脑本身,已然成为了一个敏感节点。

孙宇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我那一瞬间的迟疑,他立刻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拜托的手势,眼神更加恳切:“林海,我知道你这人特别谨慎,做事有分寸。你放心,我用人格担保,绝对不碰你电脑里的私人文件和工作内容,我就在桌面上新建一个临时文件夹,弄完我的方案立刻彻底删除,清空回收站!这次真的是十万火急,走投无路了,不然我绝不会来开这个口麻烦你的!”

他的话语充满了真诚,眼神里透着急切,周围几个同事似乎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目光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断然拒绝,反而会显得我不近人情、小题大做,甚至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猜疑。

毕竟,从表面上看,他的请求合情合理,理由也充分得无懈可击。

我沉默着,内心快速权衡着利弊,目光扫过孙宇那张写满“无助”的脸,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行吧,你用吧。密码是LH20240927。”

“太感谢了!林海!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今晚下班我请你吃大餐,地方随你挑!”孙宇脸上瞬间阴转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动作麻利地拉开我的椅子坐下,一边熟练地输入密码开机,一边还不忘回头递给我一个感激的笑容。

我默默起身,挪到旁边那台性能稍逊的备用测试机上,继续着我未完成的工作。

然而,我的心思却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始终无法完全集中在眼前的代码上。

眼角的余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瞥向我自己的工位。

孙宇的手指在我那青轴机械键盘上快速敲击,发出节奏感强烈的“哒哒”声,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看起来确实在全神贯注地处理着他的演示方案。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合乎逻辑。

也许,真的是我神经过于紧张了,经历了那次挫折之后,看谁都像是别有用心。

他可能真的只是电脑突发故障,急需一台电脑救急而已。

我在心里暗自嘲笑着自己的过度警惕和近乎病态的疑神疑鬼。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孙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脸上恢复了往常那种自信而略带张扬的笑容。

他站起身,颇为熟络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搞定了!林海,大恩不言谢,晚上这顿饭必须赏脸!”

“真的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我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态度回应道。

“那不行,这顿饭我说什么也得请,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他语气坚决,随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带着几分神秘和得意地冲我眨了眨眼,“哦,对了,我刚才用你电脑的时候,感觉系统稍微有点卡顿,后台加载的程序也不少,就顺手帮你清理优化了一下系统垃圾和冗余进程。你现在再试试,保证速度快得像新买的顶配机一样!”

说完,他冲我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心情愉悦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打电话联系IT支持部门来检修他那台“罢工”的电脑。

我坐回自己熟悉的座位,手指握住了冰凉的鼠标。

一种难以名状的、强烈的异样感,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我轻轻移动了一下鼠标,只见屏幕上的光标在超清显示器上丝滑地掠过,没有丝毫的延迟和拖沓,甚至连以往偶尔会因为后台编译任务而出现的轻微卡顿都彻底消失了。

我带着疑惑,依次点开了几个最常用的重型软件:集成开发环境、本地数据库管理工具、还有挂着测试环境的虚拟机……几乎每一个都是秒开,响应速度快得惊人,远远超出了这台电脑平时的性能表现。

这……真的还是我那台因为常年高负荷运行各种开发环境和测试工具而显得有些“疲惫”的工作电脑吗?

此刻它运行得如此流畅,如此“活力四射”,简直像是被施了魔法,或者说,像是被彻底“改造”过了一样。

孙宇口中那轻描淡写的“优化”,效果未免也太立竿见影,甚至可以说是诡异了。

他到底对我的系统做了什么?

据我所知,孙宇是市场策划出身,转做项目协调,靠的是出色的口才和人际交往能力,对于计算机系统底层技术,应该只能算是略知皮毛才对。

一个对技术并不精通的人,怎么可能通过简单的“清理优化”就达到如此脱胎换骨的效果?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跳动,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击着胸腔。

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脊椎尾骨窜起,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极致到反常的流畅,在我眼中,不再是令人愉悦的性能提升,而是一个不断闪烁的、巨大且不祥的红色警报。

它无声地尖叫着,宣告着某种未知的、不受控的改变已经发生。

我强迫自己保持表面的平静,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

绝不能自乱阵脚。

我像往常一样,打开浏览器,随意翻阅着线上的技术文档和行业资讯,但眼角的余光却像最精密的雷达,牢牢锁定着不远处正在和IT同事沟通的孙宇。

他正手舞足蹈地向IT同事描述着他电脑的“悲惨遭遇”,表情生动,语气夸张,看不出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正常得让人心慌。

我的手指状似无意地在键盘上敲下快捷键,调出了任务管理器的详细界面。

CPU的占用率低得令人惊讶,内存的使用情况也呈现出一种异常平稳的直线,远低于平日里的波动曲线。

我快速扫过进程列表,反复查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名称可疑或者资源占用异常的陌生进程。

一切看起来都过于“干净”了,干净得就像是被精心打扫和布置过一样,反而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味道。

我深知,那些真正高明、意图长潜伏的“幽灵”,是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在任务管理器这种基础工具中暴露自己的。

它们往往会采用rootkit技术,将自己伪装成不可或缺的系统核心进程,或者通过驱动级注入的方式,深深地嵌入到操作系统的内核层面,如同寄生虫般与系统共生,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察觉其存在。

不能再犹豫,也不能再等待了。

我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在潜在的威胁可能尚未完全启动,或者其操纵者认为我已放松警惕之时,果断出手。

直接去质问孙宇是最愚蠢的下策。

他完全可以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甚至可能倒打一耙,指责我疑神疑鬼,辜负了他的“好意”,从而在舆论上让我陷入被动。

现在就向我的直属上级李经理汇报?

可我手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仅仅凭借“电脑运行速度变得不正常地快”这种极度主观的感受去报告,只会被当作是神经紧张产生的幻觉,或者是对同事好意的无端猜忌,徒增笑柄。

唯一可行且稳妥的办法,就是在对方可能还来不及处理后续手尾、销毁痕迹之前,彻底清除掉这个潜在的威胁,并且,想办法找到能够证明我猜想的铁证。

一个清晰而大胆的行动计划在我脑海中迅速勾勒成形。

首先,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我需要一个绝对纯净、不受任何污染的起点。

我站起身,装作要去茶水间接杯咖啡的样子,自然地经过孙宇的工位,还特意停下脚步,对他露出了一个表示感谢的笑容:“孙宇,你这优化技术真厉害,我这电脑现在用起来感觉跟飞起来一样。”

“哈哈,小意思啦!熟能生巧,以前自己爱折腾电脑积累的经验。”孙宇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又被他用热情的笑容掩盖过去,“怎么样,没骗你吧,是不是好用多了?”

“确实,效果惊人。”我点了点头,语气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赞赏,然后转身走向茶水间。

但在转身背对他的那一刹那,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回到自己的座位,我不动声色地从办公桌最下面的带锁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平时专门用于备份重要代码和项目数据的大容量移动固态硬盘,以及一个我自己制作的、内置了纯净版Windows系统镜像的U盘启动盘。

我的表情平静如常,动作流畅地将它们连接到我电脑的USB接口上,然后开始操作。

我的第一个动作,并非如孙宇所预期的那样,欣喜地使用这台“被优化”过的电脑,也不是立刻进行重装系统,而是启动了一个专业的磁盘克隆工具,开始为我当前的整个系统硬盘,制作一个完整的、比特级的一比一克隆镜像。

这是数字取证领域最基础也最重要的一步,相当于将整个“犯罪现场”原封不动地、完整地封存起来。

我要保留下来这个“被优化过”的系统最原始的状态,每一个系统文件,每一个注册表项,每一个隐藏的扇区数据,都不能遗漏。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有能够指向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必然都深藏在这个被污染的系统镜像之中。

克隆整个硬盘的过程是漫长而煎熬的,看着进度条像蜗牛一样缓慢地向前爬行,我感觉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在此期间,我必须表现得像一个正在进行例行数据备份的普通员工,不能流露出丝毫的紧张或异常。

我时不时地端起杯子喝一口已经微凉的咖啡,拿起手机随意翻看一下新闻,甚至重新打开代码编辑器,假装在全神贯注地检查和修改着之前的某段项目代码。

办公室里依旧人来人往,电话铃声、同事间的讨论声、键盘敲击声混杂在一起,构成再寻常不过的办公背景音,没有人会特别留意我这个角落里正在进行的秘密操作。

孙宇的电脑似乎真的遇到了棘手的问题,IT支持的同事在他工位前捣鼓了将近四十分钟,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抱起主机箱,看样子是要带回IT部门进行更深入的检测和维修。

孙宇则是一脸沮丧地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手机,开始通过移动端处理一些紧急的工作消息。

一切看起来,都还是那么平静而日常。

经过接近一个小时的等待,硬盘克隆的进度条终于走到了百分之百,提示操作已完成。

我谨慎地按照安全流程,先点击了“安全删除硬件”,确认数据写入完全停止后,才将那个存储着关键镜像的移动固态硬盘从接口上拔了下来,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我随身背包最内侧的、带拉链的隔层里。

接下来,就是执行计划的第二步,也是斩断潜在威胁最关键的一步——物理层面的彻底清除与系统重装。

我没有选择使用公司内网提供的、可能已被动过手脚的系统恢复功能,而是毫不犹豫地插入了我那个自备的、绝对可信的U盘启动盘。

这里面存储的是我从微软官方网站直接下载,并且经过哈希值校验的、最纯净的原版Windows系统镜像。

我重启电脑,在开机自检画面快速按下特定按键,进入BIOS设置界面,将启动顺序首选设置为从U盘启动。

然后,在蓝底白字的系统安装界面,我毫不犹豫地选中了标注为C盘的系统主分区,移动鼠标,点击了那个代表着彻底清除的“格式化”选项。

随着确认对话框的消失和磁盘活动指示灯的疯狂闪烁,那个被孙宇“精心优化”过的、流畅得令人不安的操作系统,连同它内部所有可能潜藏的木马、后门或是其他任何形式的恶意代码,开始被无情地彻底清空、覆盖、归零。

我的内心没有丝毫对于丢失个人工作环境配置的心疼或惋惜,只有一种做出决断并付诸行动后的冷静与坚定。

我知道,从我点击“格式化”确认键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如果这一切最终被证明只是我的过度敏感和多疑,那么我不仅将损失掉自己花费大量时间精心配置的个性化开发环境,还可能因为这种极端且不信任同事的行为,在领导和同事心中留下一个“偏执狂”、“难相处”的负面印象,未来的职场生涯可能会更加艰难。

但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我刚才所做的一切,包括克隆镜像和格式化重装,就不仅仅是在保护我自己,更可能是在无意中,为公司,也为“深蓝矩阵”这个至关重要的项目,拆除了一颗威力巨大且已经启动倒计时的定时炸弹。

系统的安装文件开始从U盘向空白的硬盘复制,蓝色的安装进度条再次出现,这一次,它代表着新生与希望。

我靠在人体工学椅的靠背上,长长地、缓慢地呼出了一口积压在胸中的浊气,感觉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似乎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然而,就在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尽的时候,我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内线电话,毫无预兆地、急促地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相对安静的办公角落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伸手拿起听筒,放到耳边,里面传来了我的部门经理李健那熟悉但此刻却异常严肃的声音:“林海,你现在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立刻。”

我的心,随着这句话,猛地向下一沉,仿佛坠入了冰窟。

02

我放下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脸上的表情恢复成一贯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褶皱的衬衫下摆,我迈步朝着位于办公区另一端的经理办公室走去。

脚下的步伐刻意保持着平时的节奏,既不显得匆忙,也不至于拖延,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此刻我的内心正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信息安全警报被触发了?还是孙宇恶人先告状?或者,是那个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手,已经开始行动了?

各种猜测如同潮水般涌过我的脑海,但我迅速将它们压制下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见招拆招。

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口,我轻轻敲了敲磨砂玻璃门。

“请进。”里面传来李健经理低沉的声音。

我推门而入,看到李经理正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地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在鼠标上敲击着,办公室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李经理,您找我?”我站在办公桌前,语气平稳地问道,目光坦然地看着他。

李健抬起头,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地在我脸上扫视着,仿佛要透过我的表情,看穿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林海,我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慎,“今天下午,大概一点到三点半之间,是不是孙宇使用了你的办公电脑?”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似乎停滞了半拍,但强大的自制力让我控制住了面部肌肉,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只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些许回忆的神色,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李经理。大概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孙宇说他的电脑突然黑屏无法启动,他有一个非常紧急的客户演示方案需要处理,所以临时借用了一下我的电脑。大概用了接近两个小时,他就还给我了。”

“他使用你电脑期间,你都清楚他具体做了哪些操作吗?”李健追问道,语气更加严肃。

“这个……我当时在使用备用测试机处理我手头的BUG,并没有一直盯着他看。”我摇了摇头,回答得既诚实又留有余地,“据他所说,就是导出的方案,进行一些格式调整和内容微调。他还跟我说,看我的系统有点卡顿,好心帮我‘优化’清理了一下。”

我刻意提到了“优化”这个词,并且注意着李经理的反应。

李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放在鼠标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脸上,带着审视的意味:“优化?他具体是怎么帮你‘优化’的,你知道吗?”

“这个他倒没有细说。”我继续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他只是说感觉我电脑后台进程多,有点卡,就顺手清理了一下系统垃圾和不需要的进程。等我拿回电脑的时候,确实感觉运行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非常明显。”

我如实描述了情况,没有添加任何主观的猜测和指控,只是陈述事实。

李健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我提供的信息,也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敲了敲桌面,沉声开口说道:“就在大概二十分钟前,集团总部的信息安全中心向我们部门发来了最高级别的安全警报。监测系统显示,在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左右,从你电脑所使用的IP地址上,监测到一次异常的、对外的数据传出行为。传输的数据量不大,大约只有几百KB,但是,数据传送的目的地,是一个位于海外、从未与我们公司有过任何业务往来的服务器地址。这个行为,触发了我们网络安全系统的最高级别风险预警机制。”

下午三点十五分!

这个精准的时间点,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我的心脏上。

那个时间,正是孙宇还在使用我电脑的末期阶段!距离他将电脑还给我,可能只有几分钟的间隔!

果然!我的预感没有错!那所谓的“优化”,根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幌子!其真实目的,就是为了在我的系统中植入后门,并趁机窃取数据!

一股混杂着后怕、愤怒和“果然如此”的冰冷寒意,再次席卷了我的全身。

几百KB的数据,听起来似乎微不足道,但对于高度浓缩的核心算法代码片段、关键的系统配置参数或者是经过加密的认证凭证而言,这些数据量已经足够泄露至关重要的信息,足以对“深蓝矩阵”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害。

“所以,公司现在是怀疑我,利用我的电脑,泄露了公司的商业机密?”我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李健,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质疑的委屈。

李健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语气比起刚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凝重:“林海,你别多想,你在我们部门也工作快五年了,你的工作态度和为人,我个人还是比较了解和信任的。但是,这次的安全警报是确确实实从你电脑的IP地址记录到的,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按照公司的安全规章流程,信息安全中心要求我们部门必须立刻进行内部初步核查,并且,在事情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需要暂时冻结你所有的内网访问权限、项目数据库权限以及代码库的提交权限,希望你能够理解和配合。”

冻结所有权限!

这意味着我被暂时剥夺了工作的权利,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成了一个被隔离的、需要重点审查的对象。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决定,我的心还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我理解,也愿意配合公司的调查。”我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的情绪,也没有进行任何苍白无力的辩解。

在眼下这个阶段,任何缺乏证据的解释都显得空洞,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我背包里那个移动硬盘中封存的系统镜像。

我需要时间,需要一个不受干扰的、安全的环境,去深入分析那个镜像,把隐藏在里面的“鬼”给揪出来,让它原形毕露。

“你的那台办公电脑,也需要立刻封存起来,等待信息安全中心派专人过来进行取证和技术分析。”李健继续说道,目光扫过我刚才过来的方向。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我的回答异常干脆,甚至主动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过,李经理,在将电脑正式移交给信息安全中心之前,我能否申请先自行对电脑进行一次初步的检查?毕竟这是我的日常工作电脑,我对它的状态最为了解。我也很想弄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次异常的数据传输。”

我这个要求,听起来合情合理,体现了一个技术人员面对问题时的探究欲和责任心。

李健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愣了一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思索了大约十几秒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原则上,在正式移交前,你作为电脑的主要使用者,有权进行非破坏性的检查。但是,你必须注意,绝对不能对电脑现有的硬盘数据进行任何修改、删除或覆盖操作,必须保持现场的完整性。而且,你的时间不多,信息安全中心的人估计半小时内就会抵达我们部门。”

“半小时足够了。”我心中一定,语气肯定地回答道,“请您放心,我明白规矩,只会进行只读模式的检查和日志分析,绝不会破坏任何潜在证据。”

李健挥了挥手:“那好,你快去吧。抓紧时间。”

“谢谢李经理。”我道了声谢,转身快步离开了经理办公室。

走出门,我能感觉到背后李健那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

回到我的工位区域,我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一些同事看我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异样。

部门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经理亲自召见,并且谈话时间不短,这本身就足以引起各种猜测。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探究,或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

我没有理会这些,径直走到自己的电脑前。

此刻,纯净的Windows系统已经安装完毕,正停留在要求进行初始账户设置的蓝色界面。

这台在物理上已经被我“净化”过的电脑,现在成了我最好的保护壳和烟雾弹。

即使信息安全中心的技术专家立刻赶来,他们能检测到的,也只是一个刚刚重装完毕、空空如也的全新系统,所有旧系统的痕迹都已被清除。

这无疑会给他们最初的调查带来极大的困惑,但同时也为我争取到了最为宝贵的、分析那个克隆镜像的时间。

我没有立刻开始着手分析镜像,而是先做了另一件事。

我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讯电话,快速地拨通了孙宇的分机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传来孙宇那依旧带着几分热情,但似乎底气不那么足的声音:“喂?林海?怎么了,电脑用着还顺手吧?”

“电脑运行速度是快了很多,孙宇,真是谢谢你了。”

我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带着一丝困扰,而不是质疑,“不过,我刚才用的时候,发现系统好像有点不太稳定,偶尔会出现一些小的卡顿,和我之前那种稳定的慢还不一样。所以想问问你,你下午具体是用了哪款优化软件帮我清理的?我想看看是不是软件本身有点兼容性问题,或者有什么残留的设置需要调整一下。”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试探。

如果孙宇是清白无辜的,或者他背后的指使者尚未与他统一口径,他可能会告诉我一个具体的、市面上存在的软件名称,或者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哪个、只是随便下载用的。

但如果他心怀鬼胎,并且已经得到了某种指示,那么他对于这个问题的反应,就很可能露出马脚。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约有两三秒钟,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这短暂的沉默,本身就足以说明问题。

接着,孙宇的声音再次响起。